第 72 章 走投无路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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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天花板传来悉悉索索的游走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嘶吼声，以及撕扯□□的动静。血腥气和腐败的酸臭夹杂在医院独有的消毒水的气味蔓延在空气中。网状碎裂的玻璃外偶尔飞过的纸张，像一闪而过的鬼魅。
一楼大厅内，午后的阳光依旧慵懒地洒在大理石地面上，不带怜惜地照亮了满地狼藉和斑驳血色。
一头金色卷发的宽衣阔袖的男人，交叠着双腿靠坐在传送点边上的旋转椅上。腰间交错运转的星轨中，悬浮着一颗熠熠生辉的星。
有他坐镇，终于再没什么人搞特权。
楚言走到队伍后头，摸了摸依偎在白则怀里的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小悬息的脑袋道：“你刚很勇敢，想保护爸爸。”
“可我什么都不会。”小悬息垂头丧气道。
刚才要不是楚言及时到场，他的“铁头功”可能就要遭遇惨不忍睹的失败。
他还太弱小，只是一只没用的雏鸟。
“你要以人类的身份成长，可不能只靠蛮力。”
小悬息偷偷看了眼刚被楚言拍晕的中年男人。
楚言往边上挪了挪，挡住小悬息的视线，对前面道：“下一批，到那位拄拐的老爷子为止。”
老人在孩子们的搀扶下先后踏入传送点的光圈内，后面的队伍迫不及待地缩短着距离。
然而时间还是不够。
楚言算了下，这剩下的六、七十个走完，得再十轮左右，而这传动装置冷却时间为间隔五分钟，也就是说，顺利的话还需要一小时。这一小时里，不知会发生什么。
“祝华，你先去长白山，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处理。等这里人员疏散完了，我和高丙善后。”楚言通过星玉道。
毕竟这些莫名其妙变强且疯狂的藤蔓尚且属性不明，如果说有那么几根混在疏散的人和妖里去了长白山，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这也是他们并不直接把人转移到院外的原因。
“好，之前就嘱咐过了，把他们隔离在不同房间先观察一阵。那我现在回去。”祝华说着，甩出星轨将跟前那个又朝着他伸出无数茎蔓的复原能力惊人的庞然大物切割成了无数片，用星魄装了几十份，从三楼窗口直接丢下来。
那场面就仿佛没素质的高空抛物。
楚言低声骂了句“是人吗”，瞬移至窗外，将几十个星魄连同里头八爪鱼般挥舞着“触须”的藤蔓统统冰冻住，悬浮在半空。刚要动手，就听着高丙的声音响起在星玉连结的意识里：“先等等。”
楚言回到一楼大厅，恰见着盛喻抱着台笔记本电脑走过来。
盛喻看起来比上次见到时要更消瘦一些，一身白大褂仿佛挂在竹竿上。毫无血色的脸上，唯独那一双眼，躲在镜片后，却依旧亮如星辰。
算起来也是许久未见了，但两人对视了一瞬，便都移开了视线。
楚言看向盛喻背后同样宽衣阔袖的高丙。他一头蓝发用鸮首木簪别起，衣上不见半点皱折，一丝不苟得好似刚刚沐浴更衣。
“去下了盘棋？”楚言随手切了段从楼梯上方挂下来的意图不轨的藤蔓，冰冻起来丢到窗外。
“是我要做样本研究。”盛喻不带感情地替消失了许久的高丙解释道，随后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护士台上，通过微型投影仪投影了画面和数据，“这些藤蔓已经变异了，应当是被注射了某种促进细胞活化的物质。大范围聚集可以实现融合，在这个过程中，会复制最优势的基因序列，以达到不断进化的目的。一旦融合，即便被切割开，理论上也能够独立存活一段时间，直到找到下一位宿主。而且目前他们最大的优势不在于再生能力和腐蚀性，而是它们能够实现精神控制。”
在场的所有人惧是一怔。
“盛博士，你是说，它们能控制人的想法？”排在后头的黄茸从队伍里探出脑袋。
“不只是控制人。”盛喻边十指如飞地敲打着键盘边道，“这个待会儿再说。”
他利落地一敲回车，像是一锤定音。
大厅中央传送点的光环立刻在光芒大盛中扩大了两倍，引来一阵惊叹与欢呼。
“盛博士太厉害了！”向来崇拜盛喻的吴衣姑娘又巡逻了一圈后，落在了队伍最后。
“好了，加快速度，一次上十二到十四人，听我指挥。”盛喻对着连接了传输器的数据核对每一批的撤离人数，又连线了已经回到长白山打开了笔记本的祝华，将自己的实验数据传给她，告知危险性，让她做好准备。
此时，缉妖司的五位也已经聚集到了大厅。
“大人，各个通风口都搜过了，没有藏匿的了。”玄诚背着桃木剑，对楚言恭敬道，“结界也刚加固过。”
“辛苦了。”
楚言注意到之前祝华给玄诚他们构建的笼罩的防御已消失了，玄诚披头散发，脸上、衣服上都溅满了血迹。另外四人看着比玄诚要好些，但也都形容狼狈。
边上的杜莺音和几个护士姐妹纷纷迎上来，从护士台找了些纱布、胶带、消毒棉球，配合着自己的妖力，帮玄诚他们简单处理了伤口。
“啊……谢谢……”玄诚面对半跪在他跟前替他小心翼翼处理伤口的戴了副大大的框架眼镜的猫头鹰姑娘，不禁红了脸。
“对了，外面有没有什么人要进来？”楚言道。
他分明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袁睿仪和其他判官来增援，但目前为止竟未收到任何反馈，也未见着有谁来。
就好像……
正想着，就见着站在斜对面的范清尧，突然从嘴里吐出了一截绿油油的藤蔓。
他在刚才，就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护士台，与完全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的盛喻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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