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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婶,父亲还不肯见我吗?”
她口中的郭婶是一个五十岁上下,身材削瘦的中年妇女,
自她记事起,郭婶就是南宫家的佣人。
她的真名大概已经没有人知道,也或者压根就没有。
“嗯。”
郭婶是个哑巴,很少开口。
如果非要开口也都是像这样简单的音节。
南宫雪默默叹了口气。
自她回来后就被安排到这个小院里居住,吃穿用度虽说不缺。
可父亲答应要告诉她母亲的下落,却一直躲着不再见她。
换句话说,她现在跟被软禁没有太大差别。
凭她自己根本出不了这个院子。
“郭婶,你见过我母亲吗?”
郭婶摇摇头,这已经不是小姐第一次问她了。
南宫雪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的笑意。
私生女,野种,自打她记事起这样的称呼便如影随形。
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跟院子里其他孩子是不同的。
她没有母亲,而且不止一次听到有人私下里叫她野种。
尽管当时她还不清楚这个称呼的真正含义,可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称呼。
那时候的她还很憎懂,就以为自己是因为没有母亲所以别人才那么称呼她的。
于是,尽管父亲对她百般宠爱,她依旧心心念念想要找到母亲。
这种执念或许是从那个时候扎根在心里的。
一直到现在依旧根深蒂固。
后来再大一些她才终于明白,别人会那样称呼她,并非是因为她没有母亲。
而是因为她的母亲不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女人。
她也曾问过父亲。
母亲长的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不把母亲接到家里来?
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父亲每每都选择避而不谈,抑或是闪烁其词,草草了事。
可能父亲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她善解人意的这么以为。
再后来她就很少再问及有关母亲的事情。
“雪儿小姐,景昶少爷要见你,让你现在到他院里一趟。”
这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走过来对南宫雪说道。
南宫雪认得她,跟郭婶一样都是家里的佣人,可能是因为她最早是南宫景昶的奶妈,所以大家都叫她刘妈。
也是仗着这层身份,在南宫家的佣人中地位颇高。
可不管怎么说,南宫雪是南宫家家里的正式成员。
而她只是一个佣人,应当恭恭敬敬才对。
可她脸上却带着趾高气昂的神气。
说到底无非就是南宫雪失势了,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人情冷暖,向来如此。
南宫雪也习惯了。
当她还是南宫家一颗璀璨明珠时,所有人至少表面上都对她恭敬有加,即便是平日里对她颇有微词的,也顶多只敢私下里偷偷称呼她一声野种,嘀咕几句污言秽语。
然而,世事难料。
双腿瘫痪,一颗明珠骤然蒙尘,黯然失色。
不仅那些平时对她积怨甚深的人恨不得将她踩进尘埃里,就连父亲也对她愈加冷漠。
说不怨恨那是假的,可是人总要活着,活着就得忍受。
家里对她积怨最深无外乎刘妈口中南宫景昶,南宫海正妻所生的儿子。
他原本家里的第一个孩子,所有宠爱集于一身。
可自从南宫雪到南宫家后南宫海对她是百般疼爱,不仅瓜分掉了原本属于南宫景昶那份宠爱,也让南宫景昶的母亲受了冷落。
故而,南宫雪从小到大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