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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御史言官,在他们看来,这价值便是不大,属于可有可无之辈,自然不屑于我了。”
卢象升轻叹一声:“不入最好。”
“怎么?”洪承畴有些不明白卢象升的意思。
卢象升悠悠的望着远方,说道:“自古党争,最易祸国,所以这党人乃国家之大弊,但凡一心报效国家的仁人志士还是离这党人远些的好,轻易还是不要沾惹,否则祸患无穷啊。”
洪承畴听后,深以为然,自从目睹天启元年东林痛打三党后,他便对这东林寒了心,彻底绝了加入东林的心思。
卢象升又道:“东林也好,浙楚齐三党也好,现今的阉党也好,这只要沾了个党字的,便多半要误国误民的。”
洪承畴接口便道:“卢兄是不是要说,不在党内一身轻,身在党内不得闲啊?呵呵”
卢象升亦呵呵一笑,旋即面lù痛惜之sè,不平道:“只可惜,自万历年间,这朝政便把持在党人之手,而你我这些非他同党的,在他们党人眼里便是邪党,纵使你我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同。”
这话算说到洪承畴的心眼里了,若不是杨涟对他的评价,他何以为官多年,还只是小小户部主事呢。这党人之祸对国家的弊端他明白,但对他自身的影响却真是切肤之痛。
二人各有心事,无语片刻后,卢象升忽然问道:“既然洪兄未曾加入东林,却为何与东林之人相jiāo呢?”
“不过是图个自保而已。”在卢象升面前,洪承畴倒是实话实说。
“图个自保?”卢象升闻言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叹道:“洪兄既能结识东林以图自保,那自然也识得阉党喽?”
洪承畴也不羞愧,直言道:“瞒不过卢兄的火眼金睛!”
卢象升摇了摇头,劝道:“洪兄还是慎为之,东林之内毕竟正人君子多,阉党之内嘛,不说也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洪兄还是小心行事的好,以免他日被人拿了把柄,误了前程。”
洪承畴道:“卢兄放心,我自有分寸。”稍顿,笑道:“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还是要谢过洪兄好意的。”卢象升知道洪承畴请那四个东林党人同来锦秀河是为了替自己铺条线,虽不喜东林党人,但还是领了洪承畴的好意。
二人走下石桥,洪承畴终是将自己最大的担心托出,问卢象升:“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二十四条大罪,明日皇上早朝,想必便会有结果,依卢兄之见,谁会是胜者呢?”
卢象升却没有回答洪承畴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一切均由天子圣裁,我等为臣子者但听圣意行事。”
“眼下没有外人,卢兄就不肯对我说些心里话?”洪承畴的目光很是诚恳。
卢象升“唉”了一下,说道:“说实在的,我也不知这谁是胜者,论心中所想,自然是希望东林胜出,魏阉伏诛,可是只怕这心中所想未必就是最终结局。”
洪承畴听后,却道:“照我看,魏阉必不会有事,只怕明日杨涟要有大祸。”
“若真如此,东林便不复再有,朝廷便为魏阉所有了,到时,你我日子更加难过。”卢象升流lù出一丝担心,身为传统文人,他自然对太监颇多成见,尤其这几日见了东厂鹰犬种种恶事,更加对阉党痛心疾首。
洪承畴凝视卢象升半响,突然开口说道:“卢兄,朝廷即便不为魏阉所有,怕也是日况愈下,倘若东林胜了魏阉,继续把持朝政下去,只怕这大明离亡国不远了!”
卢象升吃了一惊:“洪兄何以如此说?!”
洪承畴苦笑一声,道:“你在大名府,所见所闻只是一地之事,但我在户部为主事,朝廷上的事自然比你知道得要多,实不相瞒,你可知我大明国库已经空虚至极,就连为辽东筹措战马的银两都拿不出来了!”
“什么?”此消息不亚晴天霹雳,惊得卢象升难以相信,失声道:“国库空虚至此了?万历年间国库尚有余银数百万两,何以这才几年,国库就没有银子了呢?”
“这始作俑者是谁,难道卢兄想不到吗?”洪承畴叹气道。
“这¨.”
想到这几年不断提高的田税,卢象升隐隐有些明白了,痛心道:“一直以来,我只道朝廷尚可维持,辽东战事再惨,总不会损了大明根基,但听洪兄所说,方才知国家已被蛀食一,长此一去,如何得了!”
洪承畴亦道:“所以,这天下事,东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