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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太后被夏宣说动了心,不想让夏宣娶卓雨楼原因,归根结底是为了夏家的长久利益。但如果娶了她,也有好处,倒是可以考虑。
见太后迟疑,夏宣送了一口气,不枉费他说的口干舌燥,嗓子发紧,想要咳血一般的难受。
不过太后又提出了另一个可能:“闽江王嫡妃的妹妹尚未嫁人,真想不得罪闽江王,哀家给你做媒,你娶他的妻妹不是更好?”
夏宣嗓子极疼,忍着难受劲,道:“太后娘娘,水满则溢,夏氏过于强大了,若是再娶一个出门望门的女子,我怕重蹈霍氏覆辙。储君未定,时局不稳,夏家应该韬光养晦,而不是过于强大……引起皇上猜忌啊。”说完这番话,他又跪下,哭丧着脸道:“我口不择言了,请您降罪……”终于嗓子的疼的受不住了,他捂着嘴巴不停的咳嗽,来不及摸帕子,就呕了一口血沫在手心里。
这可吓坏了太后,顾不得责怪夏宣了,立即派人去传御医。一时把夏宣留到宫门快关闭前,才不放心的派人送他出宫去了。
夏宣虽咳了血,嗓子里面想插了一把刀似的难受,但说服了太后娘娘,他从心底高兴。从宫里出来后,欢天喜地的骑马回府。
雨楼已经进宫了,可见皇上已经准备认下她这个皇孙女了,估计认亲的事就在最近几天,他回去后要调养好身体,这个节骨眼决不能病下。
哎?她进了宫,她的妹妹雨堰怎么样了?托付给那对奴仆夫妇了?还是交给季清远养了?
对了,不知道季清远这家伙知道他为之牵肠挂肚的妹妹,竟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会是个什么表情?!谁叫你从中作梗,这种失望的滋味也得叫你尝尝。
慢着……若是知道雨楼和他没血缘关系,他会不会也对她……
夏宣越想越纠结,不觉得捏紧了缰绳,他被自己的猜想气到了,心中怒道,姓季的,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想也是白想。
……总之,卓雨楼嫁给自己差不多可以定下来了。
说动了皇上,劝动了太后,现在他还剩下最难的一道关——他爹。
他爹不比太后,太后可以相信他是为了家族利益娶卓雨楼,但他父亲未必肯信,不、是一定不相信。
他亲自数次对父亲说出过,他迷恋卓雨楼的话,父亲能信他是为了家族娶卓雨楼的话,才奇怪。
于是夏宣又纠结了,先是后悔当初不该嘴欠,把自己对卓雨楼的感情讲给父亲听,然后是懊悔自己不该让卓雨楼知道扶乩的阴谋,如果她不跟父亲戳穿扶乩的阴谋,现在抬出扶乩的谶语,事情就迎刃而解了——父亲相信卓雨楼这个郡主是夏家的福星,一定欢欢喜喜的让她入门。
现在……难了。
夏宣大病未愈,一纠结起来,只觉得脑袋昏沉,若不是随从眼疾手快扶住他,他下马时险些跌伤。
才进府门,就有人下人来报,说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叫他过去。
他姐回娘家,从来没有好事,想必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到了客厅,见父亲和继母高坐在正位,大姐夏宓绷着脸,立在父亲身后,表情冷若冰霜,眼神冷酷,如同想活刮了他一般。
夏宣朝各位长辈施了礼,然后等着挨训。
夏庆庚先道:“太后娘娘叫你入宫是为了什么啊?”
不等夏宣回答,夏宓便道:“你已经跟爹说了,你瞒不住了!”
夏宣装傻:“什么事?”
“若琏派人跟我报过信,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夏宓气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能瞒这么久?!你真以为你的婚事,只关乎你自己吗?!”
继母王氏在一旁叹气,实则等着看热闹。夏宣娶的妻子地位越低,对她和自己的儿子越有利,这屋子里,她是真心想成夏宣和卓雨楼的。
夏宣继续装傻:“姐,您知道什么了?”康王的消息够快的了,他的好外甥女康王妃立即做出了反应,找她母亲告状,打算从中作梗了。
“你还装傻?”夏宓紧握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几月知道那卓雨楼是太子遗腹子的?你又是何时跟皇上请婚的?今日若琏知会我前,我居然一点风声不知道。”
这时王氏开口叹道:“别说是你了,就是你父亲和我也一点不知啊。”
夏庆庚脸色铁青,等着儿子解释。
夏宣愁眉不展的装可怜:“我也早想说的,可是皇上当时没有查明她的身份,不许我对任何说。我也是无……”奈字没出口,就迎面飞来一个空茶盏,他闪开躲过,继续把话说完:“我也是被逼无奈……”
“少来这套!你当我不知道你小子?!”夏庆庚拍案而起:“你当初为了她魂都丢了,现在她是郡主,可把你高兴坏了罢。想娶她的意思,是你自己主动提出的吧!好啊你,贪恋美色,竟然连夏家的脸都不顾了!这个府里谁不知道她做过你的通房丫头,上上下下千余口奴才面前,你把夏家的脸丢了彻底!”
夏宓是支持康王的,在她面前提闽江王不合适。况且假如在父亲和继母面前,摆出他是迫不得已娶卓雨楼的模样的话,对她以后入府的地位十分不利。
她没有背景,但至少得让继母知道,他对她十分看重,与她为敌,就是与他为敌,下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
夏宣叹了一声,道:“是我对她执迷不悟,想娶她进门。”
夏庆庚气的眼前一黑,遂即挽起袖子便出了门,不一会,就亲手拎了一根木棍进来,对夏宣怒喝一声:“孽障,给我跪下。”
见父亲亲自取了家法来,自知在劫难逃,夏宣一言不发,跪下任打。
“我不如打死你,也好过你让她进门!就当我从没生过你。”
一下下打在脊背上,夏宣大病未愈,正是虚弱的时候,挨了一阵,有些撑不住,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夏宓想给弟弟一点教训,之前并未拦着,但见父亲越打越凶,忍不住心痛,对夏宣道:“你还快点跟爹认错?”
夏宣不吭气,咬牙任打。 后背出现了道道血痕,血粘着衣衫贴在后背上,疼的他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终于,喉头一甜,猛地咳出一口血,溅了满衣襟。
“别打了——”夏宓骇然间,急忙扑过来,抱住弟弟,对父亲喊道:“那个女人未必会进夏家的门。”
夏宣擦了擦嘴角,狐疑的看着姐姐。
夏宓道:“若琏说,那个卓雨楼恳求皇上,想削发为尼,为亡父祈福,终身不嫁。说不定皇上会同意让她出家。”
夏庆庚适才放下家法:“真的?”眉间露出一丝庆幸。
夏宣不想再挨打了,借机下巴往他姐肩膀一搭,佯装昏了过去,却暗自得意。
虽说君心莫测,但对皇帝,他却深知一点,那就是你求的,他未必肯给,倘若你让步,他说不定会让你获得嘉奖。就像他请求去边疆从军,反倒被留在了京城,步步高升。
卓雨楼肯为太子出家祈福,只会让皇上觉得她是个至情至孝的好女子,配得上以郡主的名义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