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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士兵眼花缭乱。
飘逸的身法,配合着手中的长剑,更是灵动机巧,变幻莫测。
只见端木易时而脚下向前探出,却仰身往后刺出一剑,时而又跃步往后跳去,长剑却向前撩出。每每摇摇欲坠、立身不得之际,他都又会倏忽站定,稳若泰山。
当真是似醉非醉,形醉意不醉。
围在周围的士兵在这样的招式面前,只能被动挨打、甘拜下风。在几名兵将被端木易的长剑割伤手臂之后,毫无还手之力的离家堡士兵再也无人敢冲上前去。
半醉半醒的端木易摇头叹气道:“唉,无趣,无趣啊。”
说着便把长剑顺手插在身旁的地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原来,他一套剑意还未使得酣畅,这些兵将便已败走,所以端木易才觉得不甚痛快。
击退了围兵,端木易这才缓缓向无名走去。
看了一眼无名和他怀里死去的阿秀后,端木易黯然地长叹了一声,心里为他感到惋惜,也顾影自怜地想起了褒姒。接着,他把脸往无名跟前凑去。
这要是放在以前,无名一定会躲闪,生怕端木易认出自己来。可如今,他恨不得与端木易同归于尽,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怀着满腔的愤恨,他目光投向端木易,里面尽是毁灭。
哪知端木易以为他是怨恨那些为祸的士兵,只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快跑吧,这儿我来解决。”
原来,自那年暴雪袭击之后,无名便被周天子姬宜臼关进了流光殿下的地牢。七年多的不见天日和食不果腹,让这个原本黝黑瘦小的青年变得大不相同。
此时的他,肤色透白,愈加瘦弱,与过去的相貌已是天壤之别。只有极细微处,还有些当年的影子。且不说此时端木易尚有醉意,观察力已大不如常。就是放在平时,只怕他也没那么容易认得出眼前之人。
悄悄地对无名交代完后,端木易便转过身去,再次对上那些残兵败将。他知道要让这群士兵彻底离开这里,只有两个办法——将他们击退或者被他们抓走。
此刻这些兵们都迟疑着不敢上前,确实已无再战的勇气。只是碍于上头有令,而那军官也没有松口说要撤退,他们便只好在这里与端木易对峙。
看着这个僵持情况,端木易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他往前迈了一步,那些士兵便往后退一步。他又往后退了一步,那些士兵便又跟上一步。
“唉......”端木易苦笑着叹了口气,将长剑从地上拔出,准备速战速决。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腰间一凉,随后一股热流涌出,接着他便无力地倒在地上。
众士兵也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亲眼看到无名从身旁捡起军官掉落的佩剑,然后毫不犹豫地贯穿了端木易的腰腹。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瘦弱的年轻人要陷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倒在地上的端木易彻底失去了战力,尽管他不死不坏,但新创的痛楚对他还是有影响的。疼痛让他的酒意彻底消散了,却也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昏迷之前,他隐约听见那瘦弱青年冷冷地说了一句:“还愣着干嘛,你们不是要抓他吗?”接着便不省人事。
......
风和香阵阵,日暖玉生烟。炎光透窗牖,心乱惊鸣蝉。
失去了一夜的意识后,端木易再度醒来之时,已躺在一间富丽的寝阁之中。他缓缓坐起身来,看了眼腰间缠着的布带,用了一下力,果然伤口又已经恢复好了。
接着,他才又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这房间甚是宽敞,虽陈设简单,但梁柱门窗却也非同寻常。尤其是卧榻上的一应用度,都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而在卧榻一旁,还站着几名婢女在轻摇罗扇,为躺在榻上的自己驱散暑气。
“这是,何处?”端木易向其中一个婢女问道。
那婢女停了手里摇着的罗扇,低眉颔首向端木易答道:“回先生,此处是离家堡。”
“离家堡?”端木易低声重复了一遍,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地方。回忆了很久,才发现无论此生还是前世,他都不记得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怀揣着这份疑惑,端木易刚要在向婢女发问,寝阁的门却“吱呀”的一声开了。
几名侍女闻声看了一眼后,尽数停了手里的活儿,转向门口,俯身向这来人拜礼。
见一众婢女皆是如此,端木易也探出头来好奇地往那边看去。
房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