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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脑子里轰鸣一声，身体仿佛被扔进冰窖，又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她痛苦极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拖着一双腿一步步走进去。</p>
冷冰冰的手术台上，白布盖着一具小小的躯体。</p>
林染颤抖的手缓缓伸过去，却不敢触碰，她脚下一软，跪在了冰冷的手术台边。</p>
“小离……”她哭着喊他的名字，“小离你起来，阿姨带你去玩好不好？小离……”</p>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有人迟疑着上来拉她。</p>
“你是孩子的家属吗？”她哭得那么悲恸，后来的人反倒怀疑自己进错了地方。</p>
“滚开！”林染推开来人，眼泪糊住了眼睛，她什么都看不清，声嘶力竭地吼，“让莫斯年那个王八蛋来救人啊！他不是很有本事吗？！为什么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p>
她歇斯底里地骂着，几乎哭哑了嗓子。</p>
门外，那个小小的人影被吓得缩了缩脖子，有些不知所措。</p>
他自己策划了一出假车祸，想把爸爸和苏阿姨一块骗到医院来。</p>
但他那位亲生老爸，人都走到病房门口了，接了个电话，确定他没事，调头就走了。</p>
而苏阿姨此刻趴在另一个小孩的尸体身上，哭得天崩地裂……</p>
小孩有点慌。</p>
林染哭到最后，险些晕厥过去，终于被人拉开。</p>
一只小手，偷偷钻进了她凉透的掌心里。</p>
“苏阿姨……”小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点自责和无措。</p>
林染浑身僵住，低头，泪眼朦胧间看清那个小小的人儿，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她猛地一把将他抱住，像是只要她一松手，他就会突然消失。</p>
小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阿姨不哭，小离没事。”</p>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林染眼泪止不住地流，“你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p>
“我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小离不敢说出实情。</p>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染紧紧搂住他，那颗悲痛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p>
想到自己刚才认错人，林染尴尬不已，和真正的家属道歉。</p>
得知死了的那个孩子和小离一般年纪，不过有先天性心脏病，小小年纪就要经历化疗的痛苦，如今死了，对家人对自己，都算是另一种解脱。</p>
她心里唏嘘，拉着小离离开了急诊室，走向病房。</p>
起初她担心小离真的出事，也什么都顾不上了，现在人冷静下来，有点后怕。</p>
要是刚刚撞上莫斯年怎么办？</p>
她问小离：“你爸爸他……来了吗？”</p>
小离撇嘴：“我就看见个影子，他人都没进来，接了个电话就走了。”</p>
林染这才松了口气，送小离回到病房，里面果然没有莫斯年的身影。倒是莫庭生床边的坐在沙发上，黑着张脸，底色是担忧的，见小离进来，瞪眼。</p>
“还瞎不瞎胡闹了？！”</p>
“爷爷我就是太闷了，才想出去走走的……”小离乖乖顺顺地调遣，莫庭生到底心疼这宝贝孙子，又叮嘱了他几句。</p>
看时间不早了，莫庭生打算先回去休息。他已经把家里的保姆和两个佣人叫来守着了。</p>
“爷爷，我想让苏阿姨陪我！”小离却拽着林染不肯撒手。</p>
林染心想着他今天碰到车祸多半是吓坏了，也跟着说：“我陪他一晚吧，他今天应该被吓得不轻。”</p>
莫庭生有些犹疑，小离拉着他的手，可怜巴巴地：“爷爷，求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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