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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怪社会,就像是三宝过去是受害者,快三十岁的他现在还是站在校门口云淡风轻的以成熟的角度来为暴力事件而思考,他似乎习惯了以旁观人的角度看待自己的事情,这从人性化来说不是好事。
很轻松的在门卫打盹的间隙走进校园,穿着本来就不起眼,朴素中带点个人风格,连眼神都尽量看着地不引起别人注意,他发现学校的花坛修建整齐,没有过去被蹂躏的痕迹,看来学生们基本素质也会进步,食堂校舍都粉刷一新,内部设施也换了个遍,但从传输的记忆可以看出,模子上还是那个学校,三宝先是绕着操场走了一圈,过去的黄土地现在已经是满满绿茵的操场,站在高高挂着红旗的主席台,可以看到校园围墙外面一望无际的黄澄澄的油菜花,被习习风儿吹的一面倒,许多人上学的时候都憧憬的说有时间一定要去油菜花地里玩,可隔着一道围墙过了半个世纪还是只记得她被风拂过飘在校园味道,或许还因此打喷嚏咒骂过这该死的油菜花怎么不早点凋谢。
不知不觉走到班级门口,突然的记忆碎片有篡改的嫌疑让三宝猝不及防,他后退几步,大脑一阵眩晕,他认为自己的灵魂似乎缺少了一些承重力,稍微带着刺激和恶意的讯息都会刺伤到他,这在以前看来都是不可能的,在空白的间隙他回忆起在班级后座,全班人都走了出去,因为要上体育课,连老师都没有管怪诞的春霞。
奇怪的人自己生存,活该孤独,这似乎是约定俗成的事情,而三宝不认为她饭前的祈祷有问题,对食物和信仰感激没有本质错误,她只是做了这么一个微小的举动就因为他人不同被拒之团队之外,三宝的失误在于他的膨胀,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和很善于交际的李发游离与各个团体看似认识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其实就像是新晋员工以为可以靠认识的次长就以为可以压着其他人一头,事实上真正捅了篓子,认识这层关系比非亲非故还要可怕,“认识的人”会第一个出来枪毙你出来的这鸟头。
三宝可能是春霞自读书以来第一个和她对话的人,那个燥热的下午,暖风吹过校舍把门窗和风信子吹的发出清脆的声响,班级桌上堆满无用的书籍,沉默有序,正披上安静祥和的暖色外衣,只要三宝跟着人群走出去,接下来春霞就可以松口气趴着做自己未做完的梦,隔壁班级在放声歌唱,没有名字的灰鸟会停在玻璃窗上扑腾翅膀,她可以浸在自然流落的汗水里面睡在自己的胳膊上,和往常一样。
“一起去上体育课吧。”数年前的下午,三宝还拥有细碎精神的小短寸,他的手握在女孩手背上,自以为是的邀请道,春霞自然没去,她抬头看着这个大胆的男生,才想起这是丑陋令人不敢接近的自己第一次被触碰,他的眼神带着善意没有丝毫戏谑,被阳光晒的很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的汗珠从脖颈流到锁骨,她手上传来一阵酥麻的电流,男生的大手上面还有温热的气息,可能他经常玩咖色球类运动,指甲缝有泥土和一汪露水的气息,明明只是手碰着手,却像是在耳边呼吸般贴近,她的心乱了步子,并且从那复杂的家庭被动学来的东西从各方看到了,那些确凿无疑的对结局的预感,是来自于被打乱的日常的不痛快,总会发生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