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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忆之,字忘归。
铸剑山庄第十三代庄主次子,十八岁叛出家族,被庄主除名,之后,独自闯荡江湖。他以一身深厚内力和超绝剑技称霸武林,无人能敌。
徐忆之行事狂傲乖张、脾气古怪、争强好斗,却不爱伤人性命。二十三岁创立被世人称为魔教的邪月派,行事更加狠厉,与武林、与朝廷作对,对百姓去特别好。二十八岁率领邪月派杀进阿房宫,斩杀把持朝政的巨贪宰相,还将当朝皇帝踩在脚下。最后,徐忆之坐在龙椅上甚感无聊,直接放弃了颠覆朝堂、改朝换代的想法。
三十岁,徐忆之觉得世界没意思,解散了邪月派,打进了铸剑山庄,强势回归。他自己铸造魂剑,最后抱起魂剑跳下祭剑庐。祭剑庐的炉火燃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打开剑庐,众人只发现一柄通体雪白的剑。剑身上泛着邪门的蓝光。
十三代家主剑气命名为忘归,但并未将此剑收入剑冢,而是随意送给路过的剑客,他不知道这回造成什么影响。三个月后,江湖传出绝世邪剑忘归的威名,引出一番血腥的争斗。凡是忘归的主人,无一不是变得精神错乱、暴虐嗜杀。剑的主人最后或是身首异处、或是横死街头,反正不得善终。
当朝皇帝听闻此剑,为了雪耻将忘归夺了去。结果当日皇帝本人就被这柄邪剑控制,乱了心智,刺伤大臣、斩杀了后宫妃子,甚至上了太子。最后皇帝笑着拔剑自刎,这才终结了一场混乱。太子登基为帝,命人将这柄邪剑给封了起来,却被贼人盗走。
等到铸剑山庄传到第十八代,邪剑忘归的依旧威名依旧,江湖人莫不向往,却又十分畏惧。当时,受忘归影响,魔教作乱,江湖鲜血横流。等到魔教教主受不了忘归的控制,自己爆体而亡之后,第十八代家族将邪剑忘归给请回了铸剑山庄。还在剑冢专门开了一片空地,上了最好的供奉,这才终结了忘归对整个世界的祸害。
而眼前,忘归的剑灵,正一脸不悦盯着他们。
***
“谁敢打扰本座休眠!”
徐忆之威严的声音中饱含着强大的压力。
在场三位年轻人都是当代难得的高手,却都感受到了这股魄力。
徐忆之半透明的身影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云初身上。将他额前的火焰和黑金正装便知道这小子是铸剑山庄的庄主。看样子山庄还没有垮掉,这倒有些让人失望。
徐忆之仔细打量自己的后辈,忘归在他手上,剑的邪气也消失,剑本身已经认他为主。可看着云初青黑的眼眶和虚弱的身体,徐忆之眉头一拧,就很是不快。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在他身上感应到剑魄。
这就是自己认的主?也太脆弱了吧!
徐忆之记得唤醒自己的是一股强大的火灵之力,哪怕当日他自焚于祭剑庐,也没有感受着如此精纯的火灵。这人的赤阳诀,很是到家。不仅那一股邪气被吸收了去,连剑魄也跟着走了。
徐忆之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强大的“主人”,所以恍惚之间就逼着他滴血而剑,达成了契约。
现在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是自己睡糊涂了?
徐忆之回过身,又看了看另外两人。难道是他们?
一人样貌倒是英俊潇洒,看着讨喜,但内力却是如同自己身前一般阴狠毒辣,莫非是邪月派传人?那他倒是有能力唤醒自己。
再看另外一人,身躯庞大内力至刚至阳,但一脸滑稽,虽然他的血液有秦家人讨厌的味道,却也有可能是唤醒自己的人。
回头看看还跌坐在地上哪位,好歹也是铸剑山庄庄主学了赤阳诀,虽然身体看着弱,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到底是谁?
徐忆之决定,试练一下便可知晓。
***
剑灵威严之下,三位小辈都无力回话。待他突然发难,都没有招架之力。
剑冢现在是一片冰天雪地,不知道剑灵施展了什么法术,或者用的什么功夫。空气中的气温抖降,剑冢上面飘起了雪花。
欧阳澈、穆青脸上都开始结出霜花,衣服上开始挂冰条。两人立刻运功抵御,蒸腾的内力散发出热气,将冰凌的霜花冲散开去,化作点点蒸汽。
云初坐在地面上不想动弹。这数日的疲倦,因为胸口那一记重击,竟然在一瞬间侵袭而来。而此时这一股寒意袭来,让他的倦意更加的深沉,生出了几分冬眠的想法。这寒意对他来说并不足为惧,他也并不觉得寒冷。他的水系异能发挥完全的时候,威力可比剑灵的小小法术厉害得多。再则,他体内正运转着赤阳诀,雪落在他身上自然就化成了水气,直接蒸发掉。
徐忆之看着云初,确定就是他了。可他那一脸挨打不理的样子实在可恶。
“哼!你们胆敢搅扰本座休息,就要付出代价!”徐忆之故作愤怒的样子,他到要看看这小辈到底有几分能耐!“你们走盗我剑身灵气,我就用里面的生灵来补偿!”
徐忆之收起了寒气,那张淡色的薄唇微微张开,四周的一切就化作狂风被卷入他口中。
欧阳澈和穆青感到自己体内的能量不断从身体倾泻而出,化入了剑灵口中。这狂风,似乎要将他们的灵魂也吸走一般。
能量进入剑灵体内,那剑灵的身影也渐渐明显起来。这邪门功法实在可恶!
他们凝聚内力,想要守住自己的力量却终究不敌剑灵的神通。这剑冢果然不是轻易擅闯的地方,以他们的能力怕是要栽在剑灵手中。二人心中不免慌乱。
“徐忆之!你若再不停下,我就毁了这忘归!”云初高声喝斥。
他镇定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欧阳澈、穆青心中的慌乱。二人侧身一看,满目惊诧。云初握剑而立,他的手上、身体上、甚至发间都燃烧着艳丽的赤红烈火!那雪白的剑身在阳炎之下,开始变了颜色。
火光之下,黑衣上那只火凤,似乎也活了起来,而云初淡然的脸,也鲜明了许多。雪白的肌肤染上红色,略显艳丽。一双坚定的黑眸,透着犀利的光芒,吸引着他人的目光。普通平凡的样貌掩饰不住那谪仙人般出尘的气质,他整个人都染上了别样的风华。
“锻魂阳炎!”徐忆之停止吸食生灵,自家后辈这功力不可小觑,让他倍觉惊喜。
云初没有停下这阳炎烈火。徐忆之是剑灵,毁掉忘归,他就不复纯在。
之前他确实累了,身体动弹一下都很累。可见到他开始吞食欧阳澈和穆青的灵气,就生出了战意。战火一点燃,力量瞬间就回归了。他知道这也是在透支体力,但现在容不得为自己考虑!
“你配得上忘归!”徐忆之不再释放他的能力,反而想云初低头鞠躬,“从此,你就是忘归的主人了。”
徐忆之认主,那边欧阳澈露出欣喜的笑容。穆青却有些失望,拿到忘归的不是自己,很是失落。
“我还没答应!”云初拒绝道。云初不想接受这么一把拥有剑灵的剑,实在太不方便了。
将这么一把剑戴在身边,跟进跟出,什么都在剑灵的监控之下。他甚至都不能随心所遇地进入空间。
最重要,徐忆之的黑历史实在太糟糕!云初并不觉得自己就那么特殊,能让剑灵乖乖听话。
“哼,本座还是头一遇见瞧不上我的人。”徐忆之倒是不恼,嘴角还浮出一抹真心的笑容,只是他笑得有些邪气。
“并非瞧不上,是有自知之明。”云初很明白,徐忆之现在安分下来,不代表以后不作怪。剑灵尚未苏醒之前,忘归就搅得整个世界不安宁。剑灵苏醒之后,他才不相信忘归会弃恶从善。他没那个自信控制得住他。
徐忆之倒是对云初刮目相看,头一次遇见对自己不动心的人。
“反正我已经认你为主,不论如何我都跟定你了。”徐忆之大笑三声,又化作一缕青烟,回到归尘之内。
只见归尘蓝光闪烁了一下,又恢复到纯白的模样。那股子远远就能感应到的邪气,却是完全没有了。
***
云初不想要归尘,有人想要。
穆青询问过之后,云初觉得让给他也无所谓。
然而当他从云初手中接过了邪剑之后,手却被剑身上千年寒冰般凌冽的气息给刺伤了。
“秦家小儿,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徐忆之探出一个脑袋抗议道。
徐忆之刚才忙着认主没来得及问,现在正好,这小子送上门了。
“江湖朝廷两不相干,天潢贵胄的子孙怎么会上铸剑山庄?”徐忆之讽刺的问道。
这一声询问之后,徐忆之又回到了剑身里面,休息去了。
欧阳澈满眼戒备,他站到了云初身前,不动声色地将他护在身后。
他用质问的眼神看着穆青,目光中都带着一点厌恶。而云初则不动声色,目光没有变化。
穆青松了口气,“可否容我解释一下。”
云初想说不必了,哪里来会哪里去,他也不为难他。可欧阳澈不答应,定要问个清清楚楚。
“你是谁?”欧阳澈用审判般的语气质问着。
“西北军统帅秦子穆。”秦子穆淡定爆出自己的身份。
欧阳澈面色凝重,而云初没啥反应,倒是非常的不耐烦。
“神武将军王乔装打扮潜入铸剑山庄有何目的?你对这忘归究竟有何打算?你对我铸剑山庄又有何打算?”云初淡淡地发出一连串询问着。
“说来话长,可否等出去之后,回到庄中详谈?”秦子穆按了按他的胸口,他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好!”云初点了点头,同意了。
欧阳澈也没意见。三人都受了点伤,而此地不容就留。
***
云初、欧阳澈、秦子穆从剑冢走出来的时候,众人发出了欢呼之声。
然后他们看云初手中抱着一柄剑的时候,就好奇的大厅。而得知那柄通体雪白的剑,是有名的邪剑忘归,胆小的人已经逃走。
传说中惑人心智、搅乱苍生的邪剑忘归就这么重出江湖,怕是又一场腥风血雨。
快跑!血不要溅到自己身上!
原本葬礼之后会有一场款待来宾的大宴。可邪剑一出,人都跑得差不到了,大宴规模也缩小了不少,节约了不少的银钱。倒是让徐平笑了。
至于忘归这把剑,云初本来打算将他塞回到剑冢里面。但徐忆之不管,死活跟着他。放回去之后,忘归也会跳到他怀里。这有灵性的剑,就是这么难对付,无奈只能带出来。
本来为了低调,云初都和秦子穆商量,就让大家相信是穆青获得的剑,将忘归出世的事情给瞒着,但这时候徐忆之又探出了头,他老人家表示不愿意。
所以忘归的事情,就只能高调传出。
云初带着还剩下的人回到山庄,中午一顿大宴好好款待,吃得酒足饭饱之后,大部分人离去,云初出门一一送别。
等这些人走差不多了,云初才回到自己的主宅好好休息。
***
治愈系异能迅速治好他受的伤,却无法治愈疲劳。尤其在消耗过多的精神力之后,也必须好好睡眠休息才能恢复精力。
忘归剑上有东西钻进了他体内,这究竟是什么问题,他还没来得及研究。那东西好像被神元吸收掉。他很想询问一下徐忆之,这家伙肯定知道。但这个时候徐忆之却跟他装死,一直没有反应。
不过既然系统没有任何提示,那就说明没有危险。
系统对他神元的异动是非常关注的,若是真的吸收了什么坏东西,他比自己反应还要强烈。
倦意袭来,眼皮打架,怎么都无法维持清醒,真的疲倦到了极致,云初和衣躺在了床上。只能眯一小会儿,这让云初很不开心。真的很想进入随身空间,好好睡他个十天半个月。
随身空间的时间比是三十天对半时辰,他消失那么一会儿都不会有其他人在意的。可身边跟了忘归,有个剑灵日夜监控,就没有那种自由。
大概休息了两个时辰,又是晚餐时间。
最后还有几个人没走,他就还得出面应酬。好在人不多了,刚好坐上一桌。热热闹闹吃过饭之后,早早就散了。
等明日将最后的人送走,处理完关闭铸剑山庄的事宜,他才能真正的休息。
庄主也是累人,云初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家书房。
徐平已经将山庄离职工匠的姓名、工作年限、预定补偿金额,以及各分店店铺经营状况,租赁成本之类全部整理妥当,顺带附上近几年的账册,交了上来。
这大管事也太能干了,明明比自己还要忙碌,效率却依旧那么高。昨日才吩咐的事情,今天就已经完成。这让他怎么好偷懒?
云初开始兢兢业业地处理公务。
等他把这些都处理完毕,已经深夜。
***
云初推开了窗户,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倦意被风带走,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窗外的夜色很美,天上繁星闪亮,皓月当空,山庄的也点起了灯。漫长的回廊,点点火光,将映衬着山庄的古朴典雅,。对徐瑾言而言这景色怕是司空见惯,但云初却见得不多,非常喜爱,甚至生出几分抚琴的雅意。
徐瑾言的柜子里面放着一架琴,是裴文海送的。
裴文海曾经企图将徐瑾言往琴棋书画方向发展,什么都准备。但是他不是好老师,徐瑾言也不敢兴趣,这东西就荒废了。
观这琴,东西倒是好东西,但多年没有使用,保养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做。云初花了大工夫调整维护古琴,终于能正常弹奏。
轻拨琴弦,如清澈山泉般叮咚作响,这响声远远飘荡,颇有余韵。
兴致一来,云初也想着来一曲,脑中曲谱颇多,但是思前想后,拨弦那一刻,换成了昨晚听过的《妆台秋思》。
云初弹得非常缓慢,这并不是为了演奏而谈,故而比较随性。云初的曲中并没有原本的哀思和凄婉,倒是多了几分镇定和了悟。
思乡曲,却弹出了大彻大悟的感觉。云初自己听着觉得有些好笑,恐怕会被人批评为不伦不类吧,但他偏觉得好玩。
弹琴,是为了修身养性,也是为了乐趣。自己高兴就好,又不是给别人演奏有那么多讲究。脑中生出了这种任性的想法,拨弦的时候更加的勤快,曲子变得有些欢乐、乐观起来,越发的不伦不类。
云初玩得正开心,悠扬婉转的笛声就岔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自娱自乐。被对方这么一带,他那不成体统的演奏也跟着老实起来。笛声如涕如诉,琴声动情感人,二重奏从一开始磕磕绊绊到后来水□□融,这配合度竟然跟上一世恋人一模一样。
一曲终了,再合一曲,然后再来一曲。有时候对方也进入,单单听他演奏。有时候他静静不插手,聆听对方精妙的笛声。
眼看到了子时,两人都有些不舍,不想停下。这最后一次弹的是金戈铁马,沙场点兵,非常大气的曲目。两人配合默契,云初弹得过瘾。结束之后,还有些依依不舍。
两日都未曾见到那人的声音,今天他也没有现身。
他想见见吹笛人,想确认他是否是自己的恋人。
在合奏之中,云初心砰砰跳着,这是动情的征兆。他明白的,他曾经有过这样心跳。
他知道,这是为他消失的恋人所动、哪怕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身体,他们依旧会如此默契。
可若见面之后,此人并非是自己恋人,那自己如何是好?他这份有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行动?
他会记得自己吗?他忘了自己那该如何?
原本的好心情,转瞬就没了。跟蒋淮安相恋那么多年,已经忘了最初相爱的时候,那些纠结的情绪。现在再次生出各种烦恼,他依旧不知道如何解答。
***
“这么晚不睡等情人吗?”徐忆之突然从剑身里面窜了出来。
“啊!”云初下了一大跳,现在喘着出气,对徐忆之也是恨得牙痒痒的。但看徐忆之比初剑时透明了许多的灵体,还是有些担心。“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把我丢在一边跟情郎卿卿我我去了吗?还管我死活!”徐忆之抱怨道。
“你给我好好说话!”云初脸红了,什么叫卿卿我我,他这是以琴会友!“到底怎么回事?!”
“哎!铸剑山庄果然没落了,庄主居然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问题。”徐忆之的话中充满了戏谑的意味。
“不说你就给我回去!”他还在纠结感情问题,没工夫听他嘲笑。
“你急什么?!”徐忆之看出云初心情不好,便不再逗他,“我的剑魄被你收了,不能离开你太久。”
“我就坐在这里弹琴,你也在墙上挂着!”云初觉得这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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