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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忙吗?」
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过。荷莉停下对点的动作,抬头。
「您好。请问想找什么商品?」荷莉露出营业用微笑。
对方微微一笑。「我前几天和你买过一组画具,我想再买一组。」
「啊……」荷莉觉得自己想起来了!她站起身,拿起架上的一组水彩,问:「是这个吧?」
对方一愣,蹙眉。「不,不是。我买的是素描笔。」
荷莉马上收回水彩。
「抱歉,我记错了。」她抿唇,努力让微笑别那么尴尬,「呃,素描笔吗?等我下,我正在进货,我看看有没有你要的商品……我有点,忙到,掉智商了。抱歉。真的。」
对方看荷莉一脸想躲到柜台下的窘迫表情,莞尔。
「不介意的话,让我帮你?」男顾客看着她,朝柜台边、堆满整个走道空间的纸箱们点了点头。
一开始荷莉是拒绝的。她觉得这是她自己的工作。
「我可以啦。」她笑了笑,看看那一大堆货、再看看男顾客,用力点头,「只是你要等我到大概……快打烊前。我绝对会在打烊前整理好这些。」
男顾客看着荷莉一本正经的表情,失笑。「与其让我等你那么久,不如让我帮你,这样你能轻松些,我也能早点买到我想要的东西。」他说,指着荷莉身上的围裙问:「你的制服有备用的吗?」
不晓得为什么,荷莉就觉得对方的话非常需要服从,尽管男顾客根本没有对她用命令句。
她乖乖转头,从柜位后的仓库拿出给临时工的制服围裙,等对方都穿好制服、开始拆箱后,荷莉才惊觉不对。
……为什么她这么理所当然的就开始听对方指令做事?!而且才一句话她就被说服了!
真诡异。
有了对方的帮助,那天荷莉很快就解决掉她的大进货。这个好人他力气大身高够又手脚利落,荷莉简直不能更感谢对方。
「真的很谢谢你!今天你要买什么?我通通给你打折!」荷莉情绪激动地拿出自己的员工折价卷。
「我不是为了这个。」男顾客笑着摇头,拒绝掉折扣,「你就算我该算的价格吧。我需要上次那种素描笔。」
荷莉才不管他。她坚持要给对方折扣,不然她良心不安。
这笔交易在双方彼此坚持价格的情况下结束。他们打了平手;男顾客坚持原价,荷莉买一送一。
第三次见面就更尴尬了。
不晓得是怎样,每次这客人来,荷莉都刚好在理货,而且是特多特多的那种。
她的柜位走道再一次被三十几个大纸箱堆满,而她,刚搬了铝梯,试图爬到仓库的最高高度、把新进的水彩纸通通往上塞。
纸很重。荷莉才扛着纸爬到一半,就整个人喘到不行。她抬头,看着勾不着的仓库顶,跟其他堆得超高、巍巍颤颤的黏土盒子,咬牙。
应该不会……通通倒下来吧。荷莉安慰自己,一边小心地把纸往上推。
一公分、两公分、三公分,纸捆要全部被推上去了!荷莉有点开心,没发现自己后退的动作、撞到另一个柜子……
「噫!」
伴随荷莉吃痛的小尖叫,一大堆、一大堆美术书籍通通砸在她头上。
同时仓库门被人飞快打开,是那名男顾客,错愕地看着荷莉从梯子上摔下来,被满书架的厚重书籍淹没包围。
「你还好吗?」男顾客看傻眼了。好像还有点想笑。
「还好……」荷莉抬头,欲哭无泪。话还没说完,头又被一本书砸到。
然后男顾客真的笑了。「抱歉。」他别过头。
荷莉真想就这样把自己埋进书堆里。
结果当然是对方又一次帮她整理仓库,事到如今荷莉觉得单给对方打折已经不足够表达她的感激。如果对方单身并且对她有兴趣,荷莉十分乐意以身相许。
「你们这里有没有医护室?」对方看着荷莉的前额问。在他们把书收拾得差不多时。
荷莉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前额。噢,有点痛。
「别碰。」对方赶紧阻止荷莉,稍微靠近些,观察荷莉的伤口,「看来是刚才给书角撞出肿包了。」
这可不是正常社交距离;四十六厘米,这已经是私人距离中、逼近最近的极限了。
荷莉下意识盯着对方。她才发现,这男人长得很完美,完美得就像她学生时期每天得画上十张的石膏像。
他有漂亮的蓝眼睛;不是她表哥韦斯利那种,纯粹、澄澈的光谱蓝,是稍微偏绿、带点绿松石色的海蓝宝石色。
那时候,荷莉想,这颜色好像有点难调。
「你还好吗?」男人蹙眉。抬手在荷莉面前挥了挥。
荷莉回过神。「我没事。」她摇摇头,把掉到脸颊边的浏海拨到后头去,抿唇微笑,「别管它,晚点我去楼下超商买点冰块来冰敷就行。」
虽然是这么说,荷莉实际上是根本不打算管自己的额头肿成怎样。
对她而言,只要别肿到妨碍她工作,她都不会离开岗位──毕竟这个柜位只有她一个。她怎么可能在打烊前离开?
对方皱着眉,没说什么,继续帮她收拾残局。
全部收好后,荷莉找出对方要的素描笔,递过去。
「你买笔的频率真高。」荷莉问,在结账时,有些好奇,「你是画家?或者在画室教孩子画画?笔消耗得真快。上次你可是带了两组。」
对方尴尬地扯动嘴角,「不算是,我是喜欢画画。而实际上,我的笔不是被消耗掉……我只是,呃,比较容易遇到意外。」
荷莉感兴趣地挑眉。「所以你是说,你的笔被抢了?」
男人苦笑,「你就当是那样吧。事情有点复杂。」
「听得出来。」荷莉笑了笑,「我猜,电影很长,而且没有字幕?」他开玩笑地说,把商品连袋递过去,「这回小心点。或者再来帮我整理几次仓库,我送你一辈子都用不完的笔。」
这回,男顾客听懂她的玩笑,露出好看的笑容后,转身离去。离去前他摆正荷莉放在门前的活动日期告示牌,目光在告示牌上多停了两秒。
荷莉目送对方离开,转身进仓库,拿出镜子照额头。
糟糕,好像真的有点肿。
荷莉对镜子里的自己皱起眉。
唉,顶着这张脸回去,她有预感她那两位平常不是很照顾她、有事却过保护的表哥们,八成又要说什么「炸了商场」、「枪杀经理」之类的可怕话出来……重点是他们真的能做到。
荷莉试着用粉底盖住红肿,然并卵,果断弃疗,走出仓库继续工作。
这时候她隔壁柜的同事,突然拿了一个塑料袋给她。
「刚才有个男的让我转交给你。」同事说,八卦地打量荷莉,「他身材超棒的耶。他在追你?」
「什么东西?」荷莉一头雾水。她接下塑料袋,发现里头是一包用手帕包好的冰块。
荷莉默默把冰块放到额头上。不用想也知道给她送冰块来的是谁。
「天啊,荷莉你的头怎么了?」同事这才注意到,荷莉前额的红肿。
「没事,意外。」荷莉轻描淡写带过,回到位置上,边冰敷,边想着该怎么把帕子还给对方。
话说回来这都几零年代了,怎么会有人在身上带帕子啊?!还是这么文青风格的白色麻布!这人几岁啊到底,古董吗?
「直到十六岁,我的父母死于不是意外的一场意外。我甚至没机会见到他们的尸体。」
荷莉抬头,直视史蒂夫的双眼,眼角滑落泪水。
「我知道是谁杀了他们,但我没有能力。我父母希望亲戚能保护我,将我送回中国,但那些人只在乎遗产。可笑的是,他们彼此怀疑是某个兄弟姊妹杀了我父母,为了祖父母留下来的钱。他们希望我也消失。我才不会如他们所愿。」
「所以你逃到纽约。」史蒂夫低声道。
「对。」荷莉点头,抹掉眼泪,勾起嘴角,「其实我根本没把握能找到韦德跟韦斯利。我只是想活下去。」
史蒂夫皱眉,抿唇,起身走到荷莉旁边。
荷莉盘腿坐在矮桌和衣柜之间。
「别害怕。」史蒂夫说,蹲下、搂住荷莉,「以后有我。我会保护你。」
荷莉愣了。「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史蒂夫放开荷莉。「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等待超人的那种女孩。」
荷莉被史蒂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别过头,抿着唇角。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韦德?跟韦斯利?」她说,转回头来、对史蒂夫微笑,「还有我跟特查拉怎么认识?」
史蒂夫望着荷莉,缓缓弯起嘴角。「我想知道。」
荷莉简单描述她如何说服韦德接受她这个表妹,花了至少一年。所有痛苦、危险的部分,她轻描淡写带过。
「……然后,韦斯利出现了,有一天,很突然。」
「韦斯利?」
「我的另一个表哥。他比较正常,大概,至少比韦德正常。他是个杀手,能让子弹转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暗杀不了的人。他对我很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噢。」
「你看起来有点不予置评。」
「不,我没有。那特查拉呢?」
「特查拉……其实我有点记不得,毕竟那是十几年前,我才十多岁。」
荷莉望着墙面回想。「我的父母,他们是很特殊的研究人员。从我出生,就跟着他们在不同国家间往返,为某个组织工作。我一直没搞懂他们在研究什么,他们也不告诉我。」
史蒂夫认真倾听,神色严肃。「然后?」
「有一年,我们到瓦干达。」荷莉瞥了眼史蒂夫,「我不晓得我们为什么要去那儿,看起来我父母与特查拉的父亲是朋友。我们在那里躲了大概八个月,后来我父亲坚持离开。」
「为什么?」
「不知道。他说,不能让那些人利用他的研究成果。离开瓦干达后,我们去过瑞士、冰岛、拉斯韦加斯。在瓦干达时,我母亲做过特查拉的老师。我们一起上课,我还教他画画呢。」
他们只聊到这。荷莉累了,趴在桌上睡着。史蒂夫将她抱到床上,悄悄退出房间,来到托尼的地下室。
「托尼。我问你。」
「干嘛?」
「帮我查荷莉的父母。我觉得有点问题。」
托尼不太甘愿地从一堆杂乱、奇形怪状、史蒂夫完全看不出什么是什么的金属堆中抬头,皱起脸,拿掉护目镜。
「贾维斯,调出资料。」托尼对空喊。然后转头,瞇起眼打量史蒂夫。
『是的,先生。』
「查她的父母?发生什么事让你突然想对荷莉做身家调查。」
空中投射出所有关于荷莉父母的信息。
国家研究人员,一栋小房产、一台代步车,一些等待继承的存款,和优良考核成绩。
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公务员,双薪家庭,男方家族在中国算地区望族。」托尼摊手,「很普通。我们早就调查过。」
史蒂夫抿唇,严肃地望向托尼。
「是吗?那我问你,托尼,要多普通的公务员双薪家庭,才能带着一个孩子,在短短十三年内,旅游超过十三座不同国家的城市?」
托尼一愣。
「噢。」托尼眨动双眼,撇嘴,「噢,那真是……不太普通。」
史蒂夫挑眉,「对。」
托尼把护目镜摆在桌上,耸肩。「好吧,她认识瓦干达王子,这确实不是普通公务员家小女孩能有的机会。」
「而且我们搞错一件事。」
史蒂夫说,双臂环胸、靠在墙柱上,微微蹙眉。「她的父母不是因为遗产问题被谋杀。这对普通的公务员夫妻,在十四年前、也就是荷莉十二岁时,就带着荷莉逃亡到瓦干达。」
托尼皱起眉。「他们认识瓦干达的国王?」
「对。荷莉的父母跟特查拉的父亲是朋友。」
「噢。」
托尼的脸皱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他单臂抱胸、另一手摩挲着下颔,狐疑地打量空中、关于荷莉父母的数据,再看看史蒂夫。
「这么说,我们搞错了最重要的时间顺序。在遗产问题出现前,荷莉一家就被追杀。所以他们才逃去瓦干达,接受特查拉父亲的庇护。」
史蒂夫颔首。「就是这样。」
「那他们干嘛离开瓦干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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