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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偏过头,不再看她。
“过去。”戴着淡青色脸谱面具的峻王,伸手指了指一旁游廊里的古琴,示意心莲过去弹奏一曲。
终于可以抚摸琴弦了,心莲内心一阵小小的雀跃。落座在古琴身前,心莲嘴角带了丝甜甜的笑意,侧头又看了看踱过来的夫子,这才调了调音,闭上眼,十指开始悠闲地游走。
琴声里,春雨绵绵,淅淅沥沥地下着,一阵劲风拂过,打湿了游廊下一众赏雨姑娘的衣裳,激起阵阵欢笑。
这便是心莲的琴声带给峻王的感受。
凝视闭眼抚琴的心莲,峻王微微点点头,心莲很有天赋,不过才五日不见,竟又精益不少,意境颇为丰满。
“你是如何想到给它增添一抹‘欢’的色彩的?”峻王在心莲弹至尾声时,突然开口问道。
心莲见夫子果然发现了她琴声里的变化,脸蛋上扬起一抹甜甜的笑,转过身来看着夫子道:“家里的小妹妹很是调皮可爱,今日我在府里练习琴曲时,小妹妹趁我闭着眼,便绕着我玩闹,她欢脱的小身影给了我灵感,顿时便想注入到琴声里去。”
心莲如实回答。
可夫子戴了面具,心莲看不到夫子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欣赏,还是不欣赏。
正在心莲盼望点评,有些个心内紧张时,却听到夫子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你去那簇簇红梅旁站着。”说着眼神一扫,看向游廊外那片正承受着莫大风雪的红梅。
心莲不知何意,却不敢不听话,乖乖地起身站到那风雪之中。一回头,却见夫子让童子搬来了一个硕大的白色沙漏,放在那石桌上。
“你就站在那,不许动,将自己当根枯木。”夫子坐在游廊里的木条凳上,侧身靠在红栏杆上,看向心莲道,“这沙漏全部漏完是半个时辰,你先站够三个沙漏再说。”说罢,夫子没再解释多余的话,转过身去拿起本书兀自看着,不再搭理心莲。
心莲不知这是何意,可看夫子的样子,又是不打算多解释的,便乖乖在硕大的风雪中立着。不过两刻钟,双脚便冻得发寒,一股子寒意从脚心开始,有一路向上窜的势头。两只小手冰冰凉的,手指曲了曲,快僵硬了。
心莲微微动了动手,搓了搓快僵硬的手。这个动作,牵惹得身上的披风一块儿抖了抖,发出窸窣的声响。引得夫子看了过来,见到夫子的目光,心莲突然不敢动了,像只偷吃的老鼠被猫逮着了一般,谨慎地停止了一切活动。
“你用心感受下冬季,将自己当做一根枯木,体会下冬季残酷的肃杀。”夫子提醒了这么一句,再次转过身低头看书了。
肃杀?
心莲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冬季是肃杀的,所以春雨的温柔才显得尤为可贵,那么《春恩雨》的意境便不是以“欢脱”为主题,夫子这是在无声点评她的琴声,告诫她意境不对。
思及此,心莲的脸有些微微泛红,是她过于跃进,为了在夫子面前展现自己的进步,有意卖弄了。结果用力过猛,被夫子这般无声批了。
心莲面颊有些烫。
凝视了一会夫子的背影,心莲收回目光,闭上眼,开始静静感受冬天的冰冻。心,静了下来,耳畔便时不时传来雪花簌簌压枝叶的声响,连同鹅毛大雪倾轧发髻、肩头的声音一块儿传入耳中。
站在寒冷的雪地上,双脚逐渐失去了知觉,她不知道那些枯死的植被是不是也像现在的她这般,会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沦陷和死亡,一点一点地被寒冷吞噬,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
游廊里的沙漏,在夫子的手下来回翻转了两次,第三次才刚刚开始,心莲已觉得自己心脏的那点热度都快消磨完了。眼神死死盯着那个沙漏,祈求它快点结束……快点结束。
仿佛,它结束了,冰冻的冬季便也熬过去了。
“心莲……心莲……”
不知她是不是冻死在了冬季,以至灵魂出窍。黑暗里,仿佛听到师兄在唤她,一声声,那般轻柔。
一个温暖的双臂搂住了她,给了她一丝复苏的热源,心莲不自觉向那温暖的地儿依偎过去,冰冷的小手缠住了一个温热的身子。是师兄来救她了么,逼迫自己微微睁眼,看到一点熟悉的白衣。
“师兄。”低低唤上这么一句,心莲便再次昏迷过去,昏倒在师兄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温暖的风袭来,好暖啊,真的好暖。耳畔淅淅沥沥传来阵阵雨声。
这便是春雨么。
落在她脸上、身上,替她驱走了冬的寒冷。
一点点暖意在心莲身子上绽放。
此刻的春雨,带给她的不是嬉戏的愉悦,而是生命的复苏。
伴随着复苏,一曲悠扬的《春恩雨》轻轻响起。
熟悉的琴声,一下子唤醒了沉睡的心莲。猛地一下醒来,发觉自己正坐在一湾暖暖的池水中,靠坐在池壁上,眼前还有淅淅沥沥的雨从池水上空不断降落,像极了带给大地一抹暖意的春雨。
这?
心莲惊叹一声,夫子为了让她感受到什么是带有“恩”色的春雨,还真是用心良苦。愣了一会后,扭过身子看向身后,只见层层飘扬的纱帐后,夫子背对她而坐,正在优雅地抚琴。
“夫子。”心莲轻轻唤了一声,想爬出池水。可身子刚探出水面,便感觉哪儿不对劲,一低头,见自己身上衣物已被除去,只余下贴身小衣一件。
整座大殿空荡荡的,只有夫子和自己两人,心莲陡地一阵耳热,身子不由自主地再次沉入水中,整张脸都热得有些发烫。
不会是夫子帮她脱的衣裳吧?
这个念头,让心莲都不敢看向夫子了。好在,就在琴声停下的瞬间,大殿门开了,一个小丫鬟捧了套衣裳来放在帷幔外的石阶上。
夫子起身离开大殿,背影消失在重重叠叠的帷幔外。
“小丫鬟,刚刚也是你伺候我的么?”伺候什么,自然是脱衣裳这事了。心莲不好意思开口说清楚,含糊其辞问了句。
却见那小丫鬟懵懂地摇了摇头:“夫子的事,奴婢不知。”说完这句,小丫鬟捧着浴巾,要伺候心莲擦身。
心莲赶忙摇了摇头:“你去外边守着吧。”她从八岁起就没人伺候她这些了,幻境四年,更是没个婢女伺候,这些个使唤人的毛病一律都摒除了。
穿上衣裳,出门寻夫子时,心中有疑虑,再次在游廊的亭子里见到夫子身影时,心莲浑身有股害羞的意味。眼下,心莲已是模模糊糊记起,意识不大清楚后,好像是夫子抱她去的水池。因为冷,她还双手死死缠着他来着。
后面的事情不大记得了,但光就这些,也够她浑身臊得发红了。
“夫子。”心莲低着脑袋,往前蹭了几步。
“我饿了,烧烤只山鸡来吃。”夫子瞥了眼一旁架起的火堆道。
呃,心莲这才看到火堆旁还有一只穿好木棍的山鸡,篮子里还有条鱼。一应的盐巴、酱料都摆放在了一旁。
这是打算让她将功赎罪?
心莲瞅了一眼冷冰冰的夫子后,立即乖乖地蹲在火堆边烧烤起来。幻境里,经常与师兄这般烧烤着吃,是以,心莲对自己烧烤的技术还是很有几分自信的。坐在火边,立即忙碌起来。
“你和师兄,经常一块烧烤么?”猛不丁的,心莲身后传来夫子微冷的询问声。怎么提到了师兄?是了,昏迷中,她好像又对着夫子唤“师兄”了,也难怪夫子有此一问。
幻境里,心莲确实经常与师兄一块儿烧烤吃,他持棍,她刷酱,每回都烤得好好吃,脆脆香的。
不过,眼下心莲可不打算说实话。转了转手中的山鸡,脸蛋上扬起一抹笑容道:“以前住在郡王府时,大冬天的,冷得慌,便与丫鬟一块儿烧烤吃。”这是实话,继母难为她到了炭火都不给足,尽给一些柴木,让她堂堂嫡女沦落到烧柴取暖的地步。
不过,这烧烤的事儿,经过心莲的笑语润色,落在峻王耳中,便眼前浮现出一幕郡王府千金大小姐一时贪玩,伙同丫鬟一块儿烧烤玩闹的情景来。
见心莲撇开师兄不谈,峻王也不好一直揪着师兄这个字眼不放。可方才听到她昏迷时,一声声对他呼唤“师兄”,峻王心底很有股气,一时难以纾解,这才故意奴役她,让她给他烧烤。
原以为,她会笨手笨脚,吃一番苦头的。
哪曾想,竟是一副手艺了得的样子。
峻王心中猜测,她曾经肯定与师兄一同烧烤玩闹过,思及此,峻王胸口不由得激起另一股气来,走过去,一把夺过心莲手中的烤棍,他要自己烤。
心莲正烤着呢,猛不丁被夫子冷冷一把抢了过去,很有些莫名奇妙。
傻愣愣地瞅了夫子一眼,这夫子的脾气,真真是极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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