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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防盗过后会正常显示。 “怎么只有你回来了...”
一字一句, 万箭穿心。
李檀手中的匕首陡然落地, 他猛地将岳渊搂在怀中,冰凉冰凉的身体发了疯似的汲取着温暖。
岳渊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极,勾住李檀的肩背, 发觉他颤抖得厉害。
岳渊慌乱地问:“你、你做噩梦了?”
李檀似是而非地点头,死死咬着牙关, 抑住颤抖。
岳渊手足无措,只好轻轻顺着李檀的背, 半抚半拍, 说:
“都过去了, 没事了...我在你身边, 我会保护你的...”
抱了好长时间,岳渊见他不再颤抖, 扶着他坐回床上去。
岳渊说要给李檀擦擦脸, 李檀偏着头,没吭声。岳渊转身洗了热手巾来,坐到床边, 轻轻替李檀擦着额上的汗。
李檀的眼睫湿湿的, 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岳渊看他眉目间隐忍着痛苦,心叫李檀眸底含着的千转百回的愁绪紧紧牵住,疼得厉害。
李檀他从不示弱于人, 如今将脆弱赤白白地展给岳渊看, 总觉得羞愧难当。他接过手巾, 自己草草抹了一把脸,说:“好了...你也早点睡罢...”
他实在轻心大意...竟中了这种拙劣的伎俩,以致性命堪危。
岳渊摇摇头:“我不走。”
说着,他搬来圆凳,再次板儿直地坐到李檀面前,盯着他说:“我陪着你。噩梦来了,我将它赶跑。”
听他戏言,李檀哭笑不得:“你当我同你一样,怕黑怕噩梦么?”
岳渊偏偏头,说:“你与我没甚么不一样。我害怕的时候,你陪着我;你害怕的时候,我就陪着你。”
他上前搂了搂李檀的脖子,推着他的肩,将他按倒在床上,拿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岳渊坐回凳子上,坐得乖巧又板正,说:“李檀,我不会离开的...你也要乖乖睡觉...”
这是从前岳渊夜半惊醒时,李檀哄过他的话——
“阿渊,我不会离开的...你乖乖睡觉,好不好?”
他的话就像一颗石子砸入心潭,叫李檀怔然半晌,心口处又痛又麻,脸庞起了些热意。这种感觉久远得连他都想不起是何时候有过。他七年来受过的伤挨过的痛,就是叫岳渊这般一点一点抚平的。
李檀抿住唇,翻身背对岳渊,撑着哼声说:“傻小子,随你,累得又不是我......”
李檀本就累极,浑浑噩噩地睡过去,再也没做甚梦。
只在朦胧间,觉得唇上沾了些柔软和香甜,味道像极了他埋过的桂花酒、柳月亭下的那一坛。
那年的月还堂堂照着今日的窗,柳月亭中借着花灯捧书看的人却不在了,唯留一句话还在耳侧:“我认得你,李意桓。”
“谢容...”
“谢随钧...”
天色再亮了,李檀迷迷糊糊地叫大夫拎着换药。他的后脑勺已经消了肿,脖子上叫木梁划出一道伤口,很小很深,处理起来麻烦些,折腾许久,大夫才离开。
他一早起来就没有见到岳渊,也不知道这小子去了哪里,正唤人要询问,陈平提着刀往李檀的房中来,陈卓随着一同进房。
陈平将刀扣在桌上,掂起水壶就往嘴里灌,喝得酣畅淋漓才算罢休。
李檀瞧着他满头大汗,问道:“这么早就起来干活了?”
“怎么?昨晚你没听到动静么?”
李檀正疑着,听陈平说:“昨天驿馆里闯进来一个人,我带着弟兄们追了大半夜,这狗东西带着我们绕渠山转了一圈,还是叫他给跑了!”
李檀想着,这个人多半与那个对他行幻的是同一个人。李檀沉着声,将昨夜的事同陈平、陈卓两兄弟细细道来。
陈平听后,这才知道他看见的鬼神根本就是幻药所致,一时拍案而起,怒声喝道:“这个王八蛋!别叫老子抓到他,否则我非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陈平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人设下的局,引着他的想法往鬼神之说上去。他竟一点怀疑都没有,叫人牵着鼻子走,还差点将此事奏报朝廷。
这若是叫圣上知道了,铁定要治他个失职之罪。
李檀敲了敲桌子,道:“陈兄,此人神出鬼没,身法一流,何必耗时间与他纠缠?陈兄皇命在身,赶紧将法华碑运回宫中才是最要紧的事。”
“小侯爷说得对!我这就派人将法华碑移走,甚么天谴不天谴,他娘的都是骗人的!”
陈平气急败坏,拍桌子就往房外走去,当即带人去挖法华碑了。
方才陈卓一直不作声,待屋中只剩下他与李檀两人,问:“昨夜可伤到了?”
他自听李檀说话起,一颗心就悬着。李檀平日里就是这样的人,遇见什么经历什么都不会说,只一个人捱过去...
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也是这样。
李檀笑着拂了拂袖子:“ 小小蟊贼,也能伤我?三愿是瞧我不起了?”
那多半是伤着了的。陈卓心凉了半截,看向李檀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才明白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陈卓扯出笑来:“是。没有人能伤到你。”
李檀清晨洗了洗头发上凝固的血迹,此刻青丝还是潮湿的,只用丝带绑住,松松垮垮地垂在身后。
陈卓驱轮椅,将搭着的布巾拿来,盖在他的头发上:“头发还湿的,我帮你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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