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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指挥凝神等待,周围忙碌的军人也时不时飘过来几眼,目光最为热切的还属特种兵们。
青年从头至尾都未跟军长讨价还价私藏玉石,把一串串昂贵不菲的玉石随意挂在一把廉价雨伞上,微微一动,玉石珠串碰撞发出叮铃脆响,他们睁眼看着都心疼,偏青年还漫不经心,像真只当它们是“法器”,一点不在乎玉石磕碰出个好歹。
猴子抬眼一扫,见包括队长在内,特种兵们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青年,不得不服,论装模作样,这青年绝对祖师级的!昧个财宝都做戏做全套。
他扯扯嘴角,颇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
腹诽,等会施完术,顺理成章把“法器”带回家,到时候忙着救人谁还记得拦着人先让把宝石摘下来再走?就是有想起,众人被高人技术折服满怀敬畏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人清风朗月怎么可能会贪这些俗物?肯定是忙累了没注意忘了,大张旗鼓嚷嚷出来不是不给高人脸,让两方都尴尬?至于东西夹带出去还能不能私下追回,就看这高人逃跑躲藏的本事了。
这世道,假术士坑蒙拐骗不可怕,真术士耍起套路才是可怕!
猴子敬佩总指挥为人,却不赞同总指挥的行为,反而胖副指挥的“以权谋利”说中他心坎。这胖子人品不行,但有他在保管青年没法安安生生把宝石偷渡走,猴子不由开始祈祷让这胖子早点醒吧!
尖刀队长不经意瞥见猴子的表情,似乎能从他满脸暗讽中猜测出他丰富的内心戏,一巴掌糊过去打歪他的脑袋,“又瞎想什么呢?”
浓眉僧一声叹,他好奇得紧,弄不清楚心里极不舒坦,“早知就同你去一趟了。”
苏长明处理完口头约定回到车上,拿来一张通讯号码递给僧人,是陆寒霜借萧衍的号。浓眉僧人转忧为喜。
师父没诳他们,这一趟果真有机缘善缘。几人度了一次亡魂竟得了功德金光!这可是传说中的好东西,同行日日做法事从未有谁得过。
其实是沾了陆寒霜的光。
天道懵懂如雏鸟,被陆寒霜忽悠一次竟然对他很是有感情,察觉器灵上属于陆寒霜的印记,给面子施舍了一微微功德,比起给青年吝啬了不知多少万倍,于这帮没见识的僧人却受宠若惊!
浓眉僧人没修炼到能通天意,不知内情,他与师兄、小师弟卡在圆满境界许久,这功德于他们的益处同帝流浆于妖精,实是对症给补药!只需好好参悟。
……
另一辆赶去寻湖的商务车里,高姐凑到陆寒霜身边瞄着他手腕,她先前一直盯着了劫动向,问道,“他送你的?”
陆寒霜没搭理。
高姐忍了忍,不放弃又问,“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他的佛号?哪家寺庙的?”
陆寒霜翻了个身。
高姐脸色难看,“什么人啊,真没礼貌!”
萧衍瞥了眼高姐,冷冷勾唇,目光转到陆寒霜手腕,唇角弧度又凝了凝。
那和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这人居然肯屈尊接受凡夫俗子的心意。毕竟,连对亲孙子,这人都想走便不闻不问十几年毫无音讯,想回便不顾他的意愿剥夺他的自由,似万物不堪入目,天下之大只有他自个的想法是想法,别人的都是个屁。
陆寒霜察觉到萧衍目光变化,透着烦躁、怨愤,情绪压抑不住往外翻滚,人最忌讳生怨,怨这玩意会化茧自缚,害人害己。
萧定天许会担忧孙子,细心开导,可陆寒霜连自己都开导不了,哪有闲心开导旁人。前洪荒第一人非是前洪荒第一圣人,他只答应帮萧定天的孙子治腿,便只负责萧衍的腿,再加一点,便是萧衍老老实实活到被他治好腿,多一分的心都不会操。
陆寒霜抬抬眼皮,目光掠过萧衍晦暗的眸子,什么都没说又再次合上,把帽檐压得更低,阻隔扰人的视线。
车行半个小时,到了目的地。
前方是一条横跨湖面的大桥,两辆车停靠桥前道边一侧。
高姐最先下车,脚步轻快跑到桥上望着静静流淌的湖水,清可见底,连个奇形怪状的巨鱼都没有,“妖在哪儿?”
李叔随后下车,看向风平草静的湖岸,“没有山洞地洞,真看不出‘妖’能往哪儿藏?”
副驾席的老头隔窗四下环视,阳春三月,湖水澄澈,花红草绿,风景宜人,一览无余,道两旁不知为何堆满清理出的杂草,高耸数米,蔓延了千来米,横跨整个湖,不过也说明工人勤奋,更不像有“妖”出没。
“下了公路向东走一百步。”陆寒霜依旧不咸不淡。
李叔两人闻声,嘟囔着“装神弄鬼”从草堆间钻过去,跑向湖岸边的草坡上。
陆寒霜挪到视野宽阔的车门边坐稳,便不动了。杨阳等人想下车,盯着青年背影,目光灼灼。青年像完全注意不到三人窘境,纹丝不动,被堵住的几位抬起的屁股又重新蔫蔫落坐。
老头要跟下车,陆寒霜突然问他要打火机,老头愣了一下,低头手忙脚乱摸了一遍才想起他不抽烟几十年了,忙问军人司机借了递给陆寒霜,这一会儿的功夫,李叔两人已经跑到草坪上,被绿油油的草层层环绕。
陆寒霜搓开打火机,斜扔出去,蹿升的火苗顺着打滑方向烧出一条火路,从两人中间擦过。
高姐惊叫着蹭得跳开,暗咒青年缺德!差掉烧到她裙子。
心思电转还没等她再找茬,陷进草堆的高跟鞋底下传出刺耳的一声“吱——”叫,活像老鼠被踩住尾巴。高姐最怕蟑螂老鼠这些,吓得花容失色一蹦三尺高,煞白着脸惊慌四望,嘴里喃喃,“哪呢?哪呢?”
四下草影齐晃,吱吱吱吱个不停偏偏不见老鼠踪影,让她心都慌了!
火苗燃得太快太烈,旺得不可思议,明显青年故意使了伎俩。李叔稍定心神,没有太失态,转个身冲担忧的同事摆摆手,示意无碍。
淡定没过半秒,陆寒霜轻轻吹口气,火苗应风而起,这下可把火路两边的青草烧炸了!一蹿两米高!
李叔还没反应过来,便像挨了无数板砖被砸懵圈了!
等反应过来,已经疼失声,蜷在草地打滚,一手捂着撞掉门牙泊泊流血的嘴,一手捂着下面要害冷汗津津,两手都不够用,推土机般强健的力度碾压着身周,咚!咚!咚!差点没砸出内伤,连始作俑者都没看清便腹背受敌!
“它们动、动了,啊——————”高姐捂胸又捂屁股,手忙不够用,痛苦的尖叫直冲云霄!
“卧槽!”
“这是什么鬼?!”
旁观者清,一群青草像炸了锅,肉白色带须的草根一蹦老高,张牙舞爪表达愤怒!几位部员隔窗打量,不可思议,“这是……妖?”
老头准备下车解救遭殃的两人,良嘉示意四下,满山坡遍湖畔青草绿油油,刚还觉得赏心悦目,现下只怕细思恐极。
杨阳倒是乐呵,“你们不觉得挺可爱?活蹦乱跳的,让我想起人参娃娃。”
话音刚落,轰得一声巨响!待灰尘散去,哪还有人,草坡上火烧的位置只剩一道两米宽的狭长深坑,坑底传来两人的呼救声。
杨阳脸一白,再望望满遍青草,打了个寒颤,恍惚想起,这玩意好像是坑死数以万计民众的罪魁祸首,暴动起来要人命!顿时恨不得立刻离开!他们只负责找根源又不负责清理根源!连说话跑马的部员都开始沉脸催促军人开车,望着道旁两侧连根拔起的草堆,终于感觉出违和。
只觉汽车铁皮脆弱不堪,哪儿哪儿都不安全。
一个个坐立难安,目光慌乱,瞄到淡定如山的戴帽青年,目光微微一顿,竟渐渐安下了心,不由悄悄往青年身边躲了躲。
“底下两个……”老头望向掏枪上膛的军人。
军人打开保险,警惕望着草坡,边用对讲机通知另一辆车里的队员稍安勿躁,边用余光扫着车厢里的戴帽青年。
一路观察,这位青年说话含金量远胜秘密部门的几位,面对见所未见的奇异事物,队长很快调节好心态做出准确判断,问道:“您有没有什么想法?”
老头闻声看向青年,部员们也像抓住了主心骨。他们只处理过带妖气的物件,乍一见成了精的活物便没了主意。摔毁?烧焚?掩埋?不知老方法还适不适用?还是全弄死了事?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形容草之顽强,这活草不会也这么难搞?
青年从头至尾胸有成竹,肯定早有了主意。
妖草的处理方法简单到不可思议,全然不是想象中的人妖大战,机关枪扫射,惊险逃生。
只用一桶桶湖水,就把这些成了精乱扑腾的草全部浇老实。
回程路上,李叔高姐老老实实蜷在车尾,俱都身心受挫,脸色惨白,再生不出别样心思。
余光瞥见戴帽青年便身体一僵,往车子深处又躲了躲。现在细想,部长先前热脸贴冷屁股被冷待成那样,都好声好气不敢怠慢,几十年的识人阅历果真不是盖的。
老头思索着写探查报告的事,觍着脸求教,祖师爷对传道解惑还是很宽容。
“这是一种古老而普通的妖草,名曰风滚,根部强健善抓土,移动速度极快,每逢生活环境不适宜便会寻找水源定居,临湖区地震是它们从地下穿梭的缘故。”
风滚妖草是洪荒大陆生命最顽强的妖草,且很识时务,移动的时候一般都藏进地里不碍大能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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