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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盛家躺在地上，一点也不想醒来。
他记得自己做了个特别美的梦，梦里的石启燕温柔的不像话。
自从他把自己交给石启燕以后，石启燕除了在床上的以外的地方已经很久没抱过他了。
但梦里的石启燕和平时都不一样，他会像刚刚认识自己的时候一样充满爱意的看着自己，一点也不嫌弃自己的满身狼狈，不但帮自己擦身体，还能用神奇的能力喂自己喝水。
康盛家觉得自己被这个甜蜜的梦腐蚀了，就连昏迷前极其难受的身体也轻松了不少。
他撑着地想要爬起，入手却一片柔软。
他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
这里没有其他人。
入目是蜡烛火苗上散发出来的温柔的橘色。小小的地下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砖灶，砖块的缝隙间闪烁着红色的火光，灶台上，一只电饭锅的内胆架在上头，此时正往外飘着康盛家好久没闻过的稻米味。
康盛家突的坐了起来，温暖的被子就顺着引力的拉扯从他的身上滑下去，他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
他身上的秽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脑后的伤口也被绷带细致的扎了起来。昏迷前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康盛家的脸上一阵烧热。
他躺回去，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用被沿遮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地下室的入口，眨也不眨的看着。
锅子里的米香越来越浓稠，康盛家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煮化了。
那个小灶台他太熟悉了，高二冬天的时候，班花组织了一次集体野营远足。
作为一朵至今没有被石启燕成功采摘的高岭之花，她的号召总是能得到石启燕为首的一群公子哥们的第一时间的响应。
石启燕为了在班花面前刷深度，特意抓着家里的保镖深入的学了诸如怎么快速的搭起临时的灶台，怎么在冰河面上用随手可见的材料凿洞叉鱼等装逼技能。
可惜这些都没能派上用场。
车队探路用的两辆帕萨特都扎胎了，狭窄的山路被堵的死死的，一帮人不得不给拖车队打了电话，后队变前队，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回家以后，石启燕不甘心自己折腾了这么多天学的东西都白费，就拖着康盛家到了花园的鱼池边，砸了游鱼池上的冰硬捞了花鲤出来不说，又指使保镖拆了狗舍的木门和一面山墙。
山墙拆出来的碎石被石启燕垒了个小灶子，木门就变成了柴火，折了院子里的腊梅当签子，石启燕一口气烤了三条鱼。
鱼肚没掏，作料没撒。
实在是难吃，没滋没味的，石启燕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把这堆东西扔垃圾一样塞给了康盛家。
康盛家的味觉正常，但因为这些是石启燕做的，所以乖乖都吃进了肚子。
有人捧场的石启燕很满意，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康盛家却没那么轻松。
当天他就跑了一晚上的厕所，第二天还去医院挂了吊瓶。
董昕拎着一包野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康盛家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还难受吗？”
康盛家想要点头，最后还是缩在被子里摇了几下：他已经让石启燕为自己做了很多本来不会做的事，不能再拖后腿了。
董昕也没管他，改变是需要时间的，他要是现在就对康盛家体贴个不停，估计康盛家就该怀疑他脑子被三轮车碾过了。
把洗干净的野菜扯碎了扔进米粥里，董昕用在小饭馆里找到的一次性筷子在里面搅了几下，又当着康盛家的面凝了一团水丢进去。
躺在床上的康盛家又一次坐起来了。
他注视着董昕尚有水汽的指尖，紧张的咬着干裂的下唇，纤细的蝴蝶骨头从被子里跑出来，胸前的两个小点因为受到被子外冰冷空气的刺激，敏感的凸了起来。
董昕擦着指尖的水渍。
可惜作为一个执行者，他是不能对目标作出任何脖子以下的事的。
光脑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每个执行者的脑袋上。
除非委托者强制要求，不然他哪怕只是怀着青涩的心情摸一把康盛家的屁股，都会被光脑的后台自动运行的程序拉着一起自毁。
董昕向康盛家走过去。
他拉起滑落的被子，把康盛家因为营养不良而异常纤细的身体包起来，隔着被子轻轻的抱着。
康盛家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慢慢的把头靠向董昕的肩膀，一些温热的水渍就这样滴在董昕的脖子上。
“启燕……”
“嗯。”
“再也不分开了！”
“嗯。”
“死也要死在你旁边！”
“……嗯。”
半晌之后，当情绪平复的康盛家把脑袋从董昕的颈旁抬起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红扑扑。
这是一种有别于女人的娇羞，就像他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很拿不出手的事，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很对此着迷。
还是太软弱了，因为自己的无能，居然要启燕反过来照顾自己了。
康盛家持续反思，这是他相当喜欢干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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