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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绕指柔吗？也是。”程夫人受用地转动着颈项，“早先要定他们谢家的姑娘，我跟侯爷可是犹豫了很久。别看皇上现在这么挂心谢家，谁不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谢家呀，已到了巅峰时刻，再走下去就是下坡路了。”
屋内一片安详，只有周嬷嬷咯吱咯吱敲打穴位的声音。
程夫人还在意犹未尽：“趁着这个时候儿，借一借谢家的势，等咱们重新崛起了，那时候谢家多半是不行了。侯爷跟几位皇子的师爷走得近，人家早就看出了玄机。现在咱们天渊国富民强，多年来四处开疆辟壤，周边那些不服管的国家，并的并降的降，已经收伏得差不多了。谢将军这把宝剑，也快到束之高阁的时候了，哼！”
周嬷嬷继续专注手下的动作。身为心腹，这些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主子今天有感而发，重新拿出来说道而已。
她小心地笑着应和：“老夫人也劝过侯爷的，现下跟靖安侯府联姻，算得上冒险，不过侯爷说什么......”
“富贵险中求。”程夫人接了下去，“没看这次勋儿娶亲来了多少皇亲国戚道贺？虽说是冲着给靖安侯面子，少不得也跟咱们搭上了线。靖安侯现在还是皇上口中的能臣武将，大家心里明镜儿似的。就是昙花一现，我程家也能沾不少那花香，很快就会飞腾。至于将来么......呵呵。”
她在贵妃榻上转了转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卧姿：“皇上征服了四方，必定会夺谢家兵权，然后清洗朝中的谢党。那时我们早就跟谢家断得干干净净，只不过这个时机得把握好。这是最险之处，不过，哼，勋儿的消息灵通着哪。”
周嬷嬷赔笑道：“武将之家，出来的都是粗人。配咱们世代簪缨的门第，有些不够呢。”
程夫人不屑地撇嘴：“早就听说谢九姑娘幼时在乡下生长，满四里撒野，跟个野小子似的。不然，下午你也瞧见了，她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水性呢，你觉得她是在哪儿学的！这样的女人，哪里配继承瑾宁侯府夫人的头衔？哼，到时候随便寻她一个不是就能打发了。反正，我看勋儿对她也没多少心意儿。”
正说话间，玲珑敲门进来了。
“回夫人，”玲珑禀道，“已将少夫人回去了。世子爷没回翠姨娘那里，去看望琰姑娘了。”
程夫人脸一沉。这么晚还去绿漪院！虽说定了亲，可人家姑娘还没出阁呢！
她低声骂：“不成器的小畜生，猴急猴急的！”
周嬷嬷却笑了，玲珑见状也笑，最后，程夫人也笑出声来。房内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自始至终，谁都没有提过，对于谢芝缨救了蒋淑琰，理该表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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