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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不知道霸道地索取了多久,云定初感觉自己的舌头一片麻木。
仿若过了几个纪世之久,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唇,她终于能得以喘息。
呼吸却几可交闻,灼亮幽深的眸光定定地凝视着她,彼此眼底都荡漾着激情的光芒。
那光束不断闪耀,像湖面炫开了的一池清池碧波寒潭。
“你……”想斥责的话却因他炙热的眼神而卡在了喉咙口。
这种事,她要怎么骂?骂他是色狼,骂她们本不是真正的夫妻,然而,他却在对她做着一些夫妻间才能做的事情。
她撑起身时,入眼的,便是雪白的颈子处一片五指红印,中央的两条还带了些许的血珠,红色的珠子浸在了红痕边缘,看起来不显恐怖,反而为他更增添了几分的妖娆。
想到刚才他们纠缠在一起,他火热的舌头不顾一切在她嘴里长驱直入,她的心儿就怦怦直跳,伸手一摸,脸颊滚烫,估计成猴子屁股了。
在现代,她是一个性格较男性化,从中学,高中到大学,几乎是与男生打成一片,甚至还经常与男生们一起打球,由于她个子高,她投的球几乎是百发百中,这样一个女儿身,男儿性格的人,在异性面前,从来都是淡定自若,在她的记忆中,也从来没有红过脸,今儿是怎么了?
死瘫子,不就是说了一个盟约期限么?反应有必要这么大吗?
她的嘴唇有些麻木,估计都肿了,火辣辣的,这男人就是欠揍,居然敢趁她不注意吻她,还骗她,臭男人。
“云定初,瞧你那脸蛋儿,红得像是猴子屁股。”听到他揶揄的声音,她不服气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回击,“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你那脖子红如天边的彩虹,噢,不对,是天际的那一片红烧云才对。”
随口的一句都要与他一争高下。
好男不与女斗,估且就让她先得意吧。
“娘亲,娘亲。”猛地,云定初听到一记脆生生的娇嫩声音,然后,门口处,赫然就闪现一抹瘦弱的身影,那身子弱不禁风,梳着两个小髻,髻上插着一支小金钗,苹果脸蛋儿红扑扑的,一对乌黑发亮的眼睛眨巴着,小嘴儿张开,不断用稚嫩的声音唤出,“娘亲。”视线在落在她脸孔上的那一刻,小女孩儿眉眼间情不自禁就散发出一缕会心的微笑,咧开了嘴儿,露出了一排白白的小尖米牙儿。
“娘亲。”小女孩儿向她飞奔而来,而她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小女孩儿扑进了她的怀抱,用细嫩的脸蛋磨蹭着她的,不断地磨蹭着,嘴里呼出热气儿。
一个劲儿不断地喊着。
仿若喊不厌,又仿若她们已分开了几千几万年,其实,她去卞梁不过才半月左右,但,人与人之间,有些感情是非常奇妙的,她与小丑儿并无实际的血缘关系,可是,这孩子自从第一眼见到她,也不惧生,拉着她的袖子问长问短,根本不把她当陌生人,而王府里的宫女事后却悄悄告诉她,小丑儿是极其怕生人的,因为,她生下来就被独孤侧妃领养,半岁时,因为她哭闹不休,无法让人安宁,独孤侧妃曾拿过安神药给她喝,这种药也不知是不是刺激了她的脑子,总之,长大一点后,她就一直怕见生人,而且,从不轻易对别人张口说话。
而云定初让小丑儿破了例。
定初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孩子,孩子这样依恋她,让她心里感到温暖一片。
“丑儿,想娘亲吗?”
“想。”
“有多想?”
“日日夜夜,每个时辰都想,丑儿真怕再也见不到娘亲了,所以,丑儿晚上都不敢闭眼,娘亲,你别走了,别走了,好么?”
“好。”为了安慰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她只能这样子回答,只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做。
“太好了,太好了。”小丑儿粉嫩的小手巴掌拍得响亮。
“雪嫣公主,过来。”
乍然有一记浑厚的男声入耳,小丑儿微微侧脸,望了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男子,以前,在她心目中一向严肃不苛言笑的父亲,今天,居然嘴勾溢出淡淡的清浅笑容,那笑容是那样的漂亮。
“雪嫣拜见父王。”
“嗯,过来,孩子。”北襄王向女儿招了招手,用着亲切的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
以前,她是惧怕这个父亲的,因为,她总觉得他太严肃,而且,府里许多宫女嬷嬷都对她讲,王府里他最大,别触怒了他,如若他发火了,她的日子便不好过,她的亲生娘亲已经不再人世了,如果不听父亲的话,她以后的日子就会很惨很惨。
所以,向来,她都十分听父亲大人的话,完全是把父亲的话当圣旨。
“雪嫣,本王不喜欢你叫本王父王,叫一声爹爹来听听,好么?”
见父亲如此温柔,小丑儿眨巴着一对亮晶晶的瞳仁,张开了小嘴儿轻声唤了一声“爹爹。”
“再喊一声。”这声奶声奶气的爹爹将北襄王叫得热血沸腾,高兴之余急切地再次要求。
“爹爹,爹爹……爹爹……”这一次小丑儿叫了无数声‘爹爹’
“来,亲爹爹一口。”
“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小丑儿抱着父亲的胳膊,凑上头,小嘴唇毫不犹豫就印在了他的左脸颊上。
印了一下又一下,还忍不住用手去轻抚着他脸上的肌肤,“爹爹,你的脸好烫哟。”
“去摸摸你娘亲的,看她的脸烫不烫?”北襄王抬手指了指对面又开始收拾着衣物的云定初。
“好。”小丑儿飞速跑了过去,扯着云定初的衣袖,嚷嚷着要摸娘亲的脸,定初没办法,只得弯下了腰身,小丑儿在她脸上摸了一把速返了回去。
扬声高喊,“妨娴的脸烫烫,爹爹的脸也烫烫,你们刚才烤火了么?”
小丑儿欣喜的视线在屋子里不断地搜寻。
“没呢,这里的气候四季如春,丑儿,这里不比北襄,不需要烤火。”
“哪你们的脸为什么那么烫?”
“烫是因为心有感觉了。”这句话,北襄王是凝望着收拾衣物的云定初背影说出口的。
占了她便宜还不算,还要给一个孩子讲这些无聊的东西。
本来想漠视,装聋作哑,可是,实在是没办法忍受下去了,她再漠视,都不知死瘫子会再说出些什么话。
“呸,教坏孩子。”回头碎碎地‘呸’了一声儿。
死瘫子不要脸,教坏孩子,让小丑儿不准喊他父王,要喊他爹爹,本来就是在称唤上占她便宜。
想起刚才缠绵炙热的吻,云定初心口一片微颤。
东陵凤真却没理她扔过来的骂语与甩过来的白眼。
甚至将小丑儿抱在了他的腿上,与小丑儿玩起了石头剪刀布的游戏,小丑儿最开始还有一些胆怯,不过,后来,见父亲一直和颜悦色,渐渐地,她的胆子便大起来。
只要是她输了,便会死死地抱着北襄王的脖子撒赖,“爹爹,丑丑没有输,丑丑没有输。”
“汪汪汪”狗狂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多时,犬全嚎叫着跑进了屋,不断地冲着云定初摇着尾巴。
“丑儿,娘亲没时间与犬犬玩,过来带狗狗出去院子里玩。”
听到娘亲吩咐自己做事,小丑儿高兴极了。
挣扎着从父亲腿上跳下了地,冲着狗狗拍两下巴掌,然后,向狗狗招着手,嘴里不断地嚷着,“犬犬给丑儿来,丑儿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快点,犬犬。”
不多时,小丑儿与犬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边。
云定初收拾了好了衣物,丑儿又返了屋子,嘴里惊叫着,面色有些苍白。
“娘亲……娘亲……蛇……”
蛇?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被独孤卫整的关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独孤卫上次在丑儿房间放入的那条毒蛇咬过小丑儿,所以,小丑儿至今还印象深刻。
看到蛇,便被吓得满脸铁青。
云定初一把抱起小丑儿,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嘎止嘎止’的声音。
安抚着怀中的小丑儿,抬起眼眸,就只来得及看到北襄王坐的那把香梨木椅在门口消失的背角。
外面又传来了一记狗狂吠的声音。
这声音不似刚才那记凶猛,可以听得出来不是犬犬的。
云定初将孩子抱出了屋子,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只大黄狗在后身追,而犬犬的嘴里刁着一条长长的青蛇,蛇的身体长长的,弯弯的,也许是因为被捉住失去了自由,蛇身不断地弯过来又弯过去。
犬犬尖尖的牙齿死死地咬住了它的头,两颗牙齿咬住了它的七寸。
后面那只母狗不断地追逐而去,犬犬不是狗,而是狼犬,看准目标攻击敌手,是它的拿手绝活。
所以,这条毒蛇才会被它咬住了颈子,接下来的结果,这条蛇除了被犬犬撕扯脑浆开花以外,再不可能有其他的下场。
弱肉强食,这是动物之间不变的规律。
见小丑儿怕毒蛇,北襄王本来是想出来抓毒蛇的,没想却被狼犬领了头功。
“丑儿,你怕蛇?”
“嗯。”小丑儿冲着他点了点头。
小嘴儿嘴角抽搐,一逼怕怕的表情。
“现在知道了吧,你的独孤侧妃放蛇到孩子屋子里,这孩子见到蛇都有阴影了。”语气里全是满满的埋怨。
其实,云定初也知道他娶独孤卫的无奈与酸楚。
都是他母亲一手安排的姻缘。
古代男女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说之言,更何况,他还不是一般的寻常老百姓,他的婚姻自不可能自己做主。
其实,她很想知道,到底他会喜欢什么样性情的女子呢?
反正,不管喜欢谁,云定初都不认为他会喜欢自己。
他们两个是日日睡在一个炕榻上,可是,那是因为她们是名义上的夫妻,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
当时,她如果不那样做,北襄所有人肯定会怀疑她的动机,或许,她早已成了一群比牲畜还要凶残的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喜欢打打闹闹,有时候开开小玩笑。
他在别人的面前是高冷的冰山王,在她面前就是腹黑的一匹野狼。
她不可能喜欢他,他也绝计不可能对自己的半点感情。
如若有一天,他们的敌人统统都推下了地狱,她就要离开这儿,也不知道自己会何去何从?
想到要离开小丑儿,她的心口就涌上一阵酸楚。
望着小丑儿这张阔似某个人的脸蛋,她心里的酸楚更炽了,黛筱悠,这张小脸像极了黛筱悠,颧骨处更是与五皇子东陵凤玉长得相似,以前,她就总觉得小丑儿像谁,可是,她又说不出来,也或者说,只是因为她知道了真相,所以才这样觉不得,人往往都有一定的心理作用在作怪。
这个孩子没有了父母,在这个世上,没有了一个亲人,孤苦伶仃。
与她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东陵凤绝说燕王临死时,嘴里还呼喊着小丑儿的名字。
他之所以牵挂着小丑儿,是因为,他心中最爱的是小丑儿母亲吧,最爱女人所生的孩子,往往才是一个男人真正在乎的。
只是,对于天家子弟来说,感情远远比不上权利来得重要。
他们始终看不透呵。
其实,只要一家人幸幸福福生活在一起,那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
听了她埋怨的话,他只是苦涩一笑,将小丑儿从她怀中接了过来,紧紧地抱在怀中,担着她粉嫩的小脸颊,柔声安慰,“丑儿莫怕,今后,任何事都有爹爹,爹爹会保护你,还有你娘亲,天塌下来了,都有爹爹顶着,保护你们娘儿俩是爹爹应尽的责任。”
“少扯蛋。”见他又占她便宜,云定初不悦地猛翻着白眼。
“东陵凤真,你那张嘴啊,我真狠不得将它给撕过稀巴烂。”
“撕烂了,你就没得亲了。”
标准色胚一个,他利用丑儿占她便宜,她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他让丑儿喊他爹爹。
父王与爹爹意思都是一样,换汤不换药。
他让丑儿喊他爹爹,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她讨厌他嘴角漾起的那抹笑靥。
那意味不明的笑让她背皮发麻,目光的笑意明显就带着另外一层意思。
还撕了就没得亲了,谁稀罕亲他呢。
“丑儿,该用午膳了,折腾了这么久,你没饿?”
走过去,从他怀里抱过丑儿,丑儿的小手不断地抚摸着她的鬓角碎发,嘴里喃喃道,“饿了,饿了,娘亲,今儿丑儿要吃你亲自做的饭菜,可好?”
望着怀中的孩子,一股怜悯心油然而生,如若黛王妃还在世的话,那该多好。
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开始,因为上一代争权夺利的恩怨,从未享受过一刻来自于父母给予她的温暖。
真是造孽了。
黛筱悠,为什么你要替薄情郎生下这样一个听话乖巧又粉雕玉逐的女儿?
在云定初的眼中,燕王虽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始终他是负了黛王妃的,一个女人为了他死的那样凄惨,亲生女儿不能自己养,没有自由,整日被人囚在那不见光亮的地牢里。
甚至还把人家当棋子使。
世上最残忍的人便已经他了,燕王东陵凤真,也活该他最好什么也听不到。
也许,在临死的那一刻,他已经觉悟,富贵权利不过是过往烟云,而人生最好的却是与爱人带着孩子,一家三口欣赏春日里的无边繁花与风景,或者在夜晚数着天空的星星,逢年过节时观赏着天边绽放的烟花,这些温馨的画面,足可以比至高无上的权利来得幸福。
就算他醒悟,可惜都太迟了。
人的一生,最不能挽回的便是后悔。
云定初抱着孩子出去了,北襄王东陵凤真坐在椅子上,目光从小轩窗望出去,直直地望着那抹纤细修长的背影发忤,嘴角却久久地蔓延着淡淡的微笑。
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就算是看着她的身影,心里也有会是暖烘烘的感觉。
云定初将孩子抱给了清莲,亲自下厨为孩子做了几道菜,炒得菜全是孩子爱吃的。
孩子吃过饭,揉了揉眼,便双手伸出,嘴里亲昵地唤出,“娘亲,抱丑儿,丑儿要睡觉。”
定初自是不会辜负孩子的期望,抱着她,用右手一直拍着她的脊背,只可惜孩子已经四岁了,身体不似婴儿,她抱了一会儿就甚感吃力。
不过,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过了一会儿,待孩子完全熟睡之后,云定初把孩子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将她放在床榻上,拿薄被盖住了她小小的身子。
对着窗外吐了一口气。
“清莲。”
“小姐,有何吩咐?”还在为小公主焚香的顾清莲及时答道。
“我有事要去巴蜀一趟,这小丑儿就有劳你照顾了。”
“不要,不要,小姐,清莲要跟着你去巴蜀。”上一次,顾清莲没跟着她去卞梁,发现自己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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