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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美小脸上笑容乍现,顿时令繁花盛开的御花园黯然失色。
乌兰图娅是世子那日松生母,母凭子贵,被立为侧王妃,本来在王府中,只在正王妃之下。乌日娜虽然六年前便受了封,因为不曾圆房,也就没有实权。圆房之礼后,突然位份越过了她,心里的不忿可想而知。
脱脱阿布对乌兰图娅一向没什么好感,听她说的有趣,不由也是一笑,握着她手道,“只要王爷疼你,又何必怕她?”
乌日娜脸色顿时一黯,咬了咬唇,垂下头去。
脱脱阿布一句话出口,立时后悔。现在王爷对她的“疼”,和以前的疼,又岂能一样?如今,未必是她想要的吧?心底一叹,只得将话题移到旁处,携着她的手,穿过御花园,向陟睢宫来。
一声声传报进去,内殿里阿茹娜长公主连声说请,片刻间便急急迎了出来,一手拉住脱脱阿布,笑道,“你这妮子这些日子又哪里野去了?竟这许多日不进宫。”
脱脱阿布吐了吐舌,笑道,“如今不比往日,阿木古郎少将军回来了,公主哪里顾得上阿布?阿布岂会那般没有眼力界儿,来占公主和少将军相聚的时间?”
阿茹娜又羞又恼,指着她赶去就打,嚷道,“你这丫头越发疯了,瞧我不撕你的嘴!”脱脱阿布嘻的一笑,转身就逃,二人一追一逃,在院子里兜圈儿。乌日娜静静立着,含笑而视,瞧着二人明媚灿烂的笑容,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绕了十几圈,脱脱阿布已累的直喘,连声求饶。阿茹娜一手将她抓住,在她腋下连抓,二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阿茹娜年方十七,五年前,便许配巴特尔将军之子阿木古郎为妻。本来二人早该完婚,只是近几年民乱四起,阿木古郎一直随父亲征战,婚事只好一拖再拖。这次阿木古郎回京,皇宫和巴特尔将军府上早已一团喜气,筹措为二人成亲。
脱脱阿布笑闹一回,才牵着阿茹娜行到乌日娜面前,说道,“公主,你可还记得乌日娜妹妹?”
“乌日娜?”阿茹娜上上下下打量几眼,笑道,“见年不见,妹妹当真出落的天仙一般,难怪七夕之后,妹妹的名声便响彻大都。”不住口的称赞,目光中却露出一些惋惜的神色。
乌日娜小脸儿一红,上前见礼,说道,“长公主过奖,乌日娜粗陋之姿,不堪公主称赞。”
阿茹娜嗤的一笑,一手将她扶起,笑道,“自家姐妹,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携着她的手进殿,侧头向脱脱阿布问道,“前些时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一个汉人商贾倒成了你的救命恩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到叶惊鸿,脱脱阿布心底顿时甜滋滋的,一阵喜悦,只是听她言语中对“汉人商贾”颇为不屑,便也不愿多说,只是含笑道,“不过是机缘巧合,还能是怎么回事?”嘴里和二人说笑,心思已不自觉的飘远,瞧着门外的日头,只盼着快些天黑,皇宫夜宴早点开始,待拜见过皇帝之后,便可以找机会溜出皇宫去见叶惊鸿。
今年的皇宫夜宴,一改往年金殿的端庄严肃,却是设在御花园畔的太液池上。最前是皇帝御用的龙头画舫,玉石龙案,金樽玉盏,华丽堂皇,大红地衣从船头直辅到船尾,船后挂着十几艘并列相连的画舫,载着文武百官、歌姬舞娘。左首一侧长长一排画舫,随行的便是各府女眷。
中秋时节,荷花已残却莲子飘香,湖上莲灯初放,漂浮在莲叶之间,隐隐约约。湖岸上,大红的宫灯一串串的悬起,与天上明月交相辉映。空气中,满是衣香、酒香、脂粉香混杂,令人陶然欲醉。
六年来,乌日娜深居王府,虽然锦衣玉食,却也不过一只关在金丝笼子里的鸟儿一般,今日御园畅游,又亲眼目睹这皇家气派,终究是少年心性,虽有满腹心事,但见此美景,也不由眉目舒展,笑语不断,仿佛又回到那六年无忧无虑的样子。
湖中丝乐声声,笑语不断,唯有脱脱阿布却心神不宁,暗暗苦恼。本来,这等皇家夜宴,她们这干女眷不过是陪着后宫众嫔妃应景而已。脱脱阿布以为也像往年一样,会在金殿或御花院里设宴,心中早已谋算到了何时开溜,万没想到,竟然是在湖里。
脱脱阿布正望着暗夜中微荡的湖水,和湖中绵延出去,难以计数的莲灯发愁,只闻身后一个温润的声音唤道,“郡主!”脱脱阿布回头,身后是一袭蓝色朝服,玉冠束发的绝世少年。画舫上晕红的灯光洒下,照在他丰神俊美的脸上,越发令他整个人仿如谪仙降世。
“文公子!”脱脱阿布施了一礼,笑道,“公子今夜不抚琴吗?岂不是令佳节失色?”抬眼瞧着他绝世的容颜,心里暗暗诧异。初见文子安时,他的倾世之姿曾令她那般惊讶,去年中秋一曲天籁之音,也曾令她心湖震荡不已,为何到了今日,面对他时,已没有了当初的惊艳,眼前人俊美无双,只是像是这御园里极美的风景,只余下一丝叹赏。
文子安薄唇微抿,轻道,“子安的琴在歌舞之后,定不令郡主失望。”温和亲切的语气,却又透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疏离。望向她平和的眸光,不经意的向一侧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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