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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后父亲染病身故,是田珪帮助她埋葬了父亲,为了报答他大恩,就委屈自己嫁给了他。虽然衣食住行都满足,但田珪毕竟是个粗人,心中的那份爱却没有全部给他。
这位年轻的公子,相貌堂堂,才学出众。自己自小也读过两年圣贤之书,总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和自己心中的王子在一起,可是命运如此捉弄人。他比我年轻,如何能看上我这个饱受风霜的风尘女子。
这样胡思乱想一阵,她坐起来拉开一床被子盖上,把和丈夫同盖的被子全给他。刚拉开的被子裹在身上冰冷的难受,她蜷缩着一动不动,在冷气过后,温暖覆盖全身时,睡着了。
她辞别了丈夫田珪,换穿了一身素色的干净衣服,拿了包袱回娘家去给母亲上坟。田野的小孩老人、妇女壮汉在几棵核桃树下,捡起落在地上的绿皮核桃,装进箩筐,孩子奔跳着围着花白胡须的老人打转转。
一排苹果树下坐着几个老者围着一个石桌下围棋,人群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袍子手拿折扇的公子,看着棋盘凝思。她也站住了脚,凝神望着他的背身良久,那公子似乎感觉到了,回头看了一眼。
啊!你是那位秦国的公子,怎么在这里?
那公子道:“我要去东边蓬莱,路过这里,看老者围棋。”
“我也要去东边回娘家,何不一路同行?”
两人同行走了好长的路,她感到累了,公子背着她,二人看着金黄的秋色,一路缠绵往回家去。
梦醒后,她再也睡不着,丈夫呼噜声如雷侵耳,不过已经习惯,还可以忍受。她轻微地翻动一下身子,裹紧被子,抿嘴笑着,在这漆黑暗光的夜里,谁能懂她……
公子出了门往左走不到半里,果然见到一座门楼,上面写着朋来客栈四字。店主人戴着牛皮暖帽,身穿花纹土红色袄子在灯下品茶。公子进得门来,那店主人也不起身,微微抬眼瞟了一下,公子到柜身前问还有客房吗?
那店主人抛着黑长的胡须,闭着眼睛,说道:“有单间、双间、大间,客人是要登记哪个?”
“给我开一个单间。”
“一百文钱。”
公子付了钱,店主人说:“楼上第五间。”随后叫小二,安排提水。秦仲自上楼去,掌了灯,坐在一张方桌前,无精打采地打开手里的竹简,放到桌上,懒洋洋地用手压平,念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一日不见,如隔三月兮。正念着,听到敲门声,小二送了热水进来,秦仲谢过。关上门,背着手,踱着方步在桌前走来走去,念叨:“伊姬不嗣音,伊姬不来,如隔三月。”
影子随着身体的来回走动时而变大,时而缩小,窗外的微风吹进,青铜灯上下晃动着弯腰跳舞,秦仲的影子也随着灯光弯腰扭曲地跳舞。
秦仲看到自己的影子时大时小,弯曲扭动,感到好笑,回头一口气吹灭了灯。半亮的月光照进来,洒满了半个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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