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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王斌、钟羽等人会主动与他搭话,气氛愉快多了。
正欢喜时,忽听一人道:“师弟们都练着呢。”这声音甫落,钟羽等人立即迎了上去,喊道:“师姐,你来了。”秦如烟道:“好几日没过来,来看看大家。”说此,美目从众人身上扫过,落在了韩山童身上,见他没反应,方才收回,故意问陈浩道:“小浩,昨晚你去看花灯了吗?”陈浩连连点头道:“看了。”说此赞道:“师姐你昨晚好漂亮,跟仙女似的。”秦如烟笑道:“你小嘴挺甜的,骗我的吧。”武旭阳道:“小浩这是真话。大家都这么说,说你真是桃花仙子下凡。”钟羽道:“我身边的人也都这么说。”秦如烟道:“他们肯定知道我是你们师姐,看你们面子说的。”王斌摇头道:“不是的。师姐你昨晚的打扮,真的美极了。”秦如烟螓首轻摇道:“谢谢你们夸赞,怪不好意思的。”说话时,见韩山童顾自站桩,没半点反应,芳心暗觉没劲,说道:“你们接着练功吧,我看看韩师弟练得如何。”众人答应一声,悻悻散开。
秦如烟移步到韩山童身前,半嗔半赞道:“韩师弟,你练得还挺认真啊,也不休息会儿。”韩山童见她上前,只得收了姿势,讪讪道:“只是做过样子而已。”秦如烟看他谦虚,不好责备,说道:“看着挺好的。”谁料边上陈浩不服,小嘴嚷道:“师姐偏心。我扎的马步比韩师弟稳多了,你刚前两天还说我不行。韩师弟这分明是花架子,你倒说好。”秦如烟解释道:“你练多久,他练多久。他练这几天,有模有样的,很不错了。”陈浩不服气,说道:“他这个一碰准倒,不信试试。”说此对韩山童道:“来,韩师弟,我们试试。”
韩山童却也不服气,更想知道自己扎得稳不稳,答应道:“好。”而后两腿平行开立,下蹲,脚尖平行向前,两膝向外撑,膝盖不超过脚尖,大腿与地面平行,含胸拔背,两手环抱胸前,做抱球状。秦如烟看他动作做得有板有眼,暗自赞美。
陈浩等他站好,问道:“准备好了吗?”韩山童点了点头。陈浩绕着韩山童看了看,忽的在他的左肩上轻轻一推,韩山童且便站不住,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方才站住。小浩得手,炫耀道:“师姐,怎么样。他是虚架子吧。”秦如烟道:“他才练几天而已。”韩山童站稳后且自不服,说道:“再来。”扎好又让陈浩推。陈浩这次推他右肩,稍一使劲,韩山童依然不稳。王斌道:“不用试了,还不行。”韩山童哪肯在心上人面前轻易认输,说道:“再来一次。”说此又站好让陈浩推。
陈浩依然推他右肩,且是推不动。原来韩山童提前将重心往后移了,在陈浩推他时,他的肩胛也往后使劲,与陈浩形成了顶牛之势。陈浩年纪小,与他比力气自然比不过。韩山童心道:“这下推不动了吧。”正自得意之际,不料陈浩忽的收了手。这一来,他的身子没了支撑,往后便倒,“砰”的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极是狼狈。王斌、钟羽等人见状,哈哈大笑。秦如烟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扶起,关切道:“韩师弟,没事吧?”韩山童挣扎着起来,又是疼痛又是羞惭,摇头道:“没事。”钟羽道:“师姐放心。师弟这摔得不重,没事的。”秦如烟愠道:“换你们自然没事。他没练过武,又刚受伤,怎会没事。”钟羽哑然,自觉没趣。
秦如烟尚不解气,说道:“这他摔倒,你们还笑话。你们可还记得门规第四条是怎么规定的?”王斌等齐齐默然。这时,韩山童缓过了神,抬头看王斌等人时,发现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又变了,距离又遥远了。他吃了一惊,忙道:“师姐,你别责备诸位师兄。这是我的错,是我自己逞强,咎由自取。”秦如烟便赞道:“你们看,韩师弟多好,还帮你们开脱。”说此转首骂陈浩道:“你个促狭鬼,不学好专爱捉弄人,当心师父知道了罚你。”
在秦如烟说话之际,韩山童发现王斌等人又露出了嫌隙之情,心头暗叫“不好”,于是他咬了咬牙,喝止道:“师姐,你别说了行不行。我的事不用你管。”秦如烟没料韩山童会冲自己发火,这冷不丁地被他薄了面子,还真让她下不了台,不禁嗔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坏不分!我帮你说话,你倒顶我,莫名其妙!”韩山童冷声回嘴道:“我又没要你帮!我们师兄弟闹着玩,摔一跤我乐意,谁要你多管闲事!”秦如烟没料自己一片好心,竟被韩山童当了驴肝肺,气得凤目倒竖,说道:“谁要管你!不是念在你救过我命的分上,谁要管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韩山童继续顶嘴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看清了,以后离我远点。”
王斌等人没料两人会吵架,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王斌责备韩山童道:“韩师弟,这师姐帮你,你怎么跟她炒起来了。这事原是我们不好,不该笑你。”钟羽也道:“韩师弟你这火发错了,你快给师姐道歉。”韩山童犟道:“凭什么要我道歉?原是她多管闲事。”秦如烟下不来台面,气得泪水直打转,恨声道:“我多管闲事?真是好心遭雷劈!这以后我管你的事,算我有病!”说此,转身掩面而去。看秦如烟离去,韩山童松了口气,继续练功。王斌看着秦如烟出了门,回身责备韩山童道:“师弟,你怎么搞的,怎么能跟师姐顶嘴。这师父知道了,不得骂我们。”韩山童道:“师兄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师父责问的话,我会独自承担的。”钟羽道:“不是这个意思。这师姐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与师姐吵翻了,今后如何相处。”
韩山童道:“没事,我在这儿练功,不去那边就是了。”武旭东道:“真没想到,师弟你脾气还挺大的。”韩山童憨笑道:“不是我脾气大,真是她管多了。这一点事她也管,今后我们如何玩耍!”钟羽道:“这倒也是。不过,师姐倒到底是好心,你等会儿还是去道个歉比较好。”韩山童摇了摇头,说道:“师兄,你们安心练功吧,没事的。”
王斌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散开接着练功。陈浩上前陪韩山童站桩,小声道歉道:“师弟,刚才对不起,摔疼你了吧。”韩山童摇头道:“我才该道歉。害你挨骂,怪不好意思的。”陈浩赞道:“你人真不错,讲义气。”边上武旭阳也道:“还真挺讲义气的。”韩山童憨憨道:“哪里哪里。”见韩山童与秦如烟吵了架,王斌等人不再排挤他,与他有说有笑。韩山童面上欢喜,心头黯黯。这架一吵,不知秦如烟会如何看待自己,自己与她的距离算是彻底地拉开了。他明白这是最好的结果,可心头终是不舍。
午餐时,同桌吃饭,韩山童见秦如烟玉面含冰,对他视而不见,他便也顾自吃饭。
一连数日,韩山童跟师兄们同练同玩,并一同外出干农活。吃饭时,难免与秦如烟照面,他依然无视她,只与秦朝生、秦如龙说话;偶尔眼神与秦如烟相接,他且便眼观鼻,鼻观心,赶紧避开。秦如烟也只与父兄说话,无视韩山童。
这日,细雨纷纷,秦朝生未外出,叫了韩山童下棋。下至中局,他开口问道:“山童,这几日,你是不是与你师姐吵架了。”韩山童摇头道:“没有。就拌了两句嘴。”秦朝生点了点头,说道:“这经过为师也听说了一些,原是你师姐管多了。”韩山童忙又摇头道:“没管多。是徒儿修养不够,恩将仇报了。”秦朝生笑道:“你师姐确是管多了。师兄弟玩耍出点事,她怎好斥责人家,你顶得对的。”韩山童起身道:“徒儿惶恐!徒儿知道不该与师姐吵架,请师父责罚。”秦朝生说道:“你没做错,我罚什么!当时你能顾及师兄们的情面,可见是重情重义的,好得很。”说此挥手示意韩山童坐下。韩山童依命而坐,说道:“谢师父宽恕。”
两人下了几步棋,秦朝生又开口道:“你与烟儿年纪都小,小儿女的,拌个嘴正常。不过,你们师姐弟的,吵了一架,就彼此几天不说话。这为师得批评批评你,兄弟姐妹的,应该和和睦睦,不能如此。”韩山童应道:“是,徒儿知错。”秦朝生又道:“这事吧,你师姐原是好心,她又是姑娘儿,脸皮薄,要她先开口,这有点为难她。你是个男儿,气量要宽一些,跟她认个错可好。”
韩山童默然不答。他心头是有几分犹豫的,这不答应吧,乃是违抗师命,实不应该;答应吧,前功尽弃。与师兄们生分事小,将来万一连累了秦如烟,那事就大了。
秦朝生只道他是少年脾性,不肯认错,便又劝道:“为师知道要你认错是为难你。不过你是聪明人,当知道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才好相处,寒着脸是不好过日子的。你与师兄们团结了,为师很高兴。可师兄、师姐是一样的,都得团结,不能顾此失彼。”
韩山童想了想,说道:“师父教训得极是,不过有一件事让徒儿觉得有点为难。”秦朝生道:“你说。”韩山童道:“师姐因我帮她挡过镖,对我照顾多了点。师兄们对此多少有些意见,不太愿意与徒儿说话。徒儿如果与师姐重归于好,师姐万一又管点事,徒儿在那边不好相处。”
秦朝生点头道:“你果真是聪明的,想得多。不过你放心,为师已经教训过你师姐了,以后她不会多管的。那边是你们练武的地方,以前为师不让她去的,今后为师也让她少去,以免影响你们练武。”
韩山童眉头大展,说道:“那等见了师姐,我跟她道歉。”这几日,见秦如烟寒着脸儿,他心里原不好受,若能让关系缓和一些,自然是好的。且秦如烟若不去东舍,自己除了用餐也极少来秦宅,彼此见面不多,应该可以相安无事。秦朝生见他答应了,且是欢喜,赞道:“孺子可教也!”于是,师徒继续下棋,马炮争雄,士象坚守,杀得不亦乐乎。
杀了几局,韩山童告退出门,经过院子时,恰见秦如烟在廊下做女红。他犹豫了一下,而后凑步上前,招呼道:“师姐好,做女红呢!”秦如烟头也不抬,顾自忙活。韩山童又讪讪道:“还生我气呢!那天顶撞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秦如烟还是不搭理,只是睨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忙活。
韩山童一看她的样子,知道她是气大了,寻思着找话再赔小心。恰其时,听得厨房里传来“咣当”声,他一听,料是王斌来做饭了,便不敢与秦如烟多处,说道:“师姐,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忙。”说此,也不等秦如烟搭话,转身就走。
秦如烟张口想叫住,然而矜持心让她没发出声来,等见得韩山童身影消失,且便气鼓了脸儿。她原等着韩山童继续说几句软话听,没料他话没说两句,也不等自己开口,说走还真就走了。这想想还真气,比前两日吵架还气,当下也无心做针线,收了东西便进屋了。
饭桌上再见面时,秦如烟的玉脸儿且便冷冰冰、凉飕飕,寒极了。韩山童看她的样子,知道她没原谅自己,且也不以为意,照样眼观鼻、鼻观心,稳稳吃饭。
秦如烟这一做冰冻美人又是数日,故而用餐之时,餐厅里的气氛且便冷冷的,鲜有说笑声。秦朝生、秦玉龙父子知道原因,然一时间也没办法,只得让两人斗着。王斌、钟羽等人自然也觉察到了气氛冷,不自在,故而都劝韩山童去跟秦如烟道歉。韩山童只说道过歉了,秦如烟不肯原谅,他也没办法。于是,冷战继续,两人目不交接,却杀得秦朝生师徒等人食不知味,遍体鳞伤。
这日早餐罢,秦朝生让韩山童留了下来。韩山童心知肚明这是为何,且自有几分忐忑,怕秦朝生责罚。秦朝生却笑道:“贤徒不必紧张,为师不是要教训你,乃是有件事要你去做。”韩山童舒了口气,躬身道:“请师父吩咐。”秦朝生道:“你师姐说要进山采药。这山高林密的,她一个人去为师不放心,你陪她去可好。”
韩山童哪敢违命,答道:“徒儿愿意的。只是不知道师姐愿不愿意让我跟着。”秦朝生道:“为师与她说过了,她在前面等着呢。”韩山童不敢怠慢,说道:“那徒儿这就去找她。”秦朝生小声叮嘱道:“她脾气大,你好歹听着点。”韩山童自是明白的,答道:“是。”而后转身出门。
到前院时,见秦如烟背着竹篓,已然等在院门口,他赶紧上前招呼道:“师姐,劳你久等。”秦如烟寒着脸儿,颐指他背上旁边的竹篓,待韩山童背好了,低声道:“走吧。”说此转身出发,默默不语。韩山童跟着,也不敢声响。
两人默默地出了村子,秦如烟还是一声不吱,韩山童忍不住,开口致歉道:“师姐,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冲你发火的。”见秦如烟没反应,遂又解释道:“我知道你那天是好心帮我,可你这帮我,师兄们都不爽,今后我实在没法与他们相处。所以我当时就急了,顶撞了你,实在对不起。”
秦如烟停步瞥了他一眼,而后又转身继续走。韩山童看她的样子显然是没原谅自己,只得请求道:“师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秦如烟复又停步,转身看了韩山童一眼,见他态度还端正,方悠悠说道:“那事,我也有错,我没怪你。”韩山童喜道:“那你原谅我了?”秦如烟玉首连摇道:“没有。”韩山童奇道:“你不是说不怪我吗?”秦如烟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事我是原谅你了,可还有事呢。”韩山童莫名,摸头问道:“还有什么事?”秦如烟哼哼道:“那天你跟我道歉,我话还没说一句,你就顾自跑了。我问你,这世上有这样道歉的吗?”
韩山童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忙解释道:“那天我是想好好道歉的。可那会儿,师兄过来做饭了,我怕被他看见,就先走了。”秦如烟一听,气消大半,责怪道:“那后来你不会再来道个歉。”韩山童挠头道:“我以为自己道歉了,应该没事了,谁知你不原谅。”秦如烟又睨了他一眼,幽幽怨怨地说道:“我好心帮出仇来,不被人埋怨就谢天谢地了,哪轮得到我来原谅人。”话虽这么说,气早消了,玉面冰释。韩山童嘻嘻道:“哪能。”秦如烟看他嬉皮笑脸的,凤目狠狠盯了他一眼。韩山童怕她再翻脸,不敢轻慢,抱拳施礼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这次,秦如烟玉面终于放霁,轻颦浅笑道:“这还差不多!不然,以后谁还肯帮你,好心当驴肝肺,真不想帮你。”韩山童慧黠一笑,说道:“那要帮的。师姐、师弟,你不帮我,谁帮我!”秦如烟哼哼道:“原来你知道。”韩山童道:“那是知道的,好坏我还是知道的。”
秦如烟凝视了他一眼,转身而走。韩山童见她美目流眄,神仪妩媚,心痒难禁,若非她已转身,只愿相视终老。原本他想着疏远秦如烟,此时决心动摇大半。
误会冰释,心近一程,两人便有说有笑,欢欢喜喜上山采药。
回程,路过流玉亭,师姐弟进内休息。待韩山童放下了竹篓,秦如烟吩咐道:“师弟,你扎个马我看。”韩山童不愿露丑,说道:“这算了吧,我还没练好。”秦如烟道:“正因为你没练好我才看,好了还看什么。”韩山童知她是好意要指点自己,答道:“那我露丑了。”说此分腿扎马。
秦如烟看他动作做得有板有眼,已经很有几分样子,只是摆好架势后,尾闾沉了一寸左右,故而重心不稳,容易跌倒。她便提醒道:“你将尾闾往上提一点点。”韩山童入门不久,哪知道什么是“尾闾”,问道:“哪里。”秦如烟脸红了红,说道:“尾巴骨儿。”
韩山童听懂了,稍稍提臀,重心上移,这一移,过了。秦如烟又让他往下,还是没到位。试了几次,韩山童都没能做好,自嘲道:“我真是太笨了。”秦如烟宽慰道:“不要泄气,练武哪那么容易,常言道‘入门先扎三年马’。你入门才几天,能如此已经很不错了。”韩山童怀疑道:“真的?”秦如烟说道:“不骗你的,我以前扎了一年,爹爹才说凑合。小浩入门一年多了,也还得练扎马。”
“那我再试试!”韩山童恢复了一点信心,又作势扎马,然而重心还是不对。秦如烟终是关切,说道:“我帮你定个位。”说此,走到韩山童身后,伸手轻轻按着他的右臀道:“往下一点点。”韩山童不意她会触碰这个部位,身子顿如触电,全身动摇。
秦如烟轻轻呵斥道:“不要胡思乱想,顺着我的手使劲。”韩山童赶紧收敛心神,顺势而为。秦如烟将他的重心引导到正确的位置,说道:“就是这个样子,记住了吗?”韩山童点头道:“记住了。”秦如烟便收了手,退到边上看韩山童练,见他扎得稳稳的,纹丝不动,芳心甚慰,忽想起刚才的肢体接触,心头不禁鹿撞,久久方歇。
这次,韩山童虚灵顶劲,头顶犹如被丝线牵住了一般,感觉大好,说道:“我好像扎得稳多了。”秦如烟回过神,凤首轻颔道:“是。”说此一顿道:“你收了再扎试试。”韩山童依命而为,先前一次还是没到位,然经秦如烟稍稍提醒就正确了,其后又试几次,俱一次就位。
秦如烟看他一点就透,赞道:“真不错。你这样再练一些天,说不定就能过关了。”韩山童谢道:“得亏师姐指点。不然,不知道我还要瞎练多久。”秦如烟道:“谢什么,这不是应该的!”说话时见韩山童额头上有汗,便取出香帕递给他,说道:“擦把汗吧!”
韩山童接过,见这手帕极是新洁的,便不敢用,递还给秦如烟道:“还是不擦了,免得把手帕弄脏了。”秦如烟轻颦道:“手帕脏了,洗一下不就行了,快点擦吧。”韩山童依命而行,擦拭之际,闻到手帕上似兰似麝的香味儿,不禁心神荡漾。擦好后,他将香帕递还给秦如烟道:“谢谢师姐,你真好!”秦如烟玉容微红,说道:“好什么,你不把我当仇人就不错了!”韩山童喃喃道:“那能。”眼前佳人如玉,柔情似水,他爱之尚且不及,心中那点儿决意,这会儿确然地被抛到了爪哇国。秦如烟见他玉面蚩蚩的样子,既爱又恨,心头情意绵绵。
两人在亭中逗留了一阵,且便日近中天。秦如烟看天日不早,背了竹篓道:“师弟,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韩山童上前去背竹篓,刚拿起便又放下,说道:“师姐,你先走吧。我再练会儿。”秦如烟道:“不用这么拼命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韩山童摇头道:“不是的。只是我们一道回去,被人看见了,不是甚好,所以还请你先走一步。”秦如烟知道他的顾忌,便道:“那我先走了,你也快点来,该吃饭了。”说此,转身而走,心中不禁敬佩情郎心细,是个做大事的料。韩山童目送秦如烟离去,而后继续练扎马,中规中矩,感觉极好,心中便对秦如烟感激十分,更多添几分神往。
练了约一盏茶,韩山童方才回村。到秦宅时,恰巧是饭点,他跟着用餐。席间,秦如烟寒冰化水,春风满面,与父兄有说有笑,依然不理韩山童。韩山童心知肚明,暗夸秦如烟聪慧,又见王斌等人神色正常,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下。
此后,秦如烟绝迹不到东舍习武场,饭时相见,也只与韩山童礼节性招呼,与对待王斌等人一般无二。韩山童终于与众师兄打成一片,一起练功,一道外出干活,日子过得甚是快活。只夜里静思,想到佳人在身边却不得亲近,心头难免有几分失落。
这正是:“有心偏似无心,真意却作假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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