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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熟悉的灼热的目光碰撞纠缠,一钩撩拨弄人的春意,从红红的樱唇边微微荡起。
融融的烛光下,帐帷清浅,曳地轻垂。墙壁上的两个人影紧紧的胶着在一起。“谐和类琴瑟,坚固同胶漆。义重恩欲深,夷险贵如一。”贞儿已记不清这首诗是出自何人之手,只是他说出的正是此时此刻贞儿的心愿。
见深定定看着自己怀中娇柔似水的女人,再也不想去按捺涌如潮水的欲念。只觉得那种多次在梦中出现的和现实中一再压抑的撼人心魄的冲击波,似雷霆般一波波地冲击到全身,荡漾在每个角落,最后又收敛集中成一股势如破竹的冲刺,冲向那个点。
他的目光,迷离中升腾起粉色的缠绵之态,流谥着性情和羞怯的脸庞,带着却是一种瑰宝至归的憨笑,悄悄地游弋着,一点点向她凑近,贞儿轻轻勾住了他的脖颈,迎上他微微颤抖的的唇。
见深震惊了.这是贞儿第一次主动以男女之情,迎上他的唇,彼此的气息深深地纠缠着,一缕缕贞儿独有的馨香萦绕于鼻息之间,似桂?似兰?似菊……?一滴清泪,从贞儿颤颤的睫毛上无声地滑落滴在见深缠绵的唇上,微微带着一丝苦涩,见深心中蓦然一痛:
“贞儿,我的贞儿……。”
一声声深情的呼唤,从喉中溢出。见深的嘴又一次堵上如花蕾般既将绽放的红唇。香!真香!这正是他从小到大都企盼品尝的赛如甘饴的香甜,尽情地吸吮,尽情……。
一股眩晕冲上大脑,他如漂浮于大海深处的迷幻者。紧紧抱住这个拯救他生命的躯体。欲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沉溺……。
一头青丝带着旖旎发散着,安静地流淌在蜀绣鸳鸯交颈的枕畔。庭院中弯弯的月牙,早已沉入黎明前的夜色中。
乾清宫的鲛绡帐,绡金卷羽,在盈盈的烛光下濯濯艳丽,华贵生辉。檀木金丝的大床边一对红烛依旧高烧,柔如黄缎的灯光普撒一室。
见深的手臂轻轻的环拥着贞儿的肩头,贞儿睡得很恬静,就像那帐外高高熏燃的鲛烛。
凝视着熟睡的贞儿,见深心中泛起一层层自责的涟漪。多年都没见贞儿睡得如此安静,以往都是她一夜不知起来多少趟,给他掖帐,盖被,即使有值夜的宫人仍然都天天如此。以后,下半辈子,他会去为她做的。想到这儿,见深怜惜地轻轻吻了一下贞儿的额头,品味着唇边的芷兰清香,压抑了一下又翻上来欲想,为她轻轻拉上了丝被。
天刚蒙蒙亮,宫人们都开始忙碌自己分内之事,玉蔓也早早地抢先立在寝宫外准备侍候皇上洗漱。
昨晚,皇帝大婚,人人都沉浸在一片喜悦的氛围中,玉蔓却独自把自己关在房中,自恋自爱悲悼少女的一片纯纯之情:
“今生缘,难相继,几番意,易相负。百年相思千年渡,不忍斩断相思苦。”
低低的吟唱,久不能寐。
二更已过,“咚咚”的敲门声和深儿哥的说话声,让使玉蔓的心亦喜亦悲。
她的深儿哥回来了,
深儿哥新婚回到乾清宫,让玉蔓那颗玲珑的心,又如放在冰火中煎熬。深儿哥新婚之夜,抛开新娘跑回乾清宫,难道他是不喜欢他的新娘,当今的皇后。那么,他是喜欢是那位吗?当她听到她的深儿哥低声下气的哀求声,她恨那女人那样折磨她的深儿哥,她又悲她的深儿哥是如此的懦弱。他的哀哀之声,像一支支利箭穿透了她的心房,她软软地瘫在床上,用衾被堵住自己的耳朵,任凭夜风带走是深儿哥的叹息和无奈。
她只能漆黑的房中等待,只能在—遍遍的更漏声中沉默。在乾清宫的殿门被打开的一瞬,玉蔓的心已化为齑粉,丝丝缕缕的哀怨,浸入沉沉的漫无天际的彻骨冰冷的夜色深中。她的深儿哥,真正属于这个女人。
夜风狂卷着静静的庭院,敲打着玉蔓的窗棂。玉蔓,又一夜无眠。
听到外面啾啾的鸟语和人们轻微微的走动声,贞儿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
一缕晨光从天青色轻烟罗的纱窗偷偷射进来,给翠羽宝帐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色,青铜螭龙的烛台已挂满了珊瑚般垂红的烛泪。贞儿慢慢地动了一下酸疼的身子,轻轻地拿开仍旧抚在自己丰乳的那只手,看了一眼酣睡未醒的见深,脸上是初为人妇羞涩的微笑,又揉进了娇柔的满足。披上了一件妃色的纱绸睡衣,掀起了丝衾,洁白的丝绢上梅红点点。贞儿的脸更加娇红。
轻轻地来到梳妆台前,款款地坐了下来。
清光晶莹的青铜镜,映出一个娇艳妩媚的倩影:杏眼朦胧,春山沾雾,胭脂凋零,艳冶销魂,鬓发如云飘飘沾染着永夜的旖旎,玉颈粉肩点点梅形鸿痕尽占春帐之缱绻。贞儿轻抿了一下微微肿胀的双唇,秋水荡荡间瞟了一眼深睡的见深。夜间孜孜不倦的需求,颠倒众生的疯狂,让贞儿真正品尝到做女人的滋味。
“贞儿,你真美!”
见深不知何时已醒,目光灼灼的盯视着贞儿。贞儿柳腰柔曼,正双手轻扰着披散在白皙肩头的乌发,娇俏的滚圆双乳微微颤着。听到见深得赞美,浅浅一笑,眸光潋滟之间,流转出无限的婉转娇妍,丽色无双。见深心里又惶惶的一荡,蓦然间翻身而起,跳下床榻,搂住了贞儿的纤腰,把头扎入贞儿柔软的怀中,拱着,嗅着,寻找着丰满白嫩又艳如玫瑰的玉峰,吸吮着。贞儿身子一软,不禁柔柔地瘫在床上……。
玉蔓在外边听到寝室里传来了说话声,早已端上热汤,准备为皇上洗漱,启步刚走到门边就听到玉石珠帘里隐隐传出了贞儿的一声声倾心动弦的娇呤与一次次喷出的粗粗的鼻息声。玉蔓顿时双腿如若千斤,冷冷地站在门口,眼睛流动着深深的凄痛和落寞。听着自己心爱的人与别的女人的示爱,这无疑于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心的凌迟。
“咚”的一声,铜盆落地,在寒絮的疑诧中,玉蔓头也不回冲出了乾清宫,留下了一行阴沉的水渍与寒絮的一声轻叹。
红色的起居注,用朱色的笔注:“天顺八年秋壬申,皇帝,乾清宫幸万贞儿。”字字殷红,耀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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