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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带上了倔强之意，却一语不肯发。
青年走到近前，抬起手中的灯笼。绿色的光芒，将她的脸孔映的有些妖异，就连凝固的红色鲜血都变得苍翠。
他看着她，目中无喜无悲。
“当初我不过是一句戏言，你又何必逼迫自己呢？”青年低声道。
天地之间，蓦然起了很多波纹。仿佛无数个平行着的湖面，同时被点起了波纹。青年看了一眼，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女子眉心。
那本被剑侠点伤的眉心。
软鞭被扬起，女子的手颤抖着，最终却没有落下。
刹那之下， 所有的空间波纹尽数平息。
青年轻声叹了口气，对着刀魔招了招手，佝偻着身子，带着刀魔离开。
待到青年走远，女子转身，背对着剑侠。剑侠看着女子的背影，又看向已经消失的青年，他没有追随，他知道，青年留下自己，一定有他的理由。
“你叫剑侠？”明明是询问，却听起来像是自语，“为什么是剑侠？”
剑侠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回答，或者需不需要回答。
最终，剑侠还是开口道：“因为我想要成为剑侠！”
“你已经是剑侠了。”
剑侠摇了摇头，道：“我用的是剑，侠是我的剑道。我叫剑侠，并非因为我是侠，而是因
为我想要成为的，是剑侠！”
沉默持续了良久，空间也仿佛静止了一般，沙漠也沉寂起来，扬不起一颗砂砾。
“魔是天生的，侠是心生的。天高高在上，却不如心之无垠。”流云道，“魔道随性不羁，所求者无垢。你的同伴是我所见所知最纯粹的魔，他的心不会被任何枷锁束缚，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
“可是，你有！”流云道，“若是最后，你们两人中只剩下了一个，我希望这个人会来拜我为师！”
剑侠沉默了片刻，道：“若是有一天刀魔厌倦了这里，我会转告他前辈的话。”
流云转首，看向青年消失的地方，道：“你是怎么从时空陷阱里面逃出来的。”
剑侠默默的握住身后的黑色长剑，道：“机缘巧合而已。”
机缘巧合吗？那把黑剑，是在剑侠之前用极速冲过空间陷阱之前留在原地的。就连流云都没有注意。歧点，原来是那个时候产生的么？但是这还不够，不够他逃离出来。不过已经足够了，后面的不重要了，他已经不愧是他的弟子！
流云抬起软鞭，用力对着天空挥了一下。
剑侠的瞳孔蓦然一缩。
天空中星辰密布，边境之地，从来便不见星辰。原来边境，不仅有星辰密布，甚至这里的
星辰，比起任何地方，都有清楚明亮。
“这是······星图！”
流云嘲讽道：“世人皆道满月战争持续了千年，却没有想过阴阳两界千年之前便已经存在。这张星图的意义之重大，即便是至尊，都会觊觎。”
剑侠神色平静，道：“这么重要的一张星图，前辈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曾经立下血誓，值此一生，见司不语。”流云停顿片刻，道，“无论这场战争，会走向哪里，司灵总会需要这幅星图，我了解他，若我此生顺应誓言不语，他便永远不会看这星图一眼。”
剑侠曾经许多次目送着司灵远游，他总以为，他如同自己心目中那个潇洒的剑侠，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但他其实从来便不了解他，每一次他越多了解一分，发现的，总是他的沉重。
“前辈，为什么会有这里的星图？”剑侠问道。
“好蠢的问题。”流云摇了摇头，但却依旧回答了起来，“这里本就是我们魔教的地盘。魔教在极地坚守了万年，我们早就厌倦了。正好千年前那群自诩除魔卫士的修士们登上这片绝地，我们便随之佯败，我们本以为，这群改名为传说修士的道貌岸然·····但是他们
发现这里的事实之后，居然没有退缩，而是选择了一直抗争下去······”
“既然如此，前辈为何不把星图交给他们。”剑侠沉声道。
“因为魔教不相信内陆的修士，从来都不相信！”流云道，“你们才来了极地千年，而我们守了万年，却被你们冠以魔之名。从我们承认魔的称号开始，我们便与内陆修士势不两立。”
“恕我直言，前辈所言者，以小失大！”
“因小失大，真是可笑。若是没有魔教相助，你以为一千年的传说，比得上一万年的阴界吗？”流云冷声道，“我魔教从不与内陆修士为伍，但你可知因此我魔教逐出了多少优秀弟子出师门？”
剑侠心神震撼，他从来没有想过，战争之下，还隐藏着这样的隐秘。
“魔教给的已经足够多了，可是传说们仍不满足，他们骗我来此，不过是想一箭双雕罢了。流云道，“我便入这局中，又能奈我何！”
“牧魂人、牧魂人，牧守天下赶亡魂！”流云看着远处，抬头观天的老人，手中浮现那已经缩小到巴掌大小的银白色镜子，双手从镜面抹过，裂缝便尽数消失，道：“我只道这边境之地便是地狱，却没想到会有真正的地狱！”
剑侠不解其意，他看着远方的身影，那个身影十分眼熟，可是他却看不清楚。
金色光芒，一刹那将所有的一切遮掩，甚至抹灭。剑侠最后看着流云转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仿佛嘲讽着什么。她的脸颊两旁，有两行清泪。
也许是幻觉，因为这并不重要。所以剑侠并没有在意，很快就睡了过去。
冥冥之中，一个声音从天空落下。
“牧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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