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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上,如夜色的眸子望着面前的泡桐树。
左手臂搭在屈起来的左腿上,右腿伸长搭在台阶上,穿了一身藏黑色玄青袍,袍子上绣着无数条金龙,额头竖着一灰色流云抹额,神态慵懒,眼神却流露出丝丝凌厉。
慕缓缓一步一步走近他。
俊美的男子并不在意,直到他走近与他席地而坐,少年方才勾了勾嘴角,邪魅的问她“孤尚有些许疑问,缓缓可否解惑?”
慕尧皱皱眉头,她哪里懂什么?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年轻的王到底有什么疑惑?
“你且问,我试试答。若是答不上,你不能怪我。”
他笑一笑,“怪汝作甚。”继续道,“何为王之道?”
王道?
慕尧答:“约莫是独视独听独断。”
“君无为,法无不为。法行而君不必忧,臣不必劳,民但而守法。而今法已行行,阿瑾逆王命,举兵以灭夏,寡人当如何?”
阿瑾?
慕缓缓不解“阿瑾是谁?”
阿瑾嘛,少年长长的眼睫毛刷来刷去,提到的这个名字似乎很让他苦恼,然眉梢间仍见喜意,看得出应该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阿瑾是孤的大星祝,与孤患难相随休憩与共死生相伴。”
“那哥哥为何要苦恼?”
“自古以来,凡言清君侧者多为虎狼之人。孤信他,孤的文武百官却是不信他。”他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寒意,“这一次,阿瑾有些过了!他不该,不该忤逆孤,不该……”少年抬头看看天青色的天空,阳光明媚惠风和畅,中有百灵啸唱,有微风轻轻划过,带着不真切的声音,少年似是自言自语,浅浅道:“不该杀了她!”
“杀了谁?”慕缓缓没听清,连忙追问。
少年看着她,投手轻轻摸着她的耳垂,柔声道:“一个不相干的人。”
“既然不相干,那你为什么要因为他而生气?”
“孤倒不是因为他而生气,孤只是不愿意……”他不愿意什么并没有说,话锋一转,神情多有些落寞“阿瑾对于孤而言与旁人不同。孤与阿瑾,血肉相连。”
慕缓缓垂下眸子,嘴里念叨着:“阿瑾?孤?”她迷迷糊糊的,耳边像是有人低吟,闭着眼睛仔细辨听,那低吟的声音像是在问‘你是谁?’
慕缓缓猛地一抬头,紧紧盯着少年的脸庞,“你是谁”
你是谁?
少年像是很诧异这个问题,但仍是好脾气的答她“孤是汝兄长”
“兄长?”她摇摇头“不对,我是问你,你是谁!”
这些年里,能跟他这么说话的人不多,胆敢质问他的人更是没有,少年手腕上缠着一圈雕龙嵌碧血玉缠臂金,他用左手轻轻摩挲着,良久之后他从楼阶上站起来,微风拂过,衣摆猎猎。
背对着慕缓缓,少年的声音宛如深海下不可见底的沟壑。
“复姓即墨,单字臣,而今,孤是这泾州大陆唯一的王!”
即墨臣……
泾州大陆唯一的王……
慕缓缓楞在那里,匆忙站起身,焦急问少年“那我呢?我是谁?为什么我会唤你哥哥?我也姓即墨?”
“你,就是你,名字只是一个代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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