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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的话音落下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我的脖颈被狠狠地掐住了,下一刻,我的身体被从兰兰的身上抽离开了去,被像沙袋一样提起到了半空之中,和巴托里那张灰白色的脸相对而视着。
“杀死了一只小老鼠,那么,剩下的这只小老鼠,该怎么处置呢?”
颈骨几乎崩裂的剧痛让我的眼前一阵发黑,我的眼角余光微微滑动,却看到躺在地上的兰兰正缓缓地闭上眼睛,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白夜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飘荡着,“如果死亡超过了一段时间,那么就算是凭借我的力量,也无法把人复活了。”
我转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巴托里,我猛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着巴托里的额头扣动了扳机,但是子弹穿过巴托里额头的瞬间,巴托里额头中央的伤口却开始迅速地愈合。子弹造成的伤口,甚至没有能够在他的身上停留超过一秒钟。
“小孩子的玩具……”巴托里轻蔑地笑着,他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手枪,在手里随手把玩了两下后,丢到了地上。
巴托里缓缓前行,他一只脚踩到了兰兰的脸颊上,黑色的皮靴将兰兰苍白的脸颊踩得凹陷了下去。
“给我住手……!”我怒吼道。“不准碰她……还有,给我放手!”
“哦?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敢威胁我,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哪来的底气?”巴托里的脸上浮现出了好奇之色,“她刚才可是心甘情愿地说了要臣服于我哦,哈哈哈,难道你没有听到她的话吗?”
语毕,巴托里缓缓地勾起了他的鞋尖,一点一点地把兰兰的裙口给勾了起来,露出了裙子下面一片白花花的胸肉……
“住手啊,混蛋!”看着巴托里想要侮辱兰兰的躯体,我忍不住怒吼了起来,可是就在下一秒,兰兰的身上确实突然亮起了一道强光,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兰兰的尸体突然爆炸了,冲天的火光和让人窒息的热浪猛扑而来的最后一秒,我看到的是兰兰那在热浪之中浮现出的一丝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之中,带着几分的无奈,又带着几分的鼓励……更深,却还是浓浓的决意。
兰兰引爆了藏在她身上的炸弹,巴托里的一条腿当场被兰兰身上的炸弹所炸裂,他惊呼一声,原本掐着我咽喉的手顿时松开了去,而被热浪侵袭了我也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我呆呆地转身,剧痛之中,我的视线渐渐稳定了下来,我终于看清了兰兰的状况,她的身体已经完全碎裂了,五脏六腑、躯干和肢体,都已经被彻底炸得分裂,没有一处再是完整的……
到了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兰兰。我一开始就怀疑兰兰跟我一起来,是想通过她的受伤来刺激我。但是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早就做好了用她的死来刺激我的准备……
原来,这一开始,就是她的计划……
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那么,她就用她的生命,来保护我的生命……
原来那么多年过去了,她终究还是一样的。
……
那还是上小学时的事了。
那天傍晚,红霞染透了半边天空。我和老大、兰兰、汉堡等八个人聚集在河边烤番薯,随着夜幕降临,吃得满面渣滓的我们结束了一天的玩耍,一一挥别回家。
直到最后,河滩边上只剩下了我和兰兰整理着锅子和佐料。那时候,我看着兰兰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弯腰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红薯装进蓝色塑料袋的背影,头脑突然一热,然后对着她说出了我这一生中永远无法忘记的话。
“兰兰……我喜欢你。”
那时候,我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开了口,说出了让我自己都震惊的话语。
那时候,兰兰小小的身体僵住了,正在给塑料袋打结的她慢慢转过了身来,她那鲜红的小嘴唇微微张开成了o字型,但是很快,她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温柔而善良的笑意。
“我也很喜欢撒达啊。”兰兰笑着对我说。
那一刻,我心跳如鼓,在夕阳的背景下,望着兰兰那红彤彤的脸颊,我感觉自己就仿佛置身于一个不真切的魔幻世界之中。
可是很快,兰兰的下一句话,却又让我沉到了谷底。
“我们大家都很喜欢撒达。”兰兰笑着对我说,“你可是大家的吉祥物哦。”
我心中顿时有些失落。我走上了前去,一把掐住了兰兰的手腕,不甘心地看着她,道:
“兰兰,你是不是喜欢老大?”
兰兰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但随即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
“嗯啊。我很喜欢他……”
我不甘心地道:
“那我和老大,你更喜欢谁?你是不是……更喜欢他?”
兰兰的脸上带着小女孩的纯真,她带着几分的歉疚,笑着说:
“我也很喜欢撒达……和喜欢老大一样程度的喜欢……可是,这两种喜欢,是不一样的。对老大的喜欢……是想嫁给他的那种喜欢。对撒达你的喜欢,是像弟弟一样的喜欢……撒达你老是哭,老是被人欺负,很多时候,我都看不下去了,我真的很想一直照顾你,保护你……可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永远都做到的……你懂吗?撒达……你要坚强起来,因为……我不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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