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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四上学期的10月开始，只要看到报纸上刊登有报社、电视台、电台招聘编辑记者的启示，他准会毫不犹豫地带着他宝贝似的剪报本，还有精心准备的自荐书，坐硬座火车赶过去。他来自农村，家里给他的生活费有限，好在拿了一些奖学金、赚了为数不多的稿费，勉强可以支撑他坐硬座的费用。来回奔波于多个城市之间，为减少打车和住宿费用，他通常选择乘坐夜间时段的火车，已记不清在火车站广场、火车站候车室待过多少次了。由于火车误点、公交堵车、交通不熟等原因，有时他还在路途中，招聘就已经截止了。
一次次的乘兴而去、却又一次次的失败而归。拒绝他的理由有千万条：有的说你不是本地的，对本地不熟，工作不好开展；有的说你不会说方言，在采访中沟通成问题，可能会给写作带来麻烦；有的说你大学的那些东西和真正的新闻宣传差距大着呢，有实践经验了再说吧；有的说你摄像机都不会开，还好意思来电视台应聘，我们可没那么多精力来培养你；有的说你缺乏媒体记者的从业经历，我们要经验丰富的记者，一来就可以上手担大任的；有的说不好意思，我们虽说条件要求是“本科及以上”，但现在已经有人大、复旦新闻专业的硕士和一把“985”高校的新闻、中文本科生，你一个三流大学机械制造与自动化专业的，在竞争力方面来说，有点……其语焉不言而喻。
学校给了时间安排：大四下学期5月3日前，是提交三方就业协议的最后日子，如果不交，后果很严重。什么后果？学院办公室负责学生工作的方老师说，按惯例，没按时交就业协议，就会影响整个专业的就业率，进而影响这个专业今后的招生，所以学校是会扣下毕业证和学位证的。“可是，我就不就业是我自己的事，和毕业证、学位证有半毛钱关系？我又没有违纪，也没有挂科，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罗明争辩到。“跟我叫什么叫？有本事到校长办公室去叫？不是我说你，读了四年书一个工作都找不到的话，有什么脸面和底气在这里横？”方老师不耐烦了。
罗明冷静地想想，跟她争辩毫无意义，特别是最后那句话说的不是没道理，尽管自己的“未就业”事出有因，但在老师看来就是“没有本事”。垂头丧气地走出学院办公室，没精打采地来到足球场边，走在主席台一侧的看台上，望着那些场内奔跑的身影发愣。“干嘛呢，罗明，下来踢半场？”说话的是他的室友、哥们牛犇，几个月前就签约绿山集团，一家国有房地产公司，薪资还不低。“不了，我想静静”。“今天才3月15号，静静还没返校，还有一个星期，你就等不及了？”“等不及你个头！”很显然，罗明和牛犇没“尿”到一块，罗明是希望自己安静会，牛犇口里的静静是他们班的赵静，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与罗明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但罗明不知道自己毕业后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变化，所以不敢确定和赵静的男女朋友关系。
当然，也有可能是牛犇故意“曲解”的，这小子平时总是没大没小、没心没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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