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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欧阳宛儿害羞不已,小碎步跑向后堂,跨进东角侧门,沿着碧瓦廊道没走多远,一处偏院里,素手轻抚斑叶竹,低语,倾诉心头愁思之情时,墙壁雕花框景里,瞧见小金子扑腾而至,大声叫喊。
“女娃娃站立别动,本座问你些话!”
“前辈有事吗?”欧阳宛儿心中升起少许的困惑,隔墙试探性问道。
小金子懒得绕个大弯,不做客气,直接从框景的孔洞中钻进,身姿潇洒,裹满尘土,耳边羽毛沾上点点花瓣,负手而立,显得格外有趣,遗憾的是,恁般绝好外貌,眼神却冒出寒光,心思悉数暴露,绝非和蔼好语之辈。
可终归是熟人,良心尚在,有歹心,无歹意,支吾半响,从嘴里硬憋出一句话:“这里不是聊天之地,随本座前往小院厢房!”
欧阳宛儿瞪大眼睛,暗中扶额,这是哪处的讲究,平白无故去厢房?这前辈莫不是失心疯了吧,可不敢明说,害怕它暴起伤人,斟酌片刻,语调中夹带少许忧伤,略哽咽,装作楚楚可怜道:“前辈好端端的,这是意指何为矣?”
“忒啰嗦,光天化日之下,本座还会害你不成,你跟过来便能知晓答案。”小金子容不得别人反驳,认为自尊心受到伤害,左眼微跳动两下,呈大小眼瞪着她,表情狰狞,恶狠狠说道。
换做别人如此,还真让人胆寒不已,瘆得慌,可小黄鸡愈是此种口气,愈发感觉色厉内荏,欧阳宛儿反而认为无碍,“扑哧”笑出声来。
有道是:花放彩色惹人醉,美颜绽开魂魄飞。
欧阳宛儿乐盈盈的模样,些许调侃道:“走上一遭倒是无妨,可咱们去干嘛,前辈所说几个意思?难道是前辈心中执念旺盛,仍旧念念不忘,想消除小女子的记忆不成?”
小金子昂头,从框景中跳下,还不拿正眼瞧她,斜眼憋了一下,神情骄傲透出轻视,口气带着讽刺道:“狗咬吕洞宾,不识本座好良心,简直与那任凡一个德行,本座饭都没吃,专程赶来指点于你,可谓天大的机缘,谁成想到,竟是这般口气,太让人失望了,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哼!”
满嘴跑火车,顺带倒打一耙,头也不回往前走。
欧阳宛儿忖量些许,实在没弄懂具体含义,但有一点很明朗,对方确实找她有事,无何奈何,想想也没啥危险,提起裙摆,跟上前去……
兴许是良心发现,两人不是去往厢房的路上,小金子当先行走,绕过狭窄环廊,踏上青石小径,离开西苑,走至尚未建好的花圃内,四周色彩单调,全是些没有修缮完毕的假山石洞,倒有条人工挖凿出的涧河,缓缓流淌,踏过木质拱桥,行走片刻,豁然开朗,平地上栽种大片垂柳,树荫中有处七星梅花桌,算是抵达位置。
两人分而坐下。
“此处人烟稀少,想必不会有人打扰,恳请前辈别再卖关子,可以如实相告否?”欧阳宛儿坐下不久,抢先开口提出问题,省得小金子磨叽不语。
她料想的没错,小金子还真不愿接话,低头沉默。
按常理来论,平日里思维跳脱,没个正经样,不该是这种性格,想当初,小金子与人酣战对决,那夸张的神态更甚闲暇百倍不止,举手投足间掀翻苍海,平填丘壑,只差给天捅个窟窿。
现如今,好生奇特,像是突然开了窍,半天内跨越式般进入青春期,显得害羞起来,表情扭捏,竟露出难于启齿之色。
西风吹拂,竹叶沙沙作响……
时间逐渐推移,天色暗淡,有丝凉意升起,欧阳宛儿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暗道:难不成今日枯坐至月明?
不成想,小金子亦是相同的苦恼,瞻前顾后,太不符合自己的风格,迟疑盏茶时间,认为丢脸丢到姥姥家,再耗下去,恐怕任凡会寻至此地,一咬牙,不再犹豫,跳起身来大声说道:“本座邀你来此地,是寻你做本座的丫鬟!”
“什么?做前辈的丫鬟?”欧阳宛儿声音拔高几度,再也坐不住,站立起来,神情震惊莫名。
一语惊起千层浪,她不敢相信会是这般结果,脑袋转不过弯。
人生已过十七八载,虽说平日里没甚自由,应酬,交际推辞不过,需借助文采琴艺衬托,靠卖笑,皮貌之相来生存,可也是纱帐,风帘遮挡,间隔两丈距离,别人亦不会轻易冒犯,彼此相处聊天,几乎都是依自己情绪。
私底下,梳妆描眉,沐浴用膳,好些个丫头服侍,团团转,除开闲暇无聊,偶尔触碰两回刺绣,其余,不成干过任何活计,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升为新雅居的摇钱树,台柱子,岂能干这些事来。
可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锦衣玉食意随心。
欧阳宛儿何许人也?松阳府花费数年之期,经过层层筛选,无数次考校测验,经过长时间参赛,艳压各路人马,问鼎四州十八府七十二县三百六十五家红馆的头牌花魁,称得上万中挑一,人品佳,气质非凡,身段超群,姿貌绝伦的人物。
却如今,出现泼天胆的登徒子,肆意挑衅,要求她放下身段,去当丫鬟做杂事,来伺候人,暴遣天物暂且不提,这要是说道出去,让人知晓,半个大夏国都会炸开,到那时,手提横幅排队游行,加以讨伐,谴责其罪行,非被拔光毛不可!
枪炮打将而来,炸他个七荤八素……
可奈何!
作为当事人,坐在花圃里的小金子,迎着晚霞,完全没感觉,现阶段闷头疯癫才是正事,至于其他,抱歉,美女似白骨,不如馒头配腐乳,有甚稀罕?
小金子拂去紧张,还原本色,翘首以盼,静待对方给予答复。
欧阳宛儿如何会甘愿同意此事,想都没想,大声拒绝道:“不行,前辈此言太过于荒谬,恕难从命!”
“瞎喊啥,把人引来就麻烦了。”小金子有些紧张,赶忙抢话。
欧阳宛儿心善,不计较此话的漏洞,双手捂住嘴巴,轻声说道:“前辈休要胡言乱语,我虽无长处,可凭白无故,为何要做丫鬟,太匪夷所思,恕我不省得其中联系!”
喘口气,白了他一眼,未了还调侃一句:“难不成,前辈脑袋瓜子装灌浆糊,胡乱遐想,梦魇起来吗?”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
小金子满脸嘚瑟道:“枉我还夸过你,简直笨死了,你难道不想跟在任凡旁边?”
闻得此言,欧阳宛儿没了响动,脸赤红,支吾不言,埋头揉搓衣角。
不言而喻!
“嘎嘎嘎嘎,先别忙着脸红,本座话还没说完呢,需知,跟在任凡身后倒不难,但想过没有,得用何种方式留下?虽然此刻咱们相处屋檐下,别忘了,这是假象,如那水中月当不得真,做不了数,再过几日,勉强待下去强赖不走,怕会适得其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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