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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只是顺手一计，却招来如此一个红颜祸水，还是专门祸害他的。
若这祸水是温柔的性子也就罢了，可每一次交手她都势要置他于此地。裴斯年知道，自己是惹了个不好打发的主。
寒来暑往，他们见面数次。但是每次都是几眼不合，就要动手。
以至于裴斯年身边的人都打趣他道：殿下，我看林族长女貌若天仙，修为莫测。虽对殿下你有些误会，但是性子却也重情重义。殿下何不以真心相待，抱得美人归呢？
以真心相待，抱得美人归？这是裴斯年第一次听到这种想法。在这皇宫中太久，他都已经快要不知道真心为何物。
她是一个好女人。
这一点，他无可置否。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二人之间有过摩擦，但却止不住他对她的欣赏。
但却也偏偏是这句提点，在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他便再也无心于切磋。
直到有一次，他让了她半招。
她的剑锋直指，眼看就要刺入他的咽喉。
其实那时候，他都不知为何自己要这么做。大概就是，他在赌，赌一个可能。
剑锋在距他不到半寸的距离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他看向她的眉眼，却见她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类似于沮丧的情绪。随后，他就看她利落的收起长剑，对他道：“以后我不会再追杀你。”
“为什么？”对于这个结果他有些诧异，若换做以前，他大概会庆幸——终于迷途知返了。
可现在，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变得无比紧张起来。是的，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
“我，已经，下不了手了。所以，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似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年半以来，林弄月每天都在想该怎么打败他。
可到她真正有机会时，却发现自己早已下不了手。
这种感觉太挫败了，她认输。
裴斯年听了，愣了一会儿。随后又觉得自己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心动。下一刻，他握住她的手道：“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相处的方式。”
不必打打杀杀，却可以两相一处。
后来，他们相爱了。
如果当年裴斯年的野心小一点，或许两个人，能够幸福下去。
他错就错在，杀了穆族当年的少主。同样是一代天骄，但却被裴斯年一手杀伐果断的处决。这无疑是公然与穆族叫嚣。
当年的穆族已然是大元朝的中流砥柱，但裴斯年在还未上位前便开始动手清理穆族一脉的势力，这引来后者的激愤。
穆族的人指责他做事都是“狡兔死走狗烹”，并且煽动其余三族势力与之对抗。伤了穆族一脉的人无异于是给自己招来天谴，无论是大元朝还是四大家，后面供奉的都是真神。
真神，乃万物真正之主宰。
而穆族，堪称真神在人间的亲信。至少穆族人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这消息传入裴斯年的耳朵后，他却扯嘴嗤笑：“真神，世间之主宰？”
“你们这么供奉他，他可曾给大元朝带来一丁点好处？家业是我自己挣得，位子我也坐的稳。清理一些蛀虫都不被允许，那还算什么世间之真主？”
这一番话说的七分真三分讽。
那时年轻气盛的他们，并不知道，摆在他们前方的是何等荆棘密布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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