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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大人将这次殿试的命题定为“命”,听着很玄乎。三人冥思苦想,苦苦不得下笔。他们不知道城主大人想看到他们画什么,所以都在想需要画点什么。良久,书生开始动笔,随后娘娘腔也开始动笔,御无心在痴笑,他一脸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迟疑。当城主看向自己时,从她的眼睛里他读到了很多信息,大概这是他步入画师之境后的一种能力吧,他后知后觉中发现自己可以看懂很多入微的细节,这大概也是一位画师应具有的素养。当御无心和城主四目相对时,城主的眼神是躲闪回应的,就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动作,让他看到了这个城主的内心,城主是个女子,给人以威严尊贵不可一世的形象,但这个女子的心是脆弱的,以至于连一双面具下的眼神都不敢对视,她在故作坚强。
想到这里,御无心会心一笑,提起笔在画卷上寥寥草草的挥舞起来。
书生画了一幅状元进宫图,他描绘的是自己的命,这是个信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读书人,他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读书破万卷,一举考取功名,进宫面向圣上,从此荣华富贵,金誉浮名样样都有,成为一代官员,受国家器重,受百姓爱戴,受无数人羡慕。这张纸上画出了他的黄粱一梦。但画功还是了得,人物动作细致传神,下笔功力苍劲,放在这世间也是上好的一幅画作。
而娘娘腔不一样,这人马屁功夫用在了殿试上。他画了蜗罗城城主坐在龙椅上受群臣朝拜,龙椅背后一块大匾特意写上了“蜗罗国”几个大字,城字已经上升为国。蜗罗城主的样子也被他画的妩媚百态,端端的坐在龙椅上,下面的群臣来自时间各地,有绮罗国,有蒙金帐,有渔人氏族,最后很扎眼的一个国家大變。
“这踏马是谋朝篡位起兵造反啊!”御无心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在奔腾中马蹄在娘娘腔脸上踩了千万脚来泄愤。
御无心这次的画作虽是寥寥数笔,但相对前几次还是认真了不少,他的画面很简单,是个半身人物图,图上是一个女子,这女子就是城主,兼职就是城主印在了画纸上,每一根睫毛都一个样子,只是画作上城主的表情略带忧郁孱弱,她正侧脸靠在一个肩膀上,那是一个男性的肩膀,而那个男性是谁,他没有画出来,仅仅是一个健硕的肩膀。
“这偌大的宫殿,你一个人太孤独了,你是个脆弱的女子,只是需要一个依靠。”御无心在心里自言自语着。
娘娘腔斜眼瞄了御无心的桌上一眼,随后面带讥讽的笑着,心想着“小子,你画这么个没头没腿的图,不是自找淘汰么”。
……
夜晚,三人开始了自己的夜生活。
书生似乎很激动,从没有睡过这么大这么奢华的床,从没有盖过这么光滑这么靓丽的被子,房间的一切让他感到莫名的吸引着自己,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每一个花瓶,每一张桌子,似乎打破一个杯子他倾家荡产也赔不起。看着这满眼极致奢华的器物,激起了他这一生一定要考取功名的决心。他没有出去,只是躺在床上享受着这一夜的恩赐。
娘娘腔同样也比较激动和新奇,只是相比之下他对这宫殿里的一切都比较好奇,宫殿很大,他辗转廊角,走过楼阁和花园,走过湖边和露台,在这过程中还遇上了御无心,只是他对这个不爱讲话的面具男很无感,连招呼都没打便到处去参观了。
御无心出门走了几步,在宫殿内一个堆满假山的池塘边小桥上停了下来,他看着天上的月光,思考着自己正在思考的问题,在十几丈外的一座高楼露台上,有一个身影正倚窗而立,俯览着宫殿里的一切,和远方的云雾。当她侧身低头看向小池边时,池边的小桥上有个身影,正对着自己,只是相隔稍远,她不知道那个面具男正看向她头顶的月亮。城主看着桥上的声音,痴痴的看着自己,她有些愤怒,眼里有些怒气的看着那个人,甚至嘟起了嘴。她想着这个殿试的人,有幸来到宫殿就很幸运了,还这么不检点不正经,她甚至越想越气,差点一冲动骂一声出去,话到嗓子眼上还没说出口时,只见那个身影转身走了,消失在夜色里,气的她直跺脚。
月光下,她端详着桌上那幅画,画上是自己,只是画面中自己那忧郁的神情,似乎只有一个人在高楼上时才会忧郁起来。那个肩膀,不知道是谁的,但是个男人的。在蜗罗城只有男人脆弱的靠在女人肩膀上的说法,这样子不是倒过来了吗?当她一边想着一边盯着那幅画上的自己看的出神时,让人惊奇的事情出现了,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那幅画上的自己,流泪了。
她恍惚中看到画上的自己一行清泪从眼角流出,甚至看到眉头微微蹙起,画卷的左边隐隐约约浮现出一行字“你孤独,你的依靠在哪里呢”,当看到这行字时,似乎心里受到什么刺痛,她分明感觉到心里痛了一下,当她恍然清醒时,眼泪已经模糊了自己的双眼。是的,几年如一日的守着这一座城,没有可以说知心话的人,喜怒哀乐都得自己消化,她的确太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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