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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扶着店家悄悄的在门口探头往里面看,正看着王景三人要出来。见店家要躲,王景自嘲一笑,赶紧摆了摆手招呼店家。
小二与店家相互看了看,小心的跨门进来,道:“三位,这是要走了?”
王景一拱手,道:“我们还有要事,不便久留,耽误了店家生意却叫我们兄妹过意不去了,此间又损坏了许多桌椅碗筷,这里有些银子,店家还请收下吧!”
店家只道王景三人是什么官府要拿的犯人,方才看见那几名差官全都负伤逃走,还有一个怕是断了气了,哪里敢要王景的银子?于是赶紧摇摇手,道:“不必了不必了!三位大侠,小人万万不敢要这银子的!”
徐文君见状,道:“老人家,我们不是什么歹人,各种缘由不便告之于你,这钱,你且收下吧!”
店家见徐文君模样,也知她不是等闲人家的姑娘,却又惧怕旁边的王景,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说了。王景摇摇头,叹了口气,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将银子往桌子上面一搁,三人便告辞而去。
待三人出了酒馆,小二长长的出了口气,伸手摸了一把脑门,道:“可吓死我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店家收起银子,一掌打在小二头顶,斥道:“吓死什么吓死?赶紧收拾收拾去!”
清风徐抚,月色正明,出了“二十四桥”酒楼,王景带着三人穿街走巷,时时留意着周遭动静,偶尔有人经过,王景都比平时警觉的多。
锦澜一手捂着受伤的肩膀,道:“师兄,现在怎么办?”
王景紧盯着各个巷口还有暗处,道:“这才天黑,自然先要找个地方休息,你的伤也需要静养一番才是。”
徐文君道:“要是那些人还在暗中跟着咱们又该如何是好?方才那人手段阴晦,住在客栈里,总是不好防范。”
锦澜一喜,道:“有了!我知道扬州有一个邵伯湖,咱们去那寻一条小船,划到湖心去,他们若还跟着,再想出手咱们也能早早察觉了!”
王景与徐文君一听,都是一笑,王景道:“还是你聪明!怪不得能欺负我。”
锦澜一听,抬手想敲打王景,肩上一疼,只好啐道:“不是我聪明才欺负你,是你自己呆脑袋,活该被我欺负!”
王景道:“你瞧,到底还是欺负我!不过你这伤势虽然不重,却也耽搁行动,你还是不要想着打我了吧?”
徐文君轻轻一笑,道:“我看兄长跟姐姐,越来越般配了!”
锦澜一听,脸上便红晕阵阵,只不过夜色之下却看不出来;王景轻声咳了两声,道:“快走吧!去邵伯湖!”
邵伯湖是扬州久负盛名的自然湖泊,又名棠湖,历经千百年来风雨洗礼江山变革,风姿未曾减去半分。
邵伯湖畔有一处码头,王景三人寻到管事的,租下一条带蓬的小船,便往湖心划去。
月色垂撒,水面上波光粼粼,偶尔有几条鱼儿从水中探出,又迅速潜了下去。
锦澜与徐文君在船内歇着,王景独自在坐在船头,文成剑放在手边。偶尔传来一声虫鸟之声,却被阵阵蛙鸣盖住。
此时,王景正想着方才“二十四桥”酒楼之内的事情。
想那漠北狂刀成名已久,此时却成了什么锦衣卫?想来这锦衣卫也是他们出了应天府之后才设立的;锦衣卫若真是皇室亲卫,可为何里面会夹着江湖草莽?今日他们能直接说出三人姓名,想来也是暗中跟踪了许久,却不知为何没有在锦澜与徐文君外出游逛之时出手,偏等到三人待在一起。
王景看向远处的山影,低声道:“那魏文进已与我交过手,定不会只派这五个锦衣卫便想成事,此去一路,锦澜也倒罢了,文君只怕要吃苦了。”
不知何时锦澜已到了王景身后,低声说道:“你在想什么?”
王景猛一回头,见是锦澜,脸上一笑,道:“你怎地出来了?伤势如何了?”
锦澜活动了几下手臂,道:“那漠北狂刀一掌并未吃上劲力,初时有些疼痛,如今只有些清淤,已无大碍了。”
“文君呢?”
“日间逛的累了,晚上有经历一番打斗,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王景招呼锦澜坐下,道:“你这一次出门,便遇上这等凶险之事,怕是不怕?”
锦澜一撇嘴,道:“哪有什么好怕的?打打杀杀本就是江湖常事,怎么?难道你怕了?”
王景叹息一声,道:“今非昔比啊!若真是江湖仇杀,直来直去倒也罢了,可与朝廷牵连上,便没有那么简单了。深宫高府,尔虞我诈之术,自是比那漠北狂刀的阴晦手段更加难以防范。”
锦澜一抚额前几缕黑发,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任凭他们暗箭明枪齐出,我们接着就是了;师傅不是常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既然到了船上了,就算要沉,也不能让它沉的过早。”
王景看着锦澜侧脸,心底不由得生起一阵怜惜,只是锦澜性格倔强从不服软认输,王景也由得她去了。
锦澜一侧头,见王景正看着自己脸庞,脸上一红,道:“你看什么?”
王景一阵尴尬,道:“没什么,我看看你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而已。”
锦澜起身看着王景紧张的样子,啐道:“呆脑袋!我也去睡一会儿,两个时辰后便来替你。你……你坐着吧!”
邵伯湖湖畔,有两个人隐匿在阴影之处已经许久,眼光一直盯着湖心那艘小船。
只听一人吩咐了一声,道:“你快回去找总旗大人,看大人如何安排接下来的行动。”另一人道了声“是”,回身便走了。
这人折断一枝柳条捏在手里,自语道:“想不到漠北狂刀一行五人出师不利,看来还是要多派些人手,要是事情没办好,只怕殿下怪罪不轻。”
这人就这么站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景三人划到湖心的篷船。不多时,回去禀报的那人返回,在这人身后一拱手,道:“校尉大人,我回来了。”
校尉点点头,道:“总旗大人怎么说?”
那人道:“总旗大人让我们在这盯着,等到夜深了,总旗大人会派两队锦衣卫前来,趁夜突袭。”
校尉道:“如何偷袭?只怕还未近前就被他们发现了。”
那人又道:“总旗大人说,如果不好捉活的,把他们溺死也是一样。”
这校尉一诧,却一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四更天时,是人最困乏的时候。
此刻天上云层稍厚,月光也不如初夜时那么柔亮。本来就不被月光照亮的地方,此刻也更显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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