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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刘郁白,带着只剩三五百人京城籍贯的炮灰们回了京城,一时间京城震动,一开始守城的官兵看这些炮灰,人人带伤,没有旗纛,人数极少,还都以为前线打了败仗,仔细一看,这些炮灰虽然人人带伤,但精神较为振奋,还担架抬着伤员回来,兵器也都还拿在手上,这才放下心来。
“张四儿,咋样?倭寇好杀不?死了多少人?”街上有人开始挑认识的攀谈起来。
“好杀的很,人人都赚个人头呢……巴拉巴拉……”别看这些炮灰被倭寇屠杀的时候一个个怂的不像话,但若是打了胜仗比谁都威风。
“哦?讲讲,讲讲。”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李二,你小子上了战场不会又犯怂了吧,左手咋没了?别是看人砍过来又拿手来挡了吧?”一个挑担子的卖货郎找了人寻开心。
“我呸,上战场的事儿那能叫怂吗?那叫从心,从心懂吗,从心!”那李二也是个妙人,竟有几分孔乙己的意思。刘郁白一打眼过去,是个瘦子,整个人站在那里便似是个竹竿,身上破破烂烂黑不溜秋的似是个乞丐,若不是这时候没有长衫,换得身破破烂烂的长衫,整个人便真真似是那孔乙己一般。
诸如此类对话不绝于耳。刘郁白也懒得去管,这些人又不是正规军,马上也要解散了,到时活着的给一两贯钱,死的给一年禄米。若是有子女的,子女官养,也就这样了。毕竟这些人只是炮灰,地痞流氓无赖,拿去当炮灰死掉也算为民除害了。拿他们去抗倭也算发挥最后一点用处了。
刘郁白带了十几名剩下的猎户骑了马到了兵部,转来转去盖了一圈儿印才算弄完。将近正午,才算弄完了,中间扯皮,放屁倒灶,什么文官不待见武将,把人扔在外边晾着晒太阳之类的事儿层出不穷。
好容易有个兵部的老头偶然听说这十几个穿锁子甲的骑兵是在津门镇过白莲教抗过倭的,让刘郁白在兵部跟着蹭了蹭了一顿饭,刘郁白恐怕到中午连水都喝不上。
却说这老头看起来到了知天命的岁数了,看起来官位不低,刘郁白是看不懂官服上的各色补子的。不过不妨碍他和老头聊起来。
老头不说自己叫啥,只说自己姓刘,刘郁白也没问,只以刘老大人想称。老头却也不介意,只是说一会儿有贵客,便让十几个骑兵下去吃大锅饭,留了刘郁白在里面上谈事,下面的人送来了牌子,说伙房今天做的是大锅炖菜,还拌了个凉菜,又做了三个小炒,只看老人家想吃什么,选了牌子便盛了端上来,若是没有也可现做。老大人看了一圈,都是些京城爱吃的菜,心不在焉,选了个凉菜,选了个炖菜,又一盘炒韭菜,一碟烤鸭肉。便要刘郁白来点,刘郁白见菜够吃,也便没有再加。刘老大人又要了一壶酒,便要下人预备盛了,待客来了便上来。
刘郁白只觉这老大人虽然未说,行为,神态上却颇有气度,又听那仆人说可以开小灶,想必是个上等人物。将来也是个能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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