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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境地苦苦挣扎。

    嘉丽觉得自己很幸运,不,是太幸运,初一出道,便得到了官方和公会的力捧,粉丝们的全力维护,便越发感到,要努力学习才艺来回报支持自己的观众们。

    她与培训班的同学们都是互点了关注的盟友,琪琪也正在直播,那直播标题真是晃瞎眼球“**天堂”。

    嘉丽叹了口气,看来琪琪又在直播间里骚首弄姿,极尽**之能事,以吸引关注。私下里,嘉丽曾打电话和她聊天,把官方对她的态度透露过一些些,劝她略略收敛一点。看这标题,琪琪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嘉丽觉得自己说多了,反而可能引起一些误会。

    琪琪在电话那头固执已见,说出来的话也颇有些酸溜溜的感觉:“麦嘉,你有人捧、有人抬,虫子哥有经验,能喊麦,你们都是公会力捧的实力主播,而我,再舍不得这身皮肉,独木桥都没有我走的份。我的过去你……知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可是……这样博取眼球,对你的影响终归不是太好。”嘉丽还在努力劝慰。

    电话那头的琪琪略一沉吟:“谢谢你的好意,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演员舒琪不是说过嘛,‘我一定会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再穿回来’。我想,我也只能走这样的路。先积累一点人气,然后再慢慢寻求改变,我还需要改变,对,我还需要改变。”

    “端了直播这只碗,总是要服它的管……”

    嘉丽不禁有些担忧,怕她情急之下,学那些地下私播的小姐们,真的给客户们来个裸播,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怎么可能?我心里有数。”琪琪笑得咯咯乱晃:“我暂时不和你说,保密,过段时间再同你讲。我要上播了,趁你们这些大主播到处溜哒的时候,我们这些小主播得见缝插针的开忙了,扛把锄头,看看能不能挖来几个大哥。”

    “别这样说,我们是同学,又是老同事,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哦。”嘉丽郁郁的挂断了电话。

    嘉丽点开琪琪的直播间进去,琪琪身穿着用布极省的比基尼外套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纤毫毕现的随着一首《挡不住的风情》正在轻摇慢晃。

    刷大礼物的并不多,一毛钱的小礼物倒是满屏飞舞,打字飘屏满嘴污言秽语的铺天盖地。

    “尼玛,把那衣服脱了。”

    “转过去,屁股对着镜头摇。”

    “美女,你敢把比基尼也脱了吗?”

    “……”

    琪琪旁若无人的跳着她自创的性感舞蹈,对这些登徒子不加理会。也有一些爱护琪琪的铁杆粉丝开始和这些人对骂。

    “看不了就滚出去。”

    “你怎么不要你妹和你妈来脱?”

    整个直播间,就象炸了锅一样的热闹,琪琪跳罢舞蹈,回到座位上答谢粉丝。她也是欢场老手了,并不在意那些流声蜚语。嘉丽默默的潜水,没有出声,琪琪上次已经和她私下交流过了,自己姐妹就不用刷礼物了。其实潜台词是:我的粉丝不多,你再刷礼物,别人看到了,又都跟你跑了,我就白忙活了。嘉丽懂得她的意思,所以现在来,都是蜷缩在一角,看看老朋友。

    琪琪已经跳了半个多小时,属实感觉有些疲劳。她瞄了一眼礼物榜,总金额实在谈不上理想。她心里叹息着,但面上不露一丝痕迹,依然极尽妍态的一一答谢,可不能露出一丝丝对礼物的不满,谁说得准,待会哪位大哥突然出手,来一波气势恢宏的礼物飘屏呢?刷客们的有些心理,她近来常常琢磨,你越嫌礼物少,你越露出对金钱的贪婪,这帮人越不给刷。你云淡风轻,有时反而有意外的惊喜。

    但有些黑粉的举动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那人不停地在公屏上刷字:“有屁股没胸,注定一世穷。有屁股没胸,注定一世穷。有屁股没胸,注定一世穷。有屁股没胸,注定一世穷。”

    琪琪钢牙轻咬,脸色晴天转阴,这是要踢人出直播间的前奏。但她又想,黑粉踢不胜踢,尤其象她这样性感的表演,招致的非议本来就多,一些胆小怯懦的女主播,自己不敢暴露,不敢放开,却开着小号来砸她的场子。

    她突然笑了笑,阴霾散尽:“黑粉也是粉,这位大哥说得没错,我的胸是不大,我也没有什么事业线,所以,我更需要各位的支持,在这里我要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对琪琪的关爱,只有你们,独具慧眼,能够欣赏到琪琪与众不同的美丽。这位大哥的刷屏已经影响了我正常的直播,场控不要踢他,禁言便好。谢谢你们的支持,包括黑粉。”

    公屏上立刻飘满了“支持”之语,琪琪顿了顿,她象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她满脸笑容,脸上释放出一种异样的光彩:“琪琪会改变,相信我,不久的将来,你们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琪琪,再次感谢大家的礼物支持。”

    5

    欧有道最近心急上火,除了李四海,整个公司里没人敢和他说上几句话,一准会被破口大骂出办公室。

    项徐来也顾不上避嫌,亲自跑到建吾,把欧有道批得狗血淋头,逼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连张市长都对他颇有微词,接连曝光的工程质量问题,在网上的声讨一浪高过一浪,而这几个项目多少都与项徐来有些牵连。周万年趁机发难,在市常委会议上,含沙射影,咄咄逼人。值此市政府换届的敏感期间,项徐来腹背受敌,后院起火。这些事真要是深挖出来,项徐来这条线上的干部,又不知道要倒下多少。

    事已至此,欧有道想瞒也瞒不住了,他心一横,向项徐来坦陈内部帐册已经被盗,他怀疑有人利用这本帐册在有步骤地对付建吾集团。

    项徐来脑袋轰的一声,呆坐在沙发上,半晌不语,一股强大的窒息感让他全身缺氧,每一个细胞都在急速燃烧,却又难以为继。他闭上眼睛,仿佛有一双手死力扼住了他的脖子,把他顶在了墙角。

    他习惯于操纵他人命运,他从来颐气指使,万众匍匐,他仕途前半程顺利,只因与前市高官相交甚厚,一路平步青云。老书记上调部委之后,却因为经济问题啷当入狱,项徐来的政治生命立呈停滞不前之态。

    他改换门庭,极力巴结新的权贵,在当地大搞几件民生工程,想要挽回日薄西山的声誉,却不料欧有道这厮关键时刻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帐册若是流出,后果不堪设想,不是结束仕途归隐田林这么简单,说不定马上就步了老领导的后尘。

    项徐来绝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主儿,一阵心潮翻涌之后,他平静了下来。帐册无疑已经掌握在一个神秘之人手中,到现在为止,所有的矛头还只是指向了建吾集团的几个小工程上面,既不是大面积的扩散,闹到人人自危,也还没有因为质量问题出现坍塌死人事故。说明此人还不想撕破脸闹个鱼死网破,或者其中有什么顾虑。

    “此事还有补救。”项徐来拿出一支香烟,欧有道连忙谦恭地给他点上:“有道,我们先不要慌。坐坐下来,我们来分析一下。”

    “好的,老板。谢谢,对不起。”欧有道语无伦次,暴风骤雨虽然已经过去,欧有道仍掩饰不住的紧张,他擦去头上的汗渍,歪着屁股在一旁坐了下来。

    项徐来斜觑了一眼这个死胖子,心里恨不能马上就把他掐死当场,但他也知道,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很多事需要这个死胖子去擦屁股。

    “有道,对此事的追查我相信你已经有所安排,你有你的方式,用你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一查到底。此人处心积虑,是个可怕的对手,帐册到手,我们的小命已然攥在他手,他却只是这样旁敲侧击,蓄而不发,我想只有两种可能。”项徐来手上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摁熄了,又拿出一支。他的心虽然波涛汹涌,但他的手依然稳定。

    欧有道敬佩地看着他,项徐来身穿着深蓝色的夹克,内配一件纯白色的衬衫,深遂而不张扬,简约而不简单。欧有道的打火机及时燃起,凑过去帮他点燃。烟雾缭绕之中,项徐来的脸显得更加瘦削,眼神阴沉。

    “嗯。”欧有道聆听教义。

    “发现一个问题没有,他曝光的工程都是由建吾独力完成的项目,比如射日河安置房等,证明他不想树敌太多,不愿意胡乱攀扯,说明他们只想针对建吾,来获得利益,他可能是你的宿敌,也可能是你现在的对手,他要报复你,或者要击败你,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投鼠忌器,以往那些工程牵涉太广,他也深陷其中,若是鱼死网破,公布帐册,搅得天下大乱,他将同样受害,或者说他无法控制局势,所以,他谋而不发,等着和你摊牌谈判。”

    项徐来不愧为一个老政客,他的分析角度,永远不是欧有道这种黑社会老大可以猜度。欧有道大为佩服,频频点头。

    “那我们该……”欧有道问道

    项徐来冷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改变,他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墙面,仿佛看穿了墙那边的东西。

    “加派信得过的得力人手,全力追查帐册的下落,绝对不能惊动警方,这东西落在别人手上,始终是悬在半空的利剑。头破血流也得拿回来。第二,如果你不能迅速确定是何人所为,那么,一动不如一静,明面上,你必须向你所有的对手和合作单位示好,摆出友好姿态,无非是利益,钱能解决的事情,就用钱来解决,对方自然能收到信息,一定会在某个时段向你提出要求。嘿嘿,此人一定是你生意圈内之人,我们如芒在背,寝食难安,他又何尝不是拿了个烫手的山芋?”

    “我只是担心老板您……有您这棵大树在,我就在,建吾就在。这点道理我懂。那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嘴巴没了,牙齿也会觉得冷。”欧有道抓破脑袋也想不起那句话,但忠心一定得表,还得杠杠的表。

    项徐来心里一阵翻腾,欧有道出身草莽,冲锋陷阵,敢打敢拼,在上升时期,觉得有这样血拼特质的马前卒也挺不错,现在人事纷繁芜杂,各方势力纵横交错,建吾授人以柄,这档口却觉得此人混迹社会,文化不高,做事未必牢靠。他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还会出什么幺娥子。

    “有道,遇事冷静,凡事低调,勿争一时之利。”项徐来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他披上外套准备离开,又回头对欧有道说:“那个成语叫‘唇亡齿寒’,记住了。”

    欧有道连连说道:“记住了,记住了,唇亡齿寒,唇亡齿寒。”

    送项徐来上了车,看着他离开,欧有道对李四海说:“四海,快,和我说说,三爷那边怎么样了?”

    “欧总,办公室说。”李四海把欧有道让进办公室,然后慎重地关上了门。

    “三爷从外墙装修录像入手,对手机警,处处有备而来,未留下什么有效线索。三爷从一件工作装上看出了破绽,那是城郊的履新服装厂生产的工作制服,每件衣服的衣领上都缝有品牌‘工友’,该厂的制服品牌在本市颇为畅销,基本统治了本市各大房地产相关企业,我公司就曾在该厂定制过。”李四海侃侃而谈,不漏过一个细节。

    要换成别人这样汇报,欧有道早就开骂,怪其不直入主题,绕来绕去兜圈子了。但李四海这样说,欧有道却十分耐心的聆听,因为他知道,李四海此举必有深意。

    欧有道从来不是个鲁莽之人,他在项徐来面前虽然一直装作一副匹夫之态,那是他明白,老板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宁要一条没有思想、作势出击的狗,也不要一个心机满腹、决胜千里的人。太有思想的人不够忠心,项徐来笃信的是这个。

    “我有印象,齐越那个厂区的工作服就是履新定制的,下面几个施工队不也是穿的那种工作服吗?”欧有道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个公司。

    “各大房地产企业工作类似,品味和选择的款式都是为了适合工作,难免在款式和颜色上撞车,尤其是一线的工作服,本市的装修队伍基本都是一个颜色款式。所以,当我们看到那支莫须有的外墙装修队穿着司空见惯的工作服时,因为使用这种衣服的单位过多,我们便也无从查起。你可以说是这家公司的,甚至可以说是建吾集团的员工。对手肯定也是因为这一点,觉得我们一定会把追查精力放在人的身上,所以,他选的人都是临时从各人力集散地找来的雇佣军,让三爷的线索到此为止,而衣服,他们显然觉得这不是一个破绽,放心使用了自己家的一线简易工作服。”

    欧有道虽然也想不出三爷发现的破绽在哪里,但他知道,三爷已经很接近了目标,他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他的眼睛放着狼一样的光彩。

    “三爷不愧为老江湖,他从工作服袖口上发现了一个极细微的小标签,大小不足三毫米,一般人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个小标签。那是履新厂为了发货时避免混淆,按照自己厂家设计的惯例缝制在袖口上的出厂批次……”

    欧有道啊呀一声,用力击掌,不住口的啧啧赞叹:“老大就是老大,我怎么就没想到。三爷就靠着这个批次,到履新厂查到了是哪家定制的这种简易工作服。”

    空气莫名的有些凝重,欧有道盯着李四海的嘴唇,等待着他说出最后的答案,李四海面含微笑,一字一顿的吐出两个字:“宝庄。”

    欧有道一拍桌子站起来,双目圆睁,面相狰狞:“他妈的,果然是他。梅-宝-华。我操他八辈祖宗……”

    随后一通好骂,骂了好几分钟都无法收口,欧有道原本就是个社会人,满肚子的脏话这些年来与政府高官交往,人模狗样的说得也少了,正憋得难受,最近一阵处处掣肘,节节败退,他正憋得没个出口。

    李四海等他痛快淋漓的骂了足足有五分钟,他才示意还有事情要汇报。

    欧有道终于发现了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他哈哈大笑,亲自为李四海倒了一杯茶:“来来,四海,继续说。”

    “裴仁基奉命去警告王全安时,发现麦嘉义麦总也在座。那小子目中无人,当着麦嘉义的面教训了一下王全安。后来发现麦嘉义,赶紧回来向我汇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欧有道一摸自己额头,刚刚好了一点的头疼病觉得又犯了,手下这帮人都是跟着他从黑社会洗白上岸,身上那种混社会不经过大脑的秉性一丝未改,遇事冲动,顾头不顾腚。

    “麦嘉义在那里干什么?”

    “裴仁基说,麦嘉义是与王全安谈无忧娱乐公会安装防晒墙的事,凑巧碰到而已。”

    “凑巧碰到?凑他妈的蹊蹊跷,世上哪里那么多凑巧的事?在凤尾凑巧,在全安公司又凑巧。”欧有道满肚狐疑,眼光闪烁,他拿不准麦嘉义为什么总是凑巧出现,难道他发现了些什么,或者他对什么感兴趣?

    “经过弟兄们回报,这几日全安公司的确在无忧办公楼外安装防晒玻璃。王全安象打了鸡血一样,亲自在工地指挥,忙前忙后。”

    欧有道冷笑:“王全安那厮本就是个势利小人,谁得令跟谁混。当年他本是宝庄集团下属的一个包工头,后来自立门户成立建筑安装公司,不敢和梅宝华发生业务关系,便投靠了我,现在又抱上了无忧置业的大腿。无忧置业,无忧置业。”欧有道突然陷入了沉思。麦嘉义的两次出现,难道真的只是偶然吗?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他本是无忧置业的股东,华云芳的无忧置业正和建吾竞标河西奥来广场的项目,听说他最近和曲宏义打得火热,无忧城转向经营,正朝着网络直播业进军,他与这次帐册失踪有没有关系呢?

    “上次你说麦嘉义为什么来着,他也到了凤尾?”欧有道脑袋里的事太多,一时想不起来。

    “齐越带着人去抓唐嘉龙,导致唐嘉龙的母亲陈菊元心脏病突发住院,而唐嘉丽正是唐嘉龙的姐姐,麦嘉义送她回家探病。”李四海还原了整个凤尾的经过。

    欧有道心念电转,搜肠刮肚:“唐嘉丽?无忧城曾经的舞蹈头牌,那丫头长得可真是不错,想起来了,麦嘉义还认了她这个干妹妹,叫麦嘉丽。唐嘉龙那臭小子现在一定被宝庄集团给控制起来了,梅宝华那杂种会把这小子藏在哪里呢?能藏到哪里呢?麦嘉义是不是也帮着唐嘉丽在找唐嘉龙?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从麦嘉义亲自送唐嘉丽回家,又出手帮她解决长峰公司的纷争来看,麦嘉义对这个小妮子厚爱倍至。宝庄集团、全安公司、无忧置业、华云芳、麦嘉义、唐嘉丽、唐嘉龙,这些元素合在一起,好象有一个必然的联系,而建吾,正是这些元素穿过的一条主线。”欧有道感到头都快要炸开了,他双手捂着脑袋,仰首躺在沙发上,不出一言。

    过了良久,他睁开眼睛,瞳孔里精光四射,让人不寒而栗,他对李四海说道:“让阿基去把唐嘉丽抓回来,我倒要看看麦嘉义为了这个心上美人,能不能帮我找到唐嘉龙。”

    李四海兀然听到这个疯狂的点子,大吃一惊,脸色忽变:“宝庄集团有备而来,再得罪无忧置业,激怒麦嘉义,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且不说麦嘉义能不能找到唐嘉龙,即使找到了,岂不是多一个人知道了帐册的秘密?我们……”

    欧有道哈哈狂笑,重重地拍着李四海的肩膀:“四海,你以为无忧置业还不知道帐册的秘密吗?从整个事件的表象来看,华云芳好象与这件事情完全没有瓜葛,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宝庄集团,但此事一出,建吾倒霉自不用说,真正获利的却是无忧置业,最现实的利益便是她能一举拿下河西奥来广场的项目,把建吾打得一败涂地。最近华云芳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在政府高层活动,四处游说,建吾早已被她追杀到走投无路的境地。华云芳就算不是此事的主谋,以我对她的了解,绝对已经有人把帐册的秘密或者说部分的秘密告诉了她,她才能这样手拿把攥的一拿一准地狠揍我的痛处。”

    李四海面沉如水,他用手做了一个抓捕的动作:“周晓慧或者麦嘉义的女儿麦依,这样的人质更有份量……”

    欧有道大吃一惊:“如果真正伤及麦嘉义的家人,建吾就真正把天捅了个大窟窿,谁也无法收拾这个残局。政法高官的女儿和外孙遭绑,嘿嘿,就算我不怕麦嘉义的手段,他家里那个手眼通天的老太太岂会放过我?四海,你的步子迈得太大了些。”

    李四海道:“是我思虑不周。我只是觉得扣住麦嘉丽,不一定对麦嘉义有用。还有一个问题,老板会同意吗?”

    欧有道笑道:“老板想着市长那个位置,自然不会同意铤而走险。时间紧,任务重,他还要我向那些曾经的手下败将们示好,等着他们来谈判?谈什么?把建吾拱手相让?我把建吾让了,梅宝华他会放过我吗?他恨不能把我凌迟处死,我和他永远不可能调解。现在摆明了宝庄集团在暗,无忧置业在明,两家合起来对付建吾,如果不利用麦嘉义这个多情种子,他们只会越走越近,最后联手一举将我拿下。建吾倒了,老板那个市长的位置还有着落吗?”

    李四海道:“麦嘉义万一对唐嘉丽的失踪不屑一顾,甚至报警,以他的人脉,警方势必全力跟进,帐册一事很可能会曝光于天下,那就……”

    欧有道仔细回想着麦嘉义和唐嘉丽的种种,他想到了麦嘉义在酒吧一怒飞出的那柄插在柱子上颤颤抖动的飞刀,他一咬牙:“四海,人生不过是一场赌博,十几年前,我赌赢了,有了今天的建吾,今天,对手卷土重来,我还有得选吗?我们又重新回到了赌桌之上。是老老实实搬进长台市监狱,还是放手一搏?今天的赌注是我全部的身家,赌麦嘉义为了那小丫头片子,为了她的安全,他不会也不敢惊动警方,他会按我们的要求,帮我们找到唐嘉龙。三爷能力虽然出众,但时间太紧,若有他们两人,我相信,这世上就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了。”

    他拿出手机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以前在无忧城观看嘉丽独舞节目时拍到的照片,凌空飞降,紫袍飘飞,他忍不住又端详了一阵:“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啧啧,恩,就这张,叫阿基带几个人去,哼哼哼。”

    6

    嘉丽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里面都是她今天采购的日常用品,沐浴露、面膜、洗发水等,手里还抱着一个新买的高压锅。她看到陈小白坐在沙发上,不禁大叫道:“陈贵人,快来帮我拿下东西,楼道里还有。快点快点。”

    陈小白呆呆地坐着,眼神空洞洞的,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嘉丽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她没有再坚持喊她,把东西都搬进屋后,她走过去询问。

    “今天不是去见你的再回首哥哥嘛,灰头土脸,情况不对。”一边问,一边摇晃着陈小白。

    她的身体显得很僵硬,如果不是眼睛偶尔眨动一下,简直要把嘉丽吓出病来,嘉丽狠狠掐了一把陈小白,她好象有所感,回过头对嘉丽说:“你回来了?”

    嘉丽拍着胸口:“阿迷陀佛,你还有口气啊?”

    “我怎么了?”陈小白反问嘉丽。

    “你怎么了?你把我吓死了。坐在那里死人一样的,摇了半天你才醒过来。”嘉丽不放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呀,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发生了什么事?”陈小白好奇地重复着这句话:“发生了什么事?”

    嘉丽又好气又好笑:“陈小白,我警告你呀,别给我在这里装神弄鬼啊,快去洗把脸来跟我说话。”

    “哦,好。”陈小白起身进入了洗嗽间。

    嘉丽感觉到身心俱疲,购买一些必需品,逛了不少时间,手提肩扛的,休息一下。

    洗嗽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那是一个盆儿掉地上的声音,伴随着陈小白一声尖叫。她走过去,推开门一看,洗嗽间的情形才真把她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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