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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了一个长相奇怪的扳手。
明未记得这个扳手，就是他找老丁配锁那天，老丁用来押他的客户记事本的。之所以让明未印象深刻，就因为这扳手，挡住了杨昆的名字。
摊后面的卖家戴了一顶鸭舌帽，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下巴有一撮小胡子。整个身体套在一件巨大的绿色军大衣里。
难道是邓杰请了个大叔来帮他卖东西？还是——
明未注意到摊主的手很小，那不是一只大叔的手。
既然邓杰知道有许多人在找自己，他在这样的公开场合肯定会非常小心。
“是那个戴鸭舌帽的摊主。”明未跑回到离廉羽最近的地方，小声道。
既然他能听懂廉羽说话，廉羽应该也能听懂他的话。
廉羽扭头看了他一眼。
“从北往南数的，第八个摊子。”
廉羽像一条鱼一般，滑进人群里。
鸭舌帽刚完成一笔交易，正在低头数红票子。数完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开始收拾摊子。
明未看他摊上的东西并未卖完，这是已经赚够钱的意思？
廉羽嗖地从人群里钻出来，一把抓住了鸭舌帽的衣服。
“干什么？”鸭舌帽一声惊叫。
他抬头一看，立刻挣扎着想要跑，胳膊却被廉羽一拧。
“疼——姐姐，姐姐，有话好好说。”
果然是邓杰。终于又抓住他了。
“我不知道叔叔在哪儿，真的——”
廉羽并不回应，押着邓杰的胳膊便往暮醇街的方向走。
“我根本没见过叔叔。我只是听爸妈跟我讲，他在月茗村。”
没走几步，邓杰突然拔掉胡子，一脚踩在旁边卖餐具的摊子上，哗啦一声踢碎了两个碗。
“嘿！干什么呢！”那卖家叫着跳起来，一把抓住邓杰的衣服，“怎么走路不长眼睛？知道这碗卖多少钱吗？诶？还想走？”
“就你这些破烂东西，我让姐姐赔你便是。”邓杰指了指廉羽。
姐姐？
哎哟不好，这小鬼头要生事。
“什么破烂东西？怎么说话呢？”摊主大叫起来，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廉羽赶忙回身一挥，掰开摊主的手。
“哎哟还打人了。踩坏我的东西还打人，觉得我们卖二手货的好欺负是不是？”那摊主来了劲，伸手去推廉羽，被闪了过去。
附近有人围过来看热闹，这条街本来就窄，还有人要通过，人一贴上来，很快堵得水泄不通。
廉羽神色略显紧张，明未知道她为何会紧张。在这么多人之中，她自己要想脱身很容易，可如果要带邓杰一起走，就不那么简单了。
她拨开围上来的人群，要找一条路冲出去。
“哎？还想跑？踩坏东西打了人还想跑？”摊主跨出一步拦着廉羽的去向，其他的路人也挤了上来，廉羽被包围了。明未在上面看得干着急。
“对不起姐姐，你就帮我顶一下罗——”邓杰突然身子一低，头和手都缩进了军大衣里。
又是这招！
廉羽连忙去抓他，哪里抓得到，周围黑压压的都是人。
明未伸长脖子看，廉羽的手里只剩下一件军大衣，鸭舌帽不见了，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小孩去哪儿了？你是他姐姐吧？”那摊主又去抓廉羽。
廉羽轻轻一甩手，滑进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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