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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夸奖反而有些滑稽。
军中禁酒，又无舞乐，此宴甚是无趣，大家各有任务，不便多聚，很快也就散了。临行时，列衡看到莫子延左臂有浅浅血痕，出言询问，莫子延一抬手，笑道：“路上遇到几个朝廷守军，难免手痒，只顾逞快，一时不甚。”莫弘耳朵尖，已大踏步走过来，执起他左臂，哑声道：“你这伤……”这个糊涂的父亲。
莫子延很快答道：“无碍。”
列衡猛然一顿，迅速朝莫子延看去，眼神恍惚如雾。
莫子延见状疑惑满面，列衡瞬间看清眼前的年青陌生面孔，微微拱手，告辞而去。
半夜列衡辗转反侧，朦胧中听见外面有喧闹声，立刻披衣出来，见主帐人影匆匆，拉住一人急问：“出了什么事？”
那人慌张道：“有人行刺，教主中了剑……”
走到半路，遇见常松等人，皆神色凝重。
莫子延守在床边，帐中并不甚凌乱，亦无血迹，可见并没有发生多少打斗，莫弘躺在帐内床上，脸色发青。军医面有难色，见列衡进来，迅速朝他使个眼色。
列衡随即跟出，军医行至帐外立刻低声道：“教主的剑伤并没什么，惟有那毒……”
列衡面上一凛“可知是什么毒？”
军医摇头，“已用了泄毒的方子，也及时清出了伤口毒血，可不知为什么，这毒走的那么快……”
几名侍卫押着一黑衣男人过来，见到列衡施礼道：“将军，行刺之人已抓到了，如何处置？”
列衡看向那人，他哼了一声，被侍卫一脚踢倒，仔细看，他双手手臂都被扭断，搭在身侧显得姿势奇怪。
“押到军帐中，务必审问出解毒方来。”
再见到那黑衣人时，他早已奄奄一息，不复刚才气势了。罗胜累倒在椅子上，看到列衡进来怒道：“这贼人嘴硬的很，什么也不肯说。”
正说着，常氏兄弟和莫子延也一同进来。
罗胜叹口气又冲他们摇摇头。
莫子延唰的拔出剑来指着黑衣人胸膛，“若说出来，至少保你性命……”
那人吐出口血，大咳几声后哈哈大笑，“我追随德佑王爷多年，虽是无名之辈却也将生死置之度外……”被莫子延一下打中胸口，在地上翻了几翻。
德佑王爷四字一出，在坐诸人都互相望了一眼，教主军帐防备森严，这人能顺利闯入，实是匪夷所思，不知纰漏出在什么地方，而得手后又如此迅速被擒，也令人费解。罗胜还有一事不明，刚才费尽心思逼他招供，他只咬牙硬挺，现在却轻易吐露出德佑的名字，有些反常，想想又觉不出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脑中被什么东西覆盖，看不透，又说不明。
“剑上到底隈的什么毒？”莫子延阴沉道。
那人只有出气，还隐隐的说：“你见过有人谋刺，还把解药奉上的？”极尽挖苦之能事。
莫子延放脚在他胸口，一用力，坷啦断了胸骨。那人面上扭曲至恐怖。
“说。”
黑衣人还兀自撑笑，莫子延的剑随势而上，将手指一根根切下，尽力隐忍的凄厉呼声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死士绝不会背叛王爷……”莫子延持剑之手微动，利落的将右臂齐肩斩下，血一下喷了满地。
“是男人，给个痛快……”已是□□。
莫子延僵着面孔，一字一句道：“你……不……配。”
折磨至最后，满帐血腥气让这些看惯了生死的将军们都悚然，莫子延还在一剑一剑刺上去，黑衣人最后一口气仍在叫着“德佑王爷”。
“这个德佑王爷竟有如此忠心的死士。”罗胜叹道。
身边的列衡置若罔闻。
“列兄？”罗胜碰碰他。
他转过头，迷茫不知在看什么。
罗胜知他与莫弘亲厚，安慰道，“教主有神灵庇佑，以前多次大难都逢凶化吉，不会轻言生死。”
列衡只面无表情。
莫弘亲兵匆匆过来，“将军，教主……”
莫弘气息奄奄，脉搏微弱，听到列衡他们的声音仍挣扎着睁开眼睛，指着一旁莫子延瞪着列衡眼睛，列衡低声道：“我必把子延视作亲弟般照顾，至此后，生死相系。”
闭一下眼，莫弘颤抖着手指又指向常氏兄弟与罗胜等人，列衡道：“这些弟兄必竭力辅佐子延，如有二心，天人共唾。”众人借强忍伤心点头。
莫弘的手却依旧指着，列衡想想又道：“大家誓死保弘清教业，精诚一心，绝不内讧。”
手仍不放，罗胜在一旁插道：“列兄弟必会保我义军大业，教主放心，他即刻入主大统，我等自会服他。”列衡惊的转头看他，罗胜眼睛却只盯着莫弘处。
再看向莫弘，那只手终于沉下去，眼睛再不复睁开。莫子延俯在他胸口，拧白了指节，始终没哭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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