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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沂宣开始也从不相信自己是什么煞星转世的荒唐之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襁褓之中的事早已不记得了,从记事起,他就与姨母相依为命。
牙牙学语,一个字说不清楚,奶妈说:“刚开始的孩子都是如此。”
姨母啪的一个耳光打过来,那个字永生不错。
“宁平王的孩子,怎么能以普通之质来衡量。”姨母冷冷目光盯着奶妈,奶妈浑身一激灵。
蹒跚学步,奶妈拎着后领,悄悄用手护卫着。
姨母放下手中鸟匙,不说话,只扫了一眼奶妈的手,奶妈就立刻肃手侧立。
咚的一声跌到在地,哇哇大哭。奶妈心疼却不敢来扶,犹如此还不肯饶恕。
“不许哭,宁王府不许有这么懦弱的人。”
后来每每遇到要哭泣时,奶妈总哄他,“别哭啊,夫人要来了。”立竿见影,小小的人马上闭了嘴,忍着委屈,四处环顾。
那时街坊巷尾流传着,德佑王府换奶妈最勤是出了名的,因为怕与小王爷接触过久会产生感情溺爱孩子。
“奶妈别走。”
“王爷……”
沂宣记得自己摇摇摆摆的扯着最疼爱自己的奶妈的衣角不肯松开。
“奶妈给我讲故事,唱歌给我听。”他扑到奶妈的怀里。
“咳……”
仿佛听到号令,立刻起身站好。
“沂宣,去祠堂跪着……”记忆中,那个严厉的声音从未跟自己多说过一句。
渐渐的,也习惯了,从此就不再撒娇、不再轻易对人投注感情,因为这些人,迟早都要离开他,没有例外。
第一次见夫子没有丝毫新鲜感,书房是早就设好的,每日读书练字开始的都比别人不知早多少。可孩童年龄的沂宣却毫无兴趣。
夫子手捋着髭须,从圆圆眼镜后看他,微微笑着,“王爷,若这书讲的好,老夫给个奖赏怎样?”
奖赏?沂宣漫不经心的站起。这老头子能有什么稀罕物件给一个王爷?
仍然忍不住好奇,乖乖讲了书。抬头挑战般望着夫子笼在一起的手。
夫子慢慢走到沂宣身边,手突然就伸出来,一把将他抱起,又高高举过头顶。
沂宣先是愣住,待被放在地上还恍惚若梦。
怀抱,是的,怀抱,从记事起就从未有过的拥抱……
仿佛身上还有夫子疼爱的温暖,他仰起脸来,看向夫子,“每次讲书讲的好,都有这般奖赏吗?”故意压住殷切的表情让夫子面露心酸。
窗外飘起零星的雪花,砚里的墨几乎冻住,每日的大字却是无论如何不许停的。
夫子想让沂宣把书桌往火炉边挪挪。
“还是放在这里吧,”沂宣静静握着毛笔,小大人一般,“夫人若知道了就不好了。”
夫子再也说不出什么,夫人的严厉他是领教过。
手却不像想像的那么听话,冻僵的指头掌握不了那一笔一划的回路。
身后围上一个暖洋洋的怀抱,一个温热的手握住冰一般的指头。
回头,夫子满面的慈祥笑容,一说话,胡子一撅一撅,“王爷,这个字笔回错了……”
沂宣低头,淡淡道,“夫子,我觉得你……像父亲……”
心疼的叹气,“王爷,这话……老夫不敢当。”
沉默一瞬,“是啊,”怀中的孩子突然活泼起来,“你的岁数……应该做爷爷了……”
夫子一愣,继而呵呵直笑,这孩子聪敏明慧,惹人疼爱,只是为什么那人却……
德佑王府张灯结彩,圣上亲赐寿酒相祝,这般荣耀让王孙大臣到市井平民津津乐道。
可德佑王府内殿上却悬挂素缟。
怀幼夫人盯住已在祠堂前跪了多时的沂宣冷冷道:“你记住了吗,你的生辰即是你娘亲的死忌,这个日子,你是要庆祝自己还是要怀念娘亲?”
沂宣忍痛回答这个每年都从未改变过的问题,“当然是……怀念娘亲。”
秋风引人思,窗外种下的梨树已簌簌飘零,书房内沂宣神色怏怏。
“咳……”夫子大咳,“有兔爰爰,雉离于罘……王爷……”。
“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顿了顿,抬首,“夫子,我生之后,逢此百忧。”眼神似星辰闪烁。
夫子黯然不知该如何作答,眼前少年依旧瘦弱,面容却已坚毅隐忍。
抛了书卷朗声道:“王爷,今日课毕。天色尚佳,何不叫上世子,一起去郊外纵马交游?”
“沂湛?”,忧痛的阴郁一扫而光,沂宣面露喜色,“如此甚好。”
放回马鞭神采飞扬,沂宣一路轻快如鸟,奔进卧房见奶妈跪在地上,惊住。
姨母满面漠然坐在堂内,书童与小厮已跪了一屋。
“沂宣,今日在学里呆到几时?”
“姨母……”沂宣心下慌乱。
挥挥手让其他人等退了。沂宣只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夫子教诲的好啊……”有切齿的愤恨。
沂宣不敢作声。
“今日晚间,已有内务司的人来带走了夫子。”
沂宣猛然抬头。
“……宣四项罪名,教导无方,纵容王爷声色犬马,私刻王爷名讳,对皇室大不敬……”
沂宣望见姨母身旁的几上搁着夫子在自己生辰时送的一块砚,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砚,他央求夫子亲手为他刻了名字,偷偷用漂亮的盒子珍藏着,却没想到被姨母发现也成了罪证。
父亲般慈爱的夫子……
沂宣心痛如绞,高声道:“姨母,为什么……从小到大……这么严苛?”
“严苛?”姨母突被打断话语,不免恼火。
“因为是宁王府唯一嫡传?因为是家族中仅余的血脉?因为爱之深所以望之切?可姨母有没有为我想过……”
话尚未说完,姨母却已低低尖锐笑出来,“嫡传?血脉?爱?”好象听到了世上及至的笑话。盯住沂宣眼睛,狠狠看住他,却又仿佛透过他的身体,看着别人。
“不是因为你,我姐姐……怎么会过世……我的家人……怎么会灭门……”眼神聚焦在他身上,“不是因为你,我怎会在这里,守着一个空空的承诺,过生不如死的日子……”。
伸手握住他肩膀,颤抖至无法遏止。
她在说什么?沂宣听的糊涂,好象在说当年母亲一家被累及入狱流放致死的事。心下悲痛,耳边又传来姨母的凄声。
“因为你……我们本来早该在一起的,他说等你降生后,等他回来后,可他没有回来……”似乎又在说父亲,沂宣心中凄楚,从未谋面的父亲,父亲般的夫子。
她面上忽柔忽狠,狂乱烦躁“他们都走了,却留下我,守着你。因为你,我连跟他们团聚的资格都没有……连死的资格都没有……”疯了一般自言自语着。沂宣望向她,忽然能感受到她的痛楚难耐。
“……我也倦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见他们吧……”伸手拨落旁边明晃晃的蜡烛。
天气干燥,纱幔登时被引燃,旁边木器的摆设也被烤的筚拨轻响。
沂宣惊恐起来,想要大声喊人,喉咙里却呜哑发不出声。
眼前姨母却面容平静,从未有过笑的脸上浮现出让人陌生的温暖笑意来。
父亲到底欠了什么债?看着姨母的脸,沂宣的心瞬间安静下来,这么些年来,都以为有些什么被姨母深深埋在了心底,所以那些惩罚和冷漠都能找到接受的理由。
自己还以为,应该是爱,却从未想过,那被埋起来的,是彻骨的恨。
如果是这样,自己来到这世间,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可如果这是您的心愿,姨母,那么就让我们继续相依为命吧!
沂宣站起身,握了握面容平静眼神狂乱的姨母的手,关上门,又搬了椅子,堵住门口。
火势汹涌而上,沂宣隔了屋堂与姨母遥遥相望,
那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沂湛。笑容爽朗、眼神明快、毫无阴霾的少年。自己有多么多么羡慕着他。
德佑王府的火灾引发好事者的谈资。终于又有人提及十几年前的煞星之说。
“妈的,下次让我听到谁再敢这么说,我一拳拍死他。”沂湛擂在桌案上咚的一声响。
“此话不通,”沂宣蘸了蘸毛笔,继续挥洒道。“一拳只能打死,若轮到拍,应该用掌。”
“喂,现在不是该讨论这个的时候吧。”沂湛哭笑不得,“你有没有被人污蔑应该反抗的自觉啊。”
“理这些做甚,”毫无反应,“人生苦短,很多事,原本就没有计较的必要。”
沂湛呆住,默默回想这话,他能如此超脱,可为什么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心痛呢。
冬去春来,新王府落成,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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