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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这才觉得唐突，又想要退回去，那人已发现了他，转过头来，微微带着笑。
再不说话就很尴尬了，月澄又一次抱拳施礼，却不知怎么开口，谢也谢过了，被人家一句蠢人顶回来，难道再顶回去或辩解自己不是蠢人吗，实在难以择言。
那人只是望着月澄，好象有点明白他的心思，打破僵局般开口道，“相逢自有缘，请了。”说完一拱手就要前行。
月澄哪里肯放过这终于逮到的说话机会，手也来不及放下，急急道：“这位公子也是来此求医的吗？”
青衣人面上一沉，眼内阴云流转，随即涌上笑意。“呵，是啊……”
“这里不设特席，恐怕要等很久，不如去那边坐坐。”
望着这人热切闪烁的眼睛，莫子延渐渐扩大的笑意涨了满面，“好啊……”
身旁的人一起身，列衡就立刻发觉了，故意不出声，让他以为自己睡的很熟。
悉悉嗦嗦的穿衣声后，突然扑哧一笑传来。
再也装不下去了，列衡折起身子。
沂宣一手试探着系着腰带，一边望向他。
仿佛被猜到了昨夜怕惊醒他，连动都不敢动，半臂已经发麻的事实，列衡有点好笑的揉揉肩膀，趿着鞋过来围住他的腰，摸到带钩，皱眉研究复杂的腰带。
炽热的气息不时绕上沂宣面颊，双手翻上翻下，摸来索去。
虽是稍嫌冷寒的清晨，沂宣仍觉出满身渐渐泛上的燥热，忍不住开口道，“你去帐子后面，我还是叫丫头来盥洗吧。”
列衡只专心弄着带子，听见这话不经意抬脸，瞥见沂宣已将头扭到一边，脸上表情似在极力的忍着笑，不由得气恼，手中带子使劲一紧。
沂宣被勒得正过头来，瞧见他脸上神色，纵是觉得可笑，心内却猛然间流出丝丝的甘甜。
列衡低头伏在沂宣胸前，手不时探到他腰后，纠缠着玉扣带钩。终于弄好，神气的挑眉，瞬间又有些埋怨，“怎么弄这么费事……”
沂宣不理他，径自坐到凳子上，拢了拢头发，习惯性的一抬左手又立刻放下。从镜中望向列衡，小心道，“我还是叫丫头进来……”
列衡知他怕自己又想起伤他左手的事，那随时会涌上的内疚同时也噬咬着沂宣。
他故意大咧咧走过去，绾起那些散乱柔顺光泽如墨玉的发丝，顺手从桌上抄起象牙般洁白的半月圆梳，用上赌气的口吻，“难道我还不如丫头？”
列衡偷眼看向镜中的人，面色苍白憔悴如一张薄脆的纸，想着昨晚自己怕惊动他，一夜忍着未眠，可他也不过小睡了几个片刻，不寐症竟是这么顽固，不由的担心起来。
沂宣听列衡在自己头顶小声嘀咕了什么，丢过去个询问的眼神，列衡叹口气，“我是说，你吊着这副惨白脸黑眼圈，真像个食□□成瘾的。”
终于听到那人发自内心的笑出声来。
“呆会……我出去一趟，”明知他不会阻拦，列衡仍旧斟酌着开口，又补上一句，“很快就会回来。”
“恩。”仿佛漫不经心的答应，还是叮嘱道，“这几日各地来京的人多，或者不知什么时候会严查。”
应一声，心里腹诽着，来京的人多还不是因为你。
“好了，”声音里透着得意，“等什么时候你离开王府，我照样把你打理的好好的。”
沂宣被列衡这句话弄得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发觉。
离开王府？何出此言呢？
相处的越多，越觉得列衡的性子与当初想的相去甚远。
沂宣看看镜子里自己被他梳理得乱蓬蓬的头发，这就叫打理得好好的？
心中的笑，就好象溢满水的杯子，不停的流出来，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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