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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花岸望见月下的小桥上,既熟悉又思念的人徐步上来,她穿着一身无瑕的白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的舞姿,全是当年的模样。
别人瞧不见钟离寒手中酒杯的玉露一点点涌出,身体虽在假装冷静观看一场舞曲,而他那微蹙的眼眸稍红了一圈。她终于回来了,原来一把赤霞剑就能让她回来。
她与他之间曾有的幸福只在转身一瞬,尔后他全是在顿悟,后悔中度过漫漫长日。他想起她跳下悬崖的那晚,她说过要他后悔。
他想,她说中了,就在她坠入无尽深渊里,他就已经后悔了。他不应该拒绝她解释的机会,应该对她好一点。如今他后悔的是,他应当早日发觉自己已中了香毒,正是因为她那一跳,才惊醒了他。五年之间,他觉得一切都太晚了,可今晚她就桥上,跳着最美的舞步,还伴随他亲做的曲子。
如今什么都不晚,只要她回来,他愿意许她地老天荒,一生平安无灾无患。
王俊凯靠在树上,浓密的柳条很好掩盖了他,但他能清楚看到桥上以及钟离寒那里的景况,嘴巴叼着一根草。像是在看热闹,实则他比谁都看得很认真,与钟离寒一般观得入神。
不得不说,他很佩服扶若的,此时的梁朵犹如画中仙,似梦似真,如果不是平时太熟悉她,他还真会以为此时在桥上翩翩起舞的是一位美人。
随着琴音弹毕,梁朵最后一个动作也完美落幕,尽管很累,她也尽量喘得不明显,要让钟离寒甚至所有人都以为,方才在桥上翩若惊鸿的是仲晴。
四座皆无声,雷声般的掌声在下几秒一同响起,甚而还有口哨欢呼。看到大家如此激烈的反应,梁朵此时有些懵了,刚才只觉得跳得很累很小心,没有分析自己有没有跳好,不过看到这样的反应,她知道答案了。
她激动地望向扶若,扶若她却没有多余的反应,冷淡的目光眺在钟离寒身上,于此同时,钟离寒不急不慢放下酒盏,不留回眸,毅然走进人群里。
扶若原本还有些绯色的脸顿时雪白,神色依然淡定,可紧抱梨木琴的双手却倏然变松。
她在失落。梁朵一眼就看得出,她很认真弹奏那年的曲子,想必不仅仅是想让他回忆起当年的事,心中兴许还有一点小期待,期待他会来问她关于这首曲子,或者说些其他的什么话。
但非常意外,钟离寒没有,不知他在想什么,在热闹声中悄然退场。
剧烈的拨弦声遽然从扶若的手中响起,四下阒然无声,她很快便收起方才不经意的失落,恢复以往的神色。
她的手被断弦划伤,似乎浑然不知疼痛,含笑说道:“弹琴之前,我已与庄主说好,若我弹得好,便可瞧瞧赤霞剑的风姿,现在曲终舞毕,庄主却孑然离开,这是何意?莫非反悔了不成?”
细碎的谈论声嘈杂起来,大约是不明白钟离庄主为何离场,难道他觉得方才的曲子娓娓动听,又不舍得亮出山庄百年宝剑,所以悄然离开?
有些人坚决反对此猜想,秀荣山庄之所以能在江湖中立足如此之久,其中一条便是他够义气。到了这一代的庄主,他的义气可是得过多人认可的。
稍许,一个浓眉大汉走出,说得很客气也很友善,“姑娘,许是钟离庄主忽有要事,反正你与他的约定,大家都听得真真切切,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待一会庄主回来再向他兑现你与他的约定。”
然而,扶若似乎不理会晃眼的客气,继续挑逗道:“如此说来便是不能兑现约定了,也罢,我阅宝无数,也不差一把赤霞剑,现行告退了。”
这边刚唱罢,黑夜中又远远传来一声呼喊:“不好了,赤霞剑被偷了!”
“什么?”众人惊道,赤霞剑还能被盗简直难以置信。
瞧到乱作一团的客席,梁朵完全被弄晕了,实在想不通扶若到底什么药,还有那莫名而来的呼叫声又是怎么回事?
她看到扶若冷眼观察着闹哄哄的人们,别有意味的勾起嘴角,像是什么计谋得逞。
“扶若,你还有别的计划对吧?”梁朵再也不想糊涂下去,如果少羽在,她肯定不会亲自问扶若,少羽可能会推断出来。
不知扶若是否听见,她放下断弦的梨木琴,按下一个机关,梨木琴一下子分成两半,琴身里放着是一把很古老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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