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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沈亦枫搀紧我的手，耐心低声，“听话，你好好睡一觉，我去看看情况，好么？”
我用力咬着唇瓣，心里是固执的。
他不让我去，无非是怕我又冲动伤人。
“你放心，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冲动了。”我压低声音道。
沈亦枫叹了口气，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好吧。”
他拿起旁边的吹风机，站在身后帮我吹头发。
“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很安心，再加上他手指温柔穿插过我的发丝，舒服极了。
头发吹干，他帮我仔细梳理好了，才带着我出门。
我倒是头一回知道，原来沈亦枫也可以这么细致。
“你以前经常这样给陆心眉梳头？”我漠漠地问。
“没有。”他视线微顿，淡淡扫了我一眼，“只给你梳过头。”
我没再说话，不相信。
推开小淮病房，迎面一股冰冷的气息，令我整个人身子僵硬了下。
我呼吸微抖，慢慢往前走去。
空气里，还混合着血味，地上被粗略打扫了一下，仍能看见令人心惊的血渍。
我蹲在病床边，用力握住小淮的手心，贴在自己冰冷脸颊上。
他一直没有醒来。
掀开被子，可见身上有伤，但伤得最重还是腿部。
我脑海里想起医生那句“截肢”，眼泪又开始忍不住了。
“姐姐……？”
大概是听到我的哭声，他竟然睁眼了，沙哑喊着我。
我又惊又喜，攥紧他的手，“小淮，你醒了吗？”
他慢慢点头，缩了下手心，没什么力气地笑，“你把我攥得好痛。”
我忙松开他。
他望着我，清浅低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有，别说傻话。”
我摇头，擦了下泛酸的眼眶，“小淮，所以你真的跳楼了？”
小淮看着我的眼神略有躲闪，逐渐低落。
跟他相处那么多年，他一个垂眼的动作，我便明白了一切。
“就、就为了那么个女人？”
我咬牙，心里说不上是恨还是心疼。
“你有没有想过你跳下去了，我以后怎么办？”
南淮听到我的声音，痛苦侧过头，“姐，你要打我骂我都行，反正我就是个混蛋。
你知道吗？我准备了那么久的礼物，陆心眉她看都不看一眼，可沈亦枫随便买的一个项链，她都高兴得不行……她其实根本从没喜欢过我……”
我愣了秒，心疼地望着他。
年少执着干净的感情，在陆心眉眼里，却是卑贱到能踩在脚下玩弄的。
“算了。你看，我楼也跳了，躺在床上成了半个废人，她呢，到现在都没来看过我。”
小淮侧过头，眼底映着窗外月色，自嘲勾起的唇角染一抹凄凉。
我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在他这个年纪里不该有的悲哀与落寞。
不知该如何劝、从何劝，自己的感情，只有自己把握得了。
我起身，给他烧了壶水。
回头，小淮兴许是累坏了，又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俯身给他盖拢被子，手指慢慢抚摸着孩子硬朗的脸庞。
我想，我不会逼他放下陆心眉，因为我跟他一样明白爱而不得的感受。
曾经我也为陆燃的残忍感到绝望，但好在有阿笙和择一的开导，我才能够撑到现在。
可现在，小淮身边只有我。
我必须要肩负起保护他的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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