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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昭是个顶尖外交家,当宴旸的手机响起彩铃,不多不少,恰好十分钟。
抬眼一看,手指右划,拒绝接听,宴旸十分解气,翘着二郎腿哼小曲儿。她光顾着乐,没想过一贯风流成性的刘碧,近日不水群不聊骚,为何单对刘小昭广施援手。
宴旸在大家族排老幺,小时候大家都爱她,送她最漂亮的弹珠和芭比。直到宴中北同杨桃离婚,乌托邦梦破碎,但她仍享着数不清的幸福。眼中的世界自比别人多几分颜色。
十八岁的宴旸,需要时间去慢慢甄别。
电话响了几遭就灭了光,宴旸换上睡裙,收拾洗具和衣物,手机再一次播放流行乐。头一遭觉得她致爱的男团歌唱的像狗屎,叽歪一声,厌烦几阵。
她飞身去夺,划开,眉心扭成死结:“刘碧你烦不烦,你再打我就在贴吧、空间、微博、公众号灌你黑水,等着夹腚过日子吧!”
显然被宴旸的豪迈之语吓到,那端的气息略有滞缓:“我是程未。”
噢一声,宴旸捂住脸,问他有事没。
“刘碧知道错了,决定痛改前非,派我送去他的歉意。”从远处掷来一颗网球,程未微微侧脸,青色的影子从头顶唰过,“你寝室在a栋吧,我到了,你现在下来。”
电话那端音质嘈杂,有叮铃咣当的单车,有网球落地的跳跃,生气浓重。
哼哼唧唧,她问:“我和你熟么?你叫我下来我就下来。你们一定潜伏在暗处,就等我下来,揍我个乌龟王八蛋。”
“暗处?”他念了一遍,眯着眼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就站在老桂花树下,眼前还有两位讨论偶像剧的宿管阿姨。揍您?我哪敢啊。”
跑到公用阳台朝下看,隔着一重玻璃门,五花八门的被子像漫画里的云。柠檬黄的桂花灿烂不死,程未就站在树下,和她打电话。
心轻轻微微的皱皱巴巴,宴旸浑然不觉,问他:“刘碧若是真心诚意,何必让你当中介人,除非他亲自负荆请罪,要不然,免谈!”
“哦?负荆请罪。”他吐字百转千肠,低笑的声音,像正在炸出的爆米花,“又是脱衣又是捆绑,宴旸,没想到你好这一口。”
脸颊又滚又烫,宴旸骂道:“ 呸呸呸!我干嘛和你废话这么多。挂了,一丘之貉。”
在手触红键的前一刹,听筒传来几阵女声,“咦,这不是程未么,你在这等谁呢。”
他清一色的回复:“我等宴旸。”
紧接着就是咯咯咯的笑和意味深长的‘噢’,随着盛光的跳跃,女孩儿们的猎奇与失望消失在楼梯口,愈走愈远。
想死的心都有,宴旸忍无可忍:“想整我对吧,我告诉你”
及时打断她的意淫,程未表示:“我只是实话实说。”
话音刚落下,篮球卷叶的声音砰砰咚咚,有人高声喊:“呦,程子,在这等妹子呢?”
程未说:“我等宴旸。”
真是怕了他。
深叹口气,宴旸望着脚上的人字拖:“我穿拖鞋下楼,你会不会觉得不礼貌?”
“你人来就好。”
匆匆下楼,刷了通行卡,程未穿着中袖卫衣,杵在门前喂猫咪。宴旸生出密密麻麻的怪感,说不清道不明,只一脸不耐地望他。
暗影暴露来人的踪迹,程未撸着猫耳朵,冲她递了奶白色的纸袋:“听说你磨破了脚,刘碧委托我,务必将这些东西转交给你。”
扫了一眼,创可贴、消毒水、碘酒大费周章。宴旸不伸手,黑色的眼线流畅又冷艳:“刘碧这孙子呢,吓得不敢来了?”
放开猫爪,程未打量她红肿的脚趾,眉心蹙了浅痕:“他下楼摔了一跤,破了相,现在不大方便见人。”
“该!”宴旸拍拍手,很浅的红唇,笑起来有玫瑰的香气。
她不生气的时候,漂亮的没有章法。真不枉他动了拳脚。
对。当程未听了来龙去脉,话不多说,朝刘碧左脸就是一拳。后者神经系统受挫,一边流泪一边骂:“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蹬上鞋子,他敛起的五官泾渭分明:“你说掉她的眼泪,我便一拳拳的打回来。别忘了,不止刘小昭有人心疼,我对宴旸也不差。”
捂住熊猫眼,刘碧龇着牙问:“你去哪?”
打开绿皮门,程未的气压低到冷冽:“替你赔罪,顺便看她好不好。至于刚才的事,你若不服大可告诉辅导员,我等着。”
咧起唇笑,刘碧嘶了一声:“我没这么小心眼。”
“那最好。”
把纸袋强塞给她,程未扶正棒球帽,抛下一句‘可不是,谁让他得罪你。’抬腿就走。
忙不迭地叫住他,宴旸有些扭捏,飘来飘去的眼珠,最终定在程未衣角上的商标:“刚才你都向谁说你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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