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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发现自己在水里，四周的一切看起来很是陌生。他企图出水,却发现没过一会就无法呼吸了。水面上倒影出一条鲈鱼的影子，他才明白自己原来是改变了形态了。
秦灵暗正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忽然脑中一闪，有些明悟。阿白曾说过，若是他无法还清债务的话，会堕入畜牲道。堕入畜牲道，这是他的心结。他不愿意做没有思想的物种，任人宰割。
梦境里，秦灵暗的思想还存在，感知也存在，却要以鲈鱼的方式生活。在这段时间里，他见识、体会到了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东西。他吃着鱼类的食物，和鱼类交流，在水中顺四季变化而迁徙。
一天，有人捕鱼，秦灵暗差点被抓到。他看着渔夫血腥的目光，心脏跳动的几乎快裂开了。天性压制，血脉里的恐惧刺激着他，让他明白了造物主规则的残酷和自己的弱小。
秦灵暗开始逃窜，他有人类的智慧，所以屡次成功逃出。可是这样度过了许多时日，他终于有一天，身躯也开始衰老了。老下的病体使他躲不过渔夫的网，他终于被那渔夫逮捕回去。
秦灵暗看着渔夫嘴角裂开的笑容，满口的黄牙，他没有再挣扎。他想，这就是沦为畜牲的命运么？人类竟是这样的物种！
秦灵暗听着渔夫在那里欢欢喜喜的叨咕着自己的丰收和卖掉鱼以后该干什么。来到集市上，他被渔夫当众摔到砧板上，刮去鳞片，却没有死透。鳞片剥落，疼痛刺激着他，血从伤口溢出，渔夫的笑容看起来很欣慰满足，可落在他眼里，却是狰狞如恶鬼。
人们指指点点着要秦灵暗的头、尾巴、肚子、脊背，和渔夫讨价还价。有人和渔夫要了他的内脏，渔夫手起刀落，刀子红成一片。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抽搐，他看到自己的内脏被渔夫掏出来，又挑挑拣拣一番，卖给了客人。
接着，秦灵暗被一位阔绰的客人整条买走，却还是没有避免被分尸的命运。他被人用线穿透下巴，抬着回到一家富庶人家的厨房。管家命令厨子将他做成一道美味，供姥爷夫人招待客人。厨子不敢大意，等管家走后，便开始忙碌了。
厨子准备将秦灵暗做成不同的菜品。一开始他将秦灵暗分尸，手法娴熟。其他人烧火备料，厨房里浓烟滚滚，味道很呛。不一会，他就被分成许多块了。
秦灵暗发现自己的身体死了，可还能感觉到那些人在做什么，他明白，这大概就是阿白搞的鬼了。阿白想要让他真切体会到沦为畜牲的感觉，以此来警戒他。
被切片、被翻炒、被油炸、被闷煮……
秦灵暗的心绪一片混乱，可他没有怨恨，因为他将这些当做了阿白对他的磨砺。有时见自己的肉被切的形状均匀透明，他甚至还会赞叹一下那些厨子的手艺。
后来，那群人将秦灵暗端到桌上，供人品尝。感受着那些人把他的肉夹走，放进嘴里咀嚼，露出贪婪的模样，他想起了自己吃饭时的姿态和心态，顿然觉悟了许多东西。
痛苦现在对秦灵暗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的抗痛程度大大提升。不仅是肉身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秦灵暗被吃完后，骨头残渣被仆役们倒了。他感受到自己的骨骸落入污脏的泥地，被虫蚁瓜分餐食，心里五味繁杂，但最后还是归于平静了。
第一个梦境结束，第二个梦境开始。
秦灵暗想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却发现这会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成了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对一切都感到陌生，他看着四周，家徒四壁的情况不说，四周的人对他的态度也十分不善。
那群人在那里争执着什么，最后只见一个妇人交了银子给男人，婴儿被妇人哼哼唧唧的带走了。来到另一出地方，那里大多是男娃子，年纪也都偏小。
秦灵暗虽然不能控制这具身体，但是却能感受到这个孩子的身体感官上的感觉，还能体会到他的情绪。
被人贩子养大，那孩子个性阴郁。他曾欢喜过、悲伤过、委屈过、犯傻过、无助过……秦灵暗一般不会有这么丰富的感情，于是这个小孩影响他情绪的事，对他的人生价值观产生了很大的波动。
曾经，秦灵暗只有在百~万小!说的时候才会有情绪波动。但是那些情绪并不会像这个孩子传达给他的那么深刻。他沉默的看着这个孩子在十岁时因为根骨不行，无法买做杀手，就被卖做仆役了。
那孩子每天的工作都很多，周围的人都欺负他，戏弄他，坑骗他。但是这娃子有颗赤子之心，并不介意自己活的不好，而且还时常同情心泛滥。这不，有一次，就让他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秦灵暗一边感慨着他赤子之心的难得，一边被又他非常人能及的愚蠢所折磨，心性早已不同往日那般简单。不过有一次他犯蠢犯的委实过了，自那次后，秦灵暗心底留下了一片阴影，花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那孩子替人受宫刑，也就是……成为太监。
当时行刑的时候，秦灵暗面色巨变，一种诡异的感觉袭上心头，使他切身感到一股不可名状的愤怒和屈辱。可那孩子还不明事理，以为自己就是替‘同伴’掉了块用来尿尿的肉而已。简直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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