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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袁泽照常上班,我一个人来到了医院,来到了之前袁泽带我来过的心里咨询门诊。
我几次过来这边的人都很少,我推门而入,心理医生露出熟悉的微笑。
他说:“你来了啊,有没有回忆起什么?”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所以我才又一次来找你了啊。”
“你以前不是很排斥来的吗?”他的双手重叠放在桌子上,一脸好奇。
“我觉得你可以帮助我,而且今天袁泽不在身边,我更能放松。”
“你要我怎么做?”他开门见山。
“我需要你再帮我做一次催眠,上次我好像快要看见那个恶魔的脸了,说不定这次我就能看见了。”我抱着强烈的期待。
叶医生让我躺了下来,他走近我一看说:“你怀孕了?”
“嗯,三个多月了。”
他顿了顿,撇了撇嘴道:“其实遗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过去的都已过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生活在当下是最好不过的了,何况你有了孩子,何必回忆之前不开心的事呢?”
我平静地道:“没有之前那些记忆,虽然好像没什么,但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东西,就如同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你会一直去惦念,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找回。”
叶医生又道:“你想清楚了就好,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还是按照之前的路子,我在轻音乐和叶医生的催眠之下慢慢进入了半清醒半入睡的状态,没过多久我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叶医生不急不缓地收尾。
我醒了过来,叶医生递了一杯水给我,他说:“你想了起来?”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想起了一部分,这部分是关于我爸的,关于袁泽的我还没想起来。”
“你可以跟我说说,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我沉默了许久道:“你知道生命之不可承受之重是什么样的感觉吗?从我记事起,我爸就打我妈,只要他不开心就打,我妈就这么一直忍气吞声,她就像大多的妇女一样,认为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是最重要的。”
“有一天放学回家,我看到妈妈站在阳台上,我喊了她好多遍她都没回答我,我意识到不对,就慌忙冲上了楼,紧紧抱住了妈妈,妈妈僵硬冰冷的身子才逐渐有了温度。”
我开始梗咽,喉咙里似有什么堵住了般,我用力地咽了咽继续道:“慢慢地发展到我爸不仅打我妈,也开始打我,妈妈总算有了她的第一次反抗,也是她唯一的一次反抗,她带我离开了,离开了那地狱般的生活。”
“我被衣架抽过手心,鲜血把衣架染红,妈妈的头发被扯掉好多,手脚常年淤青,我还患上了梦游症。”
“我是不幸的,但我又是幸运的,你说是不是,叶医生?”
“你能说出来,说明你放下了,有些人会一辈子笼罩在童年阴影下,更有甚者走不出来的人就会走上不归路,既然你已经放下这个心结,那就好好的过好今后的人生。”
我开门离开之前,叶医生又说了一句话:“自助者天助,能帮助你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