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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出主意解围,却是又被父亲误会,遭受无妄之灾。凌寒却神情自如,也没有委屈之态。云清心中有些酸涩。
“去找医生看看,就算是吃药了一直咳嗽也不行!”
云清很坚持。
凌寒无奈,只得跟着云清去他的休息室,等军医过来查看。军医看凌寒已经开始发烧,又连连咳嗽,就安排他输液吧。
“消炎药没有顶住劲儿,你这又是感冒咳嗽了,还是输液吧。”军医建议,凌寒应着。
“在哪儿输液?”军医问询着。这里毕竟是云清的休息室。他们现在坐着的外屋是长沙发的会客室,屋里头是卧室。
“里屋吧,你躺着睡会儿……我帮你看着液。”云清道。
凌寒苦笑:“不用啊,找侍从队的人就行,去我住的那个值班室吧。云清哥你也休息吧。”凌寒咬着牙站起来。
要是在云清的房间里输液,他站着云清的床,云清也是没有办法休息了。
“别啰啰嗦嗦了。”云清道。
在秦皇岛的时候,军务繁忙时候两个人也曾在这休息室彻夜办公,困了就抵足而眠;甚或有些不忙的时候,两人也曾有把酒赏月,嬉笑着开玩笑到半夜,随意的睡在这里的时候。到底,随着时间,距离,身份,有些疏远是不可避免的。尽管,云清和凌寒都坚定的相信着彼此的挚诚。
凌寒挣扎不过云清,只得依从着。凌寒后背有伤,只得趴着,却又容易咳嗽。自己又挣扎着要坐起来。凌寒这番折腾也让云清很是诧异。
“我靠着枕头……”凌寒坐在床上。
军医放了一个枕头在凌寒的身后:“小心着伤口别再撕裂……”
原是叮嘱的一句话,云清却听出来异样。
“怎么个事儿?”
军医见瞒不过去,只得着实说了。云清很是诧异,瞪着凌寒,凌寒皱眉:
“行伍中人,不算什么了……”
云清不理会凌寒,伸手要看他的伤,凌寒虽然一只手扎着液,也不肯放弃的跟他挣扎。
“云清哥,云清哥我真没事儿……”
“你这样多叫人担心!”云清道,眼中都是疼惜。
“凌寒没事儿,可是云清哥你得给我留点脸面吧?”凌寒声音里有些戚哀。
“凌寒,我宁愿你还是回秦皇岛吧……这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你是遭了多少罪?我都不敢想你怎么过来的这两年!”
云清侧过头去,不去看他。
凌寒整了整衣服,靠在床头,并没有回答。虽然大哥对他没有什么信任,虽然未来不管怎么样都很是艰难,但是他姓沐,家族的烙印刻到了骨头,他无可选择,恐怕云清也如是。
凌寒侧靠在床上,裹在薄被里,时不时的低声咳嗽着,也不多话。云清帮他递着水,侧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看着吊瓶里滴滴落下的药液。
“章帅没再说什么吧?”凌寒问了一句,这也才是紧要的事儿。
“没什么。父亲待我始终都是最好的。只是,他的雄心万丈,我怕也不过是他手中的刀枪……”云清叹息。
凌寒没有继续问,一句话也是彼此都理解的。然而,凌寒心中也恻恻然,忽的想到了许远征之前评价云清,云清清澈如水,却是失于懦弱了。他太容易感情用事,却不知道自己明明是手中有重权利刃的,明明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
凌寒想提示云清,又念及,挑拨他人父子嫌隙是否太过?
“云清哥,若是有可能,一定要劝老帅,不要轻易动兵……而且,秦皇岛华师长他们更是不愿意动武。一旦兴兵,兹事体大,所带来的兵燹之乱远超想象。”凌寒道。
云清点点头,却又只是一叹。
“杨倍磊对许远征不依不饶,怕是难免一战了。也不晓得父亲会不会入关?还是不能想象,我们还会在战场上见……”
云清看着凌寒,一时怅然。
凌寒苦笑,没有回答。云清是性情中人,怕是很难去抗争父亲的,他既把自己定位在父亲的身后,凌寒也知道多说无益处。
“要真是兵刃相见,若真是我身死战乱,我只信你能怜我骨肉。若真是扬城有不幸,我自当保全你全家。”云清重重立誓。
夏夜,风雨交加,因着外头时不时的电闪雷鸣,屋里的头光也有些闪烁。
凌寒虚弱的靠在床上,微微的点头。
这一夜,凌寒就睡在云清的卧室,手上扎着液,云清一直坐在旁边椅子上帮他看着。几次邵阳过来说让云清去休息,他们帮忙留心着凌寒的液就好,都被云清拒绝了。凌寒知道云清的心意,也不推脱。两个人就这样一卧一坐的过了半夜,及至后半夜,凌寒的液输完了,就睡在云清的房间,云清拿了毛毯,睡在了屋外的沙发上。
不管外头怎么的风雨,此刻他们的心中都是平静的。在这个身不由己的乱世里,明日注定成敌手的兄弟依旧是有着最深的信赖。
次日,扬城军部的电话却直接打到了秦皇岛。明俊传达凌晨的指示,让他尽快到北平。没有提示,凌寒也不知道所谓何事,凌寒便多问了明俊两句,明俊也只告诉他,“大哥也并没有说,只是让我告诉你这几句话”。凌寒自然是听得出来,因着他是在秦皇岛,明俊也不愿意多解释。凌寒无奈,也只得应下这不知所以的指令。大哥要用他,但是信不过他,这种感受让原是有些伤痛的凌寒更是气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