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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粉嫩的脸颊之上潮红退去,染上一层熹微透明的霜白之色,如同隔着水雾,愈发显得朦胧而不真实起来。
秦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排山倒海涌上的不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方才的事情在脑重又飞速过了一遍。
他剑眉紧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中有着异样的波动,落在车门处微微晃动的湘妃竹帘上。
忽然,眉眼倏然一亮,低头看向怀中的公仪音,语气中竟带了一丝惊喜的颤意,“无忧,你别担心,你没有中毒!那胭脂中,根本就没有下噬心散之毒!”
公仪音一愣,咬着下唇抬头看去,撞上秦默那一双饱含着无限惊喜之色的墨瞳,不由怔住,眼眸中的雾气退去些许,迟疑着道,“阿默,你不用安慰我,我……”
“是真的!”秦默难得没听她说完,蓦地打断她的话,两手扶住公仪音的肩膀,目光紧紧凝视着公仪音的面颊,语气中有欣喜若狂的情绪,“阿音,你想,房中有四五盒玫瑰胭脂,乔毅事先并不知道姚力会用哪一盒胭脂给薛公上妆,为了保险起见,他定然会在每一盒胭脂中都下噬心散,正如我们在每盒胭脂中都找到了蔷薇花粉的踪迹一般。可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意,“除了薛公,其他戏班里的人要上妆,定然也用了这玫瑰胭脂。但现在离薛公中毒身亡已过了好几日,就算有再长的潜伏期也该过了,但戏班里却没有其他人再中毒。这说明,那几盒,玫瑰胭脂中,压根就没有噬心散之毒!”
秦默一口气说完,目至灼灼地看着公仪音。
公仪音本来以为秦默只是安慰之语,不想听到后面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她顺着秦默的话将事情的经过又捋了一遍,果然发现了端倪。
薛公死的当日,其他戏班里的人定然也用了那玫瑰胭脂。若胭脂中当真被下了噬心散之毒,不管是从摄入的剂量还是摄入方式来说,戏班里的人同薛公都应该吸入了同样多的粉末,可是薛公却在几个时辰后便暴毙身亡,而戏班的人直到现在仍好好的,这恰恰说明,那玫瑰胭脂中压根就没有噬心散之毒!
想到这里,公仪音心中豁然开朗,压在心底的大石头终于消失。那种感觉,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间放晴了一般,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不由深呼一口气,长长吐尽心中浊气,抬袖擦去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只是这一惊一乍之下,身后也已出了一层薄汗,衣衫紧紧贴在背后,十分难受。
擦着擦着,面上突然有冰凉的液体滑过。公仪音一愣,手指尖抚上面颊,触到一片凉凉的液体,原来,狂喜之下,她竟喜极而泣。
“傻瓜。”秦默温柔地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他这一动,却仿佛打开了公仪音眼中关闭已久的闸门,晶莹剔透的泪珠不受控制般滚滚落下。秦默一慌,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着,泪珠啪嗒啪嗒打在公仪音的手背之上,溅起一片凉意。
见公仪音的泪水越擦越多,秦默索性停了手。公仪音正低着头低声啜泣,忽然觉得下颌被秦默轻轻抬起,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秦默,却见他水润的唇覆了上来。
公仪音一怔,忽而觉得眼角一凉,却是秦默轻轻地将她眼角的泪珠吻去。他一只手揽住公仪音的柔软腰肢,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动作温柔轻缓,仿佛公仪音是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极其小心地对待着。
公仪音愣愣地被他吻着面颊,眼泪竟不知不觉中止住,只觉秦默微凉的唇瓣在她面上辗转缠绵地轻吻着,浑身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似触电一般,让人忍不住浑身轻颤。
见公仪音止住了泪水,秦默低低笑了一声,笑声如珠玉相碰,尔后又在她微张的唇瓣上轻轻印上一吻,这才松开锢住她后脑勺的手,身子朝后退了退。
感受到身上的灼热之意减去几分,公仪音忙大口大口地深吸了几口气,双颊绯红,似染了艳丽的桃花色。
秦默定定地看着公仪音,心中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若不是关心则乱,他也不至于到这会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只是,方才那种心里陡然空了一块的无力感,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想到这,不由暗自下决心,日后定要用尽全力护得公仪音周全。
公仪音并未想到秦默这会已想了这么多,还沉浸在方才那个羞涩的吻中,低垂着头红着脸不敢看秦默,心里如小鹿乱撞一般,揪着自己的衣角糯糯道,“那个……阿默……我们还要去太医署吗?”
适才秦默想去太医署应该是要找赵太医帮他看看,不过眼下已经确定自己没有中毒了,还需要去吗?
说到正事,秦默眼中的流光退了一分,点头应声道,“当然要去了!既然玫瑰胭脂中并没有噬心散之毒,就说明乔毅说了谎。只是眼下他已死无对证,我看,我们还是得从噬心散本身入手,才能搞清楚薛公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只有弄清楚下毒的手法,我们才能顺藤摸瓜抓住真正的凶手。”
公仪音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解道,“既然乔毅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
秦默眸光一闪,面上又恢复了惯有的从容之色,那种清华雅致的气质,看得公仪音不由又有些微出神。
“我觉得,他似乎像在保护什么人。”
“保护什么人?”公仪音呢喃地重复了一句,“莫不是真正的凶手?”
秦默摇摇头,“是谁,我暂时还不能下定论,但今日在厅里时,乔毅的神情的确有些不对劲。”
“阿默,你说,会不会乔毅只是在玫瑰胭脂中加了蔷薇花粉,让薛公过敏,但真正下毒之人,其实另有其人?”
被公仪音这么一分析,秦默突然灵光一闪,沉吟着分析道,“噬心散没有下在玫瑰胭脂中,玫瑰胭脂中加入的只有蔷薇花粉,所以薛公上了妆后才会过敏昏厥,尔后他才中毒身亡,这两件事情的发生有明显的先后顺序。”
说到这里,他眯了眯眼眸,伸手挡了挡从车窗帘缝隙处投射进来的眼光,忽而眼神一亮,“难道说,薛公昏迷是他中毒的必要条件?”
“必要条件?什么意思?”公仪音语带不解。
“我猜……”秦默低垂了眉眼,缓缓开口道,“凶手下毒的时机,正是薛公昏迷之后!”
公仪音先是一愣,继而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凶手利用薛公昏迷后的混乱状况,在不知不觉中对其下了手。薛公摄入了少量噬心散,因而没有即刻发作,大夫检查时也没查出什么端倪,只是等潜伏期一过,便不知不觉地在睡梦中死亡?”
“正是如此!”秦默含笑看她一眼,显然对公仪音如此一点就通感到十分满意。
公仪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抬首愕然道,“这么说,乔毅虽不是凶手,却是帮凶?!正是他在玫瑰胭脂中加了蔷薇花粉,让薛公过敏昏厥。然后凶手趁着混乱之际,伺机给薛公下了毒?”
“我猜,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了。”秦默肯定了她的推测。
那这么说来,案子的关键还是落在了下毒手法之上。公仪音暗暗思忖,又陷入沉思。
莫子笙有武功在身,赶车自然快,不多会,便到了位于光宅坊的太医署。
两人下了车,门口值班的侍卫认得秦默和公仪音两人,忙朝他们行了礼。公仪音这几日是太医署的常客,侍卫早已熟悉,看向她彬彬有礼道,“不知殿下今日来,可是要找赵太医的?”
公仪音点点头,“赵太医可在署里?”
侍卫面带歉意道,“殿下来得不巧,赵太医这会正在长帝姬府中替长帝姬看诊。”
“长帝姬怎么了?”公仪音随口问道。
侍卫摇摇头,“属下不知。”
公仪音“哦”了一声,正要进太医署去等,忽而想起她前几日来时,也正好碰上赵太医去长帝姬府。
好端端的,赵太医为何如此频繁出入长帝姬府?莫非长帝姬生病了?
忽然,她想起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的叶衣衣,不由眸色一怔,脑中不可遏制地浮现上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长帝姬当真怀孕了?而赵太医频繁出入长帝姬府的原因,是为了替她保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