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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什么,对方也会说一样的话。
从不知道,原来镜子才是演戏最好的老师。
你笑,它里面的人也会对你笑。
你伪装,对方也在伪装。
有时候你痛苦,她也会无奈的流着眼泪。
“你真可怜。”
她对着镜子里的这么说,对方也这么讽刺她。
然后,她怕了。
可又想起莫厉恒的话,如果连自己都怕,那任何人都会是她恐惧的对象。
一次次的笑,一次次的学会嘴角微扬,却不再如当初那般,拥有着最单纯的笑容。
笑,原来也可以分很多种。
在意大利这段时间,她对外没有任何的接触,专心“学习”。
唯一接触到的人,就是莫厉恒。
直到那晚,莫厉恒竟然说,要带她去一个晚宴。
已经一年多没有接触过人群的她,片刻的迟疑后,还是选择换上了美丽妩媚的长裙。
那露出的香肩,如纸一般的白色,她蹙眉。
觉得,搭配这样的红,并不好看。
当天,她就让人来给她刺了一朵红玫瑰在颈下左肩锁骨之上。
疼……
倒是没多少感觉,就是有些麻木。
那一晚,她挽着莫厉恒的手,出现在众人眼前,都是陌生人。
陌生的外国人,她不认识的,她正在试着去认识的。
“Jay,时浅以前的经纪人。”
那个叫做Jay的女人看上去已经快四十岁了,可周身上下的气场,都是干练和凌厉。
“陆安染,很高兴认识你。”
Jay的手伸向她时,陆安染没有犹豫,红唇微微扬起好看的弧度,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知道,从今以后,她将会成为Jay培养的人。
Jay说,当初她如何培养出时浅,如今就能让她变成和时浅一样的人。
甚至——
比时浅更红更无可替代。
从那天后,她去了莫厉恒在意大利的一个娱乐公司,在Jay的带领下,开始了新的人生。
……
“陆安染,摔倒了就立刻起来,没有人会去扶你。”
她从地上爬起,全身已经没有了力气。
可Jay的话即便无情,却也是让她站起来最好的利器。
最无助和最痛苦的时候,没有人能帮你。
陆安染,你只有你自己。
她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却比常人要付出的汗水多几倍。
Jay说,演艺圈就像是人生,你不把别人挤掉,就等着别人把你踩在脚底。
陆安染不和任何人做朋友,看着那些同样是练习生的女孩抱团,她只是冷笑。
终有一天,都会因为利益而抛弃对方。
陆安染第一次演戏,竟然是捱耳光的戏。
那天,莫厉恒也来了。
就好像,这场戏是他刻意要看,而她必须得演的。
她是被扇耳光的那个,而打她的人,是Jay。
这场戏,她竟连一句话都没有。
就这么站在那里,被打。
“自甘下贱。”
那是Jay的台词,莫名的,竟然觉得这四个字,很符合那个已经死去的陆安染。
狠狠的一耳光就这么打在她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旁人看着都惊讶起来。
以为只是试戏,没想到Jay真的打,下手的力道还那么重。
陆安染也没料到试戏竟然是动真格,奇怪了明明被打的是自己,可为什么她此刻想到的却是——
当年时浅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重来。”
说这两个字的,是莫厉恒。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在这里,只有他说好,才是好。
陆安染用余光瞥了眼那神色冷漠的男人,他像是在看她的笑话一般,但她清楚,不是这样的。
“自甘下贱!”
僵硬着身体,承受着那一耳光重新落下。
Jay眼中都是冷漠,不愧是难得的经纪人。
别的经纪人,生怕自己的艺人受一点伤害。
而她,似乎一副恨不得害死她的样子。
难道陆安染,天生招黑吗?
完了,这还没红呢,就这么招黑了,以后可怎么办呢。
“重来。”
接踵而至的第三个耳光,女人只觉自己耳边嗡嗡作响,Jay打这么多次,手疼不疼啊?
陆安染,你到底在想什么……
一次次,她似乎像是疼过了头,也麻木了。
眸子微微合上又掀开,眸底是无助却又不得不支撑的波澜。
她不知道,莫厉恒到底想看到她什么表情。
从一开始的咬牙隐忍到最后的彻底无感,就好像,所有疼痛都变成了腐肉。
你怎么动它,它都不会有感觉了。
“停。”
终于,不再是重来两个字了。
她再次抬眸,只看到男人嘴角噙着的弧度,所以——
这代表什么?
那天之后,Jay给了她热毛巾,敷着脸颊上的红肿。
她告诉她——
陆安染,从今以后,你只能做伤害的那个人。
而不是,被伤害的。
她像是把这辈子的耳光都捱完了,所以以后的生命里——
她只用让别人知道捱耳光的痛,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