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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豁出脸面,话里话外顺带黑了李英歌一把,终于等来门扇应声而开,抬眼对上跨出书房的人影,顿时瞠目结舌。
特么她的潜哥哥呢!
怎么出来的是容怀,左手书右手笔,看起来一副代主子处理公文的样子。
特么怎么出来的又是容怀!
三年前受过的羞恼瞬间苏醒,王环儿粉面一阵白一阵红,又羞又惊,脱口道,“怎么是你?”
容怀垂下眼脸,目光落在王环儿膝前一方空地,声音温和不变,“你想做妾?你确定?”
王环儿下意识点头,才吐出一个“王”字,就见容怀微微颔首,转身又进了书房,带上的门扇外,独留贴身小厮一人。
特么这场景为什么这么眼熟!
王环儿美目圆瞪,心下升起一股重若千斤的不详预感,就见小厮悠哉踱步而下,弯身冷笑道,“也就我们先生大度心善,肯对你既往不咎。你也别不知臊的再攀扯着王爷不放了,王爷可没空理会闲杂人等。”
大抵黔驴技穷的人,能做的不过是舍去面皮再舍去智商,自愚娱人而不自知。
小厮看傻子似的,看着除了独角戏什么都不会唱的王环儿,简直想对她表示同情,“王爷信任我们先生,你也别辜负我们先生的好意。你想做妾,我们先生成全你。”
话音落,外头婆子得了指示,上前就将震惊得只剩一脸懵圈的王环儿拖走。
侧门外停着两辆车,一辆显然已坐了人,隐隐能听见孩童脆亮的笑声,她被塞进另一辆车,关进一片门窗紧闭的昏暗中,视野重新亮起时,入眼却是“长史府”三个烫金大字。
王环儿脚底发冷发软,手臂却叫人牢牢拖住,她本能偏头,就对上一张毫无情绪的脸。
顶着小男孩奶娘之名的妈妈冷声道,“姨娘走好咯,奴婢会抱着小公子跟在后头的。这就去拜见容老太太罢。”
什么姨娘?
什么小公子?
王环儿瞥见小男孩的一角衣摆,白眼一翻惊得瞬间晕死。
这一幕叫好事人瞧了个正着,忙扯开嗓子奔走相告,关于太子私生孩子的丑闻顿时滚出八卦头条,新进热门是长史府沧海遗珠,开门接进流落在外的妾室和孩子。
“原来是容先生的孩子!怪道能借住在乾王府里!”各路闲汉把酒畅聊,嘬着牙花子道,“听说孩子的生母是乾王殿下奶嬷嬷的干女儿,三年前本是要嫁容先生做正妻的,不过男女之间发乎情嘛,未必做得到止乎礼。
乾王殿下的奶嬷嬷自觉没管教好干女儿,才做下这婚前失贞的事体,不怪容先生,反倒自愿退了亲事。带着干女儿先来东北,提前送进田庄安置。
偏那干女儿也是个烈性的,执意留下孩子不愿另嫁他人。这才无名无份的生下孩子,只盼着时机合适,就让孩子认祖归宗。看长史府这情形,那干女儿也算没白熬这三年,终归是母凭子贵咧!”
王环儿的身份不低不高,长史府暗中散出的说辞可谓处处真人真事,时间年岁也对得上,难叫人寻破绽反推翻,且比随便找个空有名头的“生母”、“妾室”,更无懈可击。
小男孩的生母好歹不算太差,至于王环儿是否愿意是否委屈,无人在意。
容怀在意的是,借此能堵死流窜入京中,关于太子私德有亏的流言。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他和他的主公,却不屑于利用个孩子成事。
要辟谣,就要辟得巧妙周全。
他们能做、想做的,也仅止于此。
有人说起王嬷嬷的田庄来,“那可是块好出息的地儿。难怪那附近都说里头住着个老姑娘,三两年不见说亲嫁人,原来早已心有所系。如今可好,前头哪个眼瞎脑瘸的捕风捉影,尽做那挑拨离间的事体,把屎盆子往我们乾王殿下头上扣,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高门内宅的是非,摊到男人头上,无非风流二字概括,真假黑白无人追究。
吃瓜群众顿觉头顶青天不绿了。
风雪捎带着八卦越传越广,有那消息灵通的听得耳朵长茧,果断嚎出最新消息,“昭武将军要回淇河啦!你们还扯风花雪月的淡呢!五千亲兵!要跟着昭武将军回淇河咧!”
“昭武将军?”李英歌眨了眨眼,示意来报信的小福丁儿喝口热茶,“李松什么时候成了昭武将军?”
昭毅将军是荣誉虚衔,昭武将军却是手握实权的封号,手下可掌五千兵。
小福丁儿咕嘟咕嘟润过喉,跳脚击节道,“王爷刚给拟的军职!请功请封的折子八百里加急,今儿一早就往京里送去了!一千多号九字军,加上新编入的将兵,五千人哟!昭武将军手下可有五千人呐!”
李英歌目光晶亮,略疑惑,“没听再有大的捷报传回来,李松立的是什么功?”
小福丁儿娃娃脸微微皱,“昭武将军不仅立了功,还……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