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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二伯和连小叔心生警惕,直觉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正在暗中发生,恨不得立刻离开连家。
连小叔更是目光凶狠地瞪向凤花,“你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准确说,是我已经干了什么。”凤花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诚的笑容,却无端让他们更加心惊胆战。
“知道便宜占不到了,想跑?”看他们一个个地站起身不着痕迹地往门口处挪动,凤花呵呵笑了两声,挑眉道:“你们以为,我会任由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或者说,你们以为,我这次回来,还会放过你们?”
众人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不打算继续和凤花周旋,怕迟则生变,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以防万一,昨晚他们睡不着,已经聪明地把一些贵重物品,银票都收拾好了,只要取了东西就可以马上离开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阿烈。”凤花叫了一声。
云烈极为默契地在那些人才往门口挪动两步时,骤然将练气八层的其实往外一放!
众人只感觉到一股像是要将他们的五脏六腑都压碎的压迫感突然来袭,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所有人无一幸免地直接扑街了,哦,不对,是爬到了地上。
其中身体相对弱一点的姑姑婶娘,还有连月婵几个女子更是直接吐出了一小口血,显然是内脏轻微地受了伤。
同时,连一连四和连七也迅速地站到了正厅门口处,堵住他们离开的道路。
“唔……”连家人挣扎着想起来,可只要云烈不将威压收回,他们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凤花看他们狼狈的样子,特别想来一句,跑啊!你们倒是跑啊!想了想,觉得这话听着有点贱兮兮的,还是算了。
也是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下人着急忙慌地冲进来,也没看清楚里面什么情况,就指着外头说:“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本就处于极度恐惧中,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起不来的连家众人一听‘官兵’两个字,脸色更恐惧了,正好倒向凤花方向的连家二伯费劲了力气才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凤花脸上勾起的胜券在握的笑容。
完了!这一瞬间,连家二伯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今天怕是真的跑不了了。
更多的脚步声靠近正厅,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后面几个官兵忽然让出路来,出现在连家人眼前的,除了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裕城官府的捕头,还有几个月前被他们赶走的连翼!
连翼看见连家的人居然都趴在地上,而且各个满头大汗,好似在饱受某种煎熬,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等到发现一踏进正厅内便有一股无法忽视的压力,才心里一震,抬头看看神色冷峻的妹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连翼给凤花使了个眼色,凤花碰了碰云烈的手,后者这才悄然又把威压收了回去。
正好和连翼一块儿过来的那位杨捕头也踏进厅里,却没感觉到半分压力,也对这些连家人诡异的举动报以狐疑的神色,不过很快,想到连家大少爷带来的那些证据,黑下脸对身后跟来的手下一挥手。
“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是!”杨捕头一声令下,那些官差立刻把还躺在地上没回过神的连家人粗鲁地抓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别碰我!你们是什么东西!”连月如再次发挥起其作死无脑的刁蛮小姐的作用来。
“给我闭嘴!”抓他的官差拉着张脸面含鄙夷地瞥了眼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连月如。
这次跟杨捕头一块儿来的官差们都知道连家大少爷状告这些人的原因,对这些曾经让他们羡慕不已的有钱人压根提不起一点怜惜或是同情,只有满心的不屑和轻蔑。
连家二伯和小叔勉强还算是剩下点理智,强撑着难受的身体,白着脸问杨捕头,“杨捕头,你今日来连家所为何事?要抓我们总也得有个理由吧。”
“谋害自己的亲侄女,抢占连家家产,这理由还不够吗。”杨捕头冷笑着说道。
连家大伯又慌又怒,指着连翼说道:“杨捕头,你是不是听这小子说的?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被我们赶出连家后就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这次肯定也是他从中作梗,我们是冤枉的!”
“冤枉的?没看出来。”杨捕头侧过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两个人,男的,不认识,但那个容貌绝色到让他这个老婆奴都有一瞬间慌神的美人,他几年前有幸见过一次,确实是连家大小姐连凤华不假。
杨捕头抬抬下巴指向连凤华,嗤笑道:“之前是谁说连家大小姐亡故,身为长辈要替她照看好连家产业的?我怎么看连家大小姐还好好的,根本没死?她既然没死,你们凭什么帮她照看产业?还说不是狼子野心,心存歹念?”
连家大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连小叔问道。
“当然有。”连翼神色冷淡地说道:“你们以为之前几个月我都是吃干饭不做事的吗?你们做过的那些肮脏事,所有的证据,我都给你们备齐了,等到了衙门,希望你们别太‘惊喜’。”
“连少爷,还是别和他们说话了吧,大人还在等着我们把他们缉拿归案呢,咱们先办正事?”杨捕头道。
“好。”连翼点点头,看着那些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所谓连家长辈都被官差带走,这才走向自家妹妹妹夫。
连翼温和地笑问:“我来的不晚吧?”
凤花笑着伸出大拇指来:“来得正是时候!”
“刚才他们?”连翼看向云烈,后者淡定地说:“他们想跑,就稍微震慑了一下。”
连翼笑着摇头,“只是稍微震慑?”他可都看见连月如和月婵嘴边都有一丝血迹呢,一看就知道受了伤,外表看不出来,多半是内伤,自从也踏上修真的道路后,他对某些事情知道的也多了一点。
云烈一本正经地点头。
他确实已经留手了,并没有完全释放练气八层修士的威压,真要是彻底外放,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只是稍微内脏受损吐一两口血,直接昏死过去,出气多进气少才是真的。
“好吧,你说了算。”连翼也没揪着这个无所谓的问题,对凤花说:“都一起去官府那边吧,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亲自出面才行。”
“当然!我也要亲自看着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才行。”
—
连家出入那么多官差,离开的时候还将连家那些主要人员都抓走了,这么大的动静自是不可能瞒得过裕城的百姓们,关于连家要出大事的风声很快就在城里传开了,更有一些有人脉的,找在官府当差的亲朋好友打听事情的经过,等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更是炸开了锅。
据说,在外遇到意外不幸身亡的连家大小姐活着回来了!
这位大小姐不但活了,还一回来就要转告连家那些叔伯舅舅们霸占她的家产,谋害她的姓名,之前被那些叔伯们赶走的连家大少爷,更是帮连大小姐把证据都找齐了!说是人证无证具在,都在府衙那边等着呢!
这可是裕城这段时间以来的最大事件!
之前连家那些叔伯们表面功夫做得好,就算有人暗地里嘀咕,更多比较单纯的人还是被他们的外表给蒙骗住,把他们当成了疼爱连大小姐,为连小姐发生意外而黯然神伤的至亲之人,没想到连家大小姐一回来就来了个年度大反转!
本就喜欢看热闹的百姓们兴趣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兴致高昂地一窝蜂往府衙门口涌去,直接将府衙堵了个水泄不通。
随便一扫,都至少聚集了好几百号人,可见这城里喜欢八卦的闲人有多多。
连家人直接被官差们带上了公堂,凤花,云烈和连翼也紧跟其后,一并站在了公堂之上,连一等人则是站到了外围处。
裕城的知府大人也很快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外头的百姓们议论纷纷,直到看见了知府大人,才稍微安静下来。
因为连翼早就和府衙这边打过招呼,中间也没拖延时间,主要人物们都到齐了,直接开审!
原本,连家人当中包括连凤华在内都没有功名在身,理应全部跪下,但架不住凤花和云烈背后有九霄宗这个庞然大物啊,连家大伯二伯,连连翼都跪拜知府,唯有她和云烈两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动弹。
知府最初也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头,可紧接着便注意到了凤花不经意地摆弄了一下手里的一个小东西。
知府定眼一看,心跳瞬间加快,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那是——!
九霄宗的信物!
四大门派在东临国的地位并不仅仅只是声望上的,在官府这边,他们也确确实实因为各方面的贡献而享受着一定的福利待遇,比如,九霄宗的外围长老们,见到官府的官员,可以不行跪拜之礼,实权长老牵扯到一些官府的案子当中,还可以直接直接坐着听审,更甚者,九霄宗实权长老本身,在一定程度上,一些小案子都可以直接由官府帮着处理,不用让他们费心。
便是朝中的二三品大员们见到这些特殊的人,态度都得客客气气的,其中九霄宗又因每年都会帮着朝廷分担很多各地的赈灾款,非常受朝廷重臣的欣赏和尊重。
凤花身上的信物,之前也说过,是段长风给她和云烈的和实权长老信物一样的东西,寻常的百姓可能区分不出九霄宗普通弟子们的信物和外围长老,实权长老信物之间的区别。
但官府的人因为牵扯到九霄宗弟子时要区分开待遇问题,认得这些算是基本常识。
知府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九霄宗实权长老的信物!虽然不记得九霄宗怎么会有如此年轻的实权长老,但也许是这位失踪几个月的连家大小姐有奇遇,被某个长老看中,将信物借给她解决家里的糟心事呢?
再看她旁边的那个器宇轩昂的男子,腰侧竟也随意地挂着一个相同的信物压袍子!
一下子看见两块九霄宗实权长老信物,知府惊得险些背过气去,之前心里的那点小不爽再也不敢拿出来了,反而恨不得直接让人端来两把椅子请他们俩坐下听审。
可话还没出口,就看见那位连家大小姐对他轻轻一摇头,似是看出了他的打算,也没打算搞特殊一般。
知府想了想,决定顺着她的意思,权当什么都没发现,无视了他们跪不跪的问题,直接开始审理连凤华和连翼状告连家一干长辈谋财害命的案子。
连家二伯和小叔他们却将知府的放任误以为是他收了连凤华的好处,要偏帮他,面色更加灰败,就算是想狡辩,人家为了讲求效率,直接将之前他们以为根本找不回来的几个月前被他们雇佣去杀连凤华的认证都一并带上来了,还挣扎什么?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原以为这案子肯定得闹腾上一段时间才能有个结果,哪想速度快得让他们简直反应不过来。
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呢,连翼一口气将他找到的各种人证物证全都拿出来,然后知府大人一一过目,确定证据,还有证人的口供都没有问题,根本不给他们任何狡辩的机会,直接给他们定了案!
前前后后加起来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大家族争权夺利,谋财害命,血亲相残,大义灭亲的大戏,就这么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落幕了?这不科学啊!
知府大人,你能不能走点心啊!没有你这么草率的吧!
好吧,也不能说他们知府大人办案草率,那些证据确实称得上是铁证如山,他们也不认为是连家大少爷和大小姐冤枉好人,要陷害他们的那些叔伯们,身为旁观者的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们看着那累累罪状都恨不得冲那些所谓的长辈身上吐两口吐沫星子!
案子之所以断得这么快,要叹也只能叹上一句,连家大少爷太能干,证据招得太齐,这办事效率忒高了!他们热闹还没看够呢!
最后一句,才是他们最想说的。
说好的撕逼大战呢?反派居然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直接就歇菜了,差评!
最后,知府直接给连家大伯二伯,小叔和舅舅判了个死罪,因涉案人员身份比较特殊,会直接将办案结果递交到刑部,如果刑部没有其他意见,秋后问斩。
敢明说会上交刑部进行再审核,显然知府大人不担心上头会觉得他办的不对,这让百姓们更相信这些连家的长辈们都不是好东西!既然想谋害他们的亲侄女(外甥女),还霸占连家那么大的产业,他们数都数不清的巨大家产,简直是死不足惜!
但是,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圣母心爆发,在公堂上嘀嘀咕咕地说连家大少爷和大小姐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过错再大,那些也都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爹娘已经死了,难道他们还要再逼死其他的亲人?
他们想要钱,给他们一点随便打发了也就是了。
听了类似这种话,周围的百姓们就呵呵哒了。
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那些人谋害的不是你的命,抢的不是你家的钱,要是有一天这种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还能说出这种宽宏大量,以德报怨的话来吗?不但要放过那些人,还要上赶着送他们钱?
有那心直口快性格泼辣的妇人直接把这些话说了出来,直把那些同情连家大伯等人的‘圣母’说得脸色涨红,无言反驳。
东临国的百姓虽然日子过得普遍都还算不错,可真要是有人惦记上他们家里的钱,任谁都得把人往死了告!还能便宜了犯人不说,倒贴钱?疯了吧!
不过知府大人之所以雷厉风行地给这几个主谋扣个死罪,到底还是稍微偏向了一点凤花他们这边,不然更大的可能其实还是判他们个终身监禁。
当知府大人将罪名一定下,连月如连月婵姐妹,还有连子显,陆占,萧月娥都傻眼了,婶娘舅母等人更是几乎要崩溃,哭喊着让知府开恩,有扭过头来一脸狰狞地怒骂连凤华。
什么白眼狼,狼心狗血,冷血无情,怎么没死在外面之类,总之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甩,听得本来对她们这些女眷们还有那么点同情的百姓们也纷纷露出了嫌恶之色。
明明就是他们惦记人家的家产,现在得到报应了不但不知道反思自己的过错,还骂苦主?
果然是死不足惜!
说起来那几个主谋当中还有一个连家姑姑,不过知府看她一个女眷,连家二伯他们也算是还顾及着点兄妹情,帮她求情,还说她只是听了他们这些兄长的话,充其量是个帮凶,让知府网开一面。
知府当时看了眼凤花,看凤花没什么意见,这才点了头,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她两个选择,要么蹲大牢至少十年,要么就拿钱消灾,当然,话不是这么明显地说的。
不只是连家姑姑,主谋的那几个,他们现在吃的穿的花的,都是连凤华的,一个字儿不能留地全都要吐出来,住的房子,收起来的那些银票,他们不想交出来的,他们惦记了大半辈子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要交还给连凤华。
最后的最后,凤花才悠悠开口求了个情,“知府大人,他们虽然不仁,但我也不能真的不顾念着一点亲情,烦劳大人网开一面,就免了他们的死罪吧,还有,他们要还给我的那些家产中,也分别给我这些堂兄弟姐妹表妹每人分一千两作为日后生活所用,他们父辈的过错也不能怪到他们的头上。”
故意把这话在公堂上说出来,也是为了堵住百姓们的嘴,说她太过不讲情面,虽然她并不太介意,可连家的这些生意以后还得继续做下去,要是受到影响也不太好。
果然,她这么一说,旁听的百姓们都纷纷为她竖起大拇指,感叹说连家大小姐高义,对待这些想谋害她的长辈们的孩子们都愿意拿出钱财来。
尽管连月婵他们只觉得满心屈辱愤怒,还觉得连凤华是打发要饭的,一千两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可在百姓们眼里,一千两是很多人一辈子多赚不到的巨款,足够一大家子滋滋润润地花到死了。
再贪图更多,只能说一句——给你脸了是吧!
连月如连月婵等人还没能真正理解,今时不同往日的道理,还以她们这几个月来大手大脚的日子作为参照,无法立刻纠正这种心态,也注定了那些钱到了她们手中也会很快败光,等没了能让她们挥霍的钱以后的日子,呵。
连凤华给连家大伯等人求情倒不是真的想网开一面,饶他们一个不死之罪,要问她具体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对他们而言,活着,会比死了更难受。
眼看着连家重新回到她手里,生意蒸蒸日上,而他们却只能在牢中度过余生,无时无刻不嫉妒着,恨着,煎熬着,对他们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惩罚了。
如果他们有勇气自杀,她不会横加干涉,兴许还会夸上一句有魄力!但看他们就算是心理素质不错的二伯小叔目光中都透出绝望来,估计他们是没这个气魄的。
人嘛,谁不怕死啊,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准哪天他们还有离开的机会呢?
尽管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还是那句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一定会叮嘱知府大人,不论任何原因,请务必不要赦免他们的罪,就算是大赦天下也不好使!
真有那么一天,她还得想法子把他们全送回大牢里,有本事他们有生之年碰到两次,三次的大赦天下啊!来几次她就送回去几次!
如果连家人知道凤花此时的想法,可能还真能有那么一瞬间生出干脆死了算的冲动。
一个时辰后,府衙门口的人才陆续散去,离开时围观的百姓们还在热火朝天地议论着,凤花他们则是坐上连翼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迅速离开,离开前正好看见顶着天塌下来的表情恍恍惚惚,哭喊着走出来的连家剩下的女眷,还有连子恒等人。
说实话,如果她真要计较到底,他们这些知情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跟着活罪,轻则蹲牢蹲个一年半载,重则也去和他们的爹作伴小半辈子。
她不指望这些人能对她哪怕存着一丝一毫的感激之情,但至少,别再凑上来了,不然下一次,她可不会再客气了。
要不是她根据原身的记忆很确定她爹娘确实是死于意外,没有一丝人为的迹象,她可不会单单只是将那些人送官查办,将他们做的事公诸于众这么简单。
修士可是有很多折磨人的手段,单单一个搜魂术就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等许多年后,还在蹲大牢早就认了命的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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