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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穆又恩不敢发问,怕会变成又一次的“脱衣服”笑话。
整九点,喝完牛奶穆又恩乖乖的钻进被窝里,他们住的房子在这座小镇里为属于偏高的所在,独门独户,有着极好的采光,土耳其是地中海气候,春夏秋占据着一年长长的时间,在这三个季节里地中海灿烂得不可方物的日光拉着不断移动的回归线从他们的屋顶经过,清晨打开窗户就有迎面而来的风,窗外是大片的苹果园,苹果树枝繁并茂生机勃勃。
这房子名曰家,那个正在房间准备明天工作的男人是这房子的男主人,是他为她创造出了这么良好的生活环境,让她的心很多时候都在愉悦着。
苹果绿的被单被穆又恩再拉下去一点,平常,这个时候她应该乖乖闭上眼睛睡觉,睡眠是健康最基本的资本,这是安拓海说的。
可是今晚穆又恩不想,在她的心里头藏着一些悄悄话想和她的丈夫说,她是一个害羞的姑娘,一些的悄悄话需要在一些特定的时间说。
透过半遮半掩的被单偷偷看着她的丈夫,怎么,他皱眉了,是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吗?周一可是工作量满满的一天,穆又恩也皱起了眉头,还好,很快的安拓海放松了眉头她也跟着放松了眉头。
暖色系的灯光映衬在他的眸低,她又看到他鹿一般的眼睛,幽深而又纯真。
嗯,他在收拾东西了,穆又恩赶紧闭上了眼睛,一会,安拓海掀开了被角,他刚刚躺下,她的手就环住了他的腰,脸小心翼翼的贴上他的胸膛,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胸膛。
“还没有睡?”他手臂更大的伸展开,让她有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
“嗯。”她漫不经心的应到,她正在酝酿着情绪。
“是不是身体……”他提高声音。
“不是,不是。”穆又恩在心里叹气着,这个男人在对她身体的问题上总是紧张兮兮的。
很近的距离她感觉到他因为她的话而重新恢复平缓的呼吸频率。
脸更深的埋进了他的怀里,说:“阿拓,我很高兴我们在一起。”
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之所以想和他说出这样的话都是因为那个站在白色广场的男人,柏原绣的赵香侬没有了,不见了,穆又恩的安拓海在,一直都在,一睁开眼睛就看得到一伸手就摸得着。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更幸运的了。
穆又恩以为她说的话也许像平常一样得不到回应,和她的害羞一样他也不善于表达。
可没有想到的是她得到回应了,他说出了一句:我也是。
“我也是”这只有三个字组成的发音仿佛从来自于他的心底,她紧紧贴在他心上的耳朵听得到。
穆又恩想抬头,就看一眼安拓海在说这句话的表情,她刚有抬头的意识他手掌就按上她的后脑勺。
“睡觉吧。”他用丈夫的威严发出命令。
穆又恩乖乖的重新把脸贴在他的怀里,其实,在她的心理还有一句话想要对他说。
她想和他这样说:“阿拓,假如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不要找我,当很多很多的个春夏秋冬过去之后,我们自然会在另外一个地方见面,到那时,我们就永远再也不分开。”
据说,生离和死别就像是缘尽和缘灭一样属于自然法则,穆又恩不知道分散在她身上的白色血球什么时候会吞噬红色血球,穆又恩怕等到那天来临时安拓海会变得和柏原绣一样,满世界找寻穆又恩的影子。
本来她想和他那样说的,可终究还是不敢,要是她说出这样的话,安拓海一定会疑神疑鬼,会绞尽脑汁开始新一轮的未雨绸缪。
睡吧,安又恩,那些烦心事不要去想,她闭上眼睛和自己说。
模模糊糊中,她听到安拓海在她的耳畔轻语:“又恩,我们小时候种的那颗苹果树又变得强壮了。”
“嗯。”她和他都长大了他们的苹果树自然会长高,长高之后自然会变得强壮了。
“又恩,还记得我们刻在苹果树下的字吗?”
“嗯。”她当然记得。
那年夏天,漫天的繁星来到那座山头,他们站在苹果树下,他们在苹果树下刻下彼此的名字:穆又恩和安拓海要在一起,永远,一生一世。
那是他们的情定之日。
微微勾起嘴角,那时他和她算不算是早恋?
“那时,我们十六岁。”呢喃着,穆又恩眼皮越发的沉重。
“笨。”他敲了敲她的后脑勺:“是十七岁,那是在夏天,你穿着一件印着草莓的裙子。”
是十七岁吗?好像是十七岁,那时她穿的是印有草莓的裙子吗?嗯,好像是,那些印在她裙子里的草莓红艳艳的。
好想吃草莓啊,穆又恩吞了吞口水。
夜色越发得深沉,夜色把那座位于较高所在的房子剪出了模糊的轮廓,房子里的男主人拿起了女主人放在一边的手机,几分钟之后,男主人关掉了手机。
同一个夜里,伊斯坦布尔,希尔顿酒店,柏原绣拨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