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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瑟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葬身虎口的地步。
她充满仇恨的眼神变得恐惧,她拍打着铁网,手掌被划破鲜血淋漓,涕泪横流,绝望地嘶喊着,“放我出去!救我出去!”
商枝看着老虎吼叫着逼近。
苏锦瑟惊恐至极,她哀求着商枝,“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你放我出去……我再不敢对付你……”余光看见白虎靠近,肝胆俱裂。
白虎闻着苏锦瑟身上的血腥味,愈发的狂暴起来,它吼叫一声,往前一扑,瞬息间到苏锦瑟的身后。
苏锦瑟瞳孔一紧,脸色惨白,四肢发软得瘫在地上,避开了白虎,连滚带爬地要逃。
白虎咆哮一声,猛地一扑,张口咬住苏锦瑟的脚踝往密林里拖。
苏锦瑟凄厉的惨叫,惊骇欲绝,脸上露出濒死地表情,看着白虎凶暴的撕咬下她的腿脚,撕心裂肺的痛袭来,面容都痛得抽搐扭曲。
她翻身往前面爬行,希望能够从虎口逃生。
白虎舔一下沾着鲜血的皮毛,凶残的目光锁住苏锦瑟,尖利的抓在按在她身上,几乎要刺进她的皮肤,被白虎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锦瑟指甲掐在草地上,折断了,那微弱的痛也不及身上剧烈的疼痛,眼睁睁看着白虎一口一口将她的四肢吞嚼下去,清晰地感受到皮肉骨头被啃碎,额头上冒出大滴的冷汗。
她是娇养在闺阁中的大小姐,除了在商枝手中经受毁容、断指之痛,也抵不住这千刀万剐般的痛处,尖叫着在地上扭动着,痛得死去活来。
白虎似乎吃饱了,迈着步子围绕苏锦瑟转一圈,趴在重重树影下睡觉。
苏锦瑟再也没有人前的美艳,脸色灰败,身躯残破,鲜血汩汩地流淌,她睁大眼睛,扭头向商枝求救。
“救……我……”
商枝不敢看那血肉横飞的场面,听到苏锦瑟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她气息不稳,瞳孔渐渐涣散,眼底布满希翼。希望商枝看到她受到惩罚,心软的饶过她一次,将她救出可怕的地方。
可她看见商枝面无表情地模样,苏锦瑟心里一片绝望,她下巴抵在地上,往前面爬行,却只能在原地扭动着,浑身的热流消失,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躯冰冷,瞪大着眼睛看向澄净的天空。
这一刻,苏锦瑟发现天真蓝,她有多久没有好好欣赏过身边的景致,被人众星拱月的受人追捧,那时候的她穿着最精美艳丽的长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像春日枝头绽放的花信,她有着美好的人生,梦想着嫁入皇家,母仪天下,成为最大的赢家。
是什么时候起,她落到这般惨烈的境地?
毁容,断指,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她不后悔,任何阻碍她脚步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拔除。只怪自己棋差一招,太过急功近利,才会败在商枝的手里。
苏锦瑟张大嘴巴喘息着,听见有人走来,她眼底骤然爆发出希翼,看着商枝离开,几个私兵慢慢走过来。
苏锦瑟张口求救,口中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期盼着他们能够救她。
她瞪大杏眼,看着他们寻着压倒的荆棘找过去,一点一点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在浓烈的悲愤绝望下断气。
商枝在树林中疾步穿梭,后背惊出冷汗,苏锦瑟下场如此惨烈,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时时刻刻想着算计她!
商枝想到苏锦瑟这个隐患已经消除,心里不由得轻松起来。
她快步往帐篷走去,丝毫不知道贺平章在密林里走出来,目光怨毒地紧盯着商枝的背影。这个贱人命够硬,他打开铁门,还未来得及去将商枝引过来,她自己跑过来,借机除掉死敌!
贺平章目光幽冷地看着苏锦瑟的残躯,眼底闪过诡谲的光芒。忽的,面色骤变,快速闪进林子里。
楼夙从一旁走出来,净月跟在他身后,他袖手站在铁网后,目光晦暗地望着苏锦瑟的残躯。
楼夙目光自锁片略过,“处置了。”
“主子,钥匙……”净月心里觉得贺平章贼胆太大,竟敢在他身边将钥匙偷走!
楼夙唇边浮现冰冷的笑意,暗中的贺平章第一次在楼夙脸上看见笑容,这笑容令他觉得阴寒,只见楼夙细长的眼睛凌厉的射来,“滚出来。”
贺平章胆寒,战战兢兢走出来,跪在地上,“国师,小人……”
楼夙一脚踹在贺平章的胸口,“本座不养不听话的狗。”
贺平章倒在地上,捂着疼痛的胸口,脸色发白。
“扔进去。”楼夙转过身,朝来时的路上走去,“三天。”
贺平章肝胆都要吓破了,他还没来得及哀求,就听净月道:“老实点,你敢再违背命令,只能喂虎了。若是三天能够活着回来,主子便不会再与你计较此事。”当然,不能活着出来,主子也不会在意。
商枝沿着路出去,商枝看见地上有鲜血,并没有在意。
商枝回到帐篷,就看见张雪姗与张如芸姐妹两已经到了,陆续还有其他府中的小姐。
她们来西山猎场,提前有护卫过来清场,只要在边缘,不往深处走,还是不会遇见凶猛地野兽。
张雪姗看着商枝空空如也的手,“商姑娘,你没有弓箭,肯定猎不到猎物的。”
商枝笑道:“我不会射箭。”
“那就没有办法。”张如芸提着两只野兔,一只山鸡道:“这是我们的战利品。如果不是林子里雾大,我们还能多猎的。”
“最近这段时日出太阳,林子里雾大,滋生瘴气。”商枝解释道。
张雪姗与张如芸了然的点头,难怪商枝让她们吃解毒丸。
闲聊片刻,大家都陆续的回来。大多是一只两只的,反倒最后文娴,她猎得最多,两只野兔,三只山鸡,一共五只。
文娴拔得头筹,张雪姗让婢女将托盘给她。
文娴看一眼托盘上商枝的瓷瓶,拿起当着商枝的面扔在地上,冷哼一声道:“有人自以为医术了不起,迎来送往都拿药丸,这不是诅咒人生病吗?真晦气!”
张雪姗面色一变,她想说什么,被张如芸拉住,摇了摇头。
文娴要知道商枝来,她就不会来,看不起兴宁侯府的做派,与商枝并不熟悉,只因为她是秦家的子嗣,方才上赶着巴结。她扭动着胳膊对张雪姗道:“下次这些无聊的活动别叫我来,累死人了,我先回府。”
张雪姗看着文娴的背影,气得脸色发青,“得意个什么劲!文贵妃再能耐,膝下又无皇子,她文家还能升天不成?”
张如芸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捂住张雪姗的嘴。人多口杂,谁知道她这大不敬的话传出去,会变成什么模样?
商枝将药瓶捡起来,她想着文娴的面相,不在意地说道:“不必计较,是我想的不周全。”
“今后再也不叫她!”张雪姗心里怒气未消。
经过文娴这一闹,大家都有些扫兴,准备回府。
这时,有人突然问道:“少一个人,苏锦瑟没有回来。天都要暗了,她不会是困在林子里出不来?”
张雪姗咬牙,这个贱人,真是个事儿精!
张如芸担忧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夜里林子里有野兽出现,我们进去找人不安全。让护卫进去找吧!”
众人纷纷同意,让各自的护卫进去找苏锦瑟。
半个多时辰下来,护卫一圈找下来不见苏锦瑟的身影,不敢往深处找。
张雪姗不禁想起她的母亲特地嘱咐她叫苏锦瑟冬猎,并且将地点安排在西山,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她想起府中苏锦瑟勾引她爹的传言。
张雪姗脸色骤变,冷声说道:“冬天夜里冷,我们先回去。我告诉我娘,让她派人来搜山。”
商枝轻声道:“说不定她有事先回府了。”
“也有这个可能!”
大家都不愿意等苏锦瑟,冬日里天黑的早,她们在山上多停留,便多一分危险,一起下山。
苏锦瑟的马车停在山脚下,众人意识到不对劲,却谁也不愿意开口,装作没看见上马车离开。
细微处可见人的品行,商枝见状,便知苏锦瑟只怕不太得人心,许是平常的时候惹得大家不快。
商枝坐上马车,忽而看见一匹骏马,有一些眼熟。仔细辨认,不就是苏越的?
他也在?
商枝皱眉,苏越来西山做什么?
想不通,商枝便不多想,苏越会拳脚功夫,一般的野兽难不倒他。
这样一想,商枝便让车夫驱车回松石巷。
——
兴宁侯夫人在别院里焦急地等待,双手紧紧地交握。
她望着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心中的不安扩大。
只希望这次的行动,一切顺利!
兴宁侯对苏锦瑟十分宽容,甚至为苏锦瑟呵责她,苏锦瑟不死,她心中难安,担心兴宁侯终有一日坏人伦。
不多时,侯府豢养的私兵回来,背着几个人,又捆绑住几个。
兴宁侯府夫人急忙问道:“事情进展顺利吗?”
刘立新是私兵小分队的头领,他回答道:“我们过去的时候和侯爷指给苏锦瑟的人交手,他们正抬着几个人准备丢下山崖,被我们阻拦下来。等将这几个人抓拿之后,一路追踪苏锦瑟,跟着踪迹,她极有可能跑进国师后山中,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将人抬回来。”
兴宁侯夫人脸色阴郁,倒叫这个贱人逃过一劫!
下回再要下手,很难再找到机会。
“几个死人,抬回来做什么?丢乱葬岗去。”兴宁侯夫人神色不快,起身准备回府。
刘立新道:“夫人,这人是平阳候府的二公子苏越,是苏锦瑟伤的。现在还有一口气,属下带回来,看您是否有用得着的地方。”
平阳候府的二公子?
兴宁侯夫人沉吟半晌,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不错,做得好!”
苏锦瑟既然逃到国师后山中躲过一劫,她出手伤人,秦家的人特别护短,若是知道养着苏锦瑟这么一条毒蛇,他们能置之不顾?
“刘立新你去侯府取一支苏锦瑟的贴身之物放在苏越身上,避开人将他送到将军府。”兴宁侯夫人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便是利用将军府的人处置苏锦瑟。她看着兴宁侯派出来的私兵,手往脖子一划,“处置了。”
如果让兴宁侯知道她派人杀苏锦瑟,一定不会轻饶自己的。
刘立新吩咐手下执行命令,虽然都是侯府的私兵,但是刘立新却事兴宁侯夫人的心腹。
兴宁侯夫人解决一桩心事,回府去梅园取苏锦瑟的一根包金簪子给刘立新。
刘立新立即将苏越送去秦家。
张雪姗回府,连忙找上兴宁侯夫人,“娘,您说实话,让女儿去冬猎,目的就是苏锦瑟?”
兴宁侯夫人神情温柔的抚顺着张雪姗的鬓发,并不瞒着她后宅的腌臜事情,“没错。她是你三哥的妻子,不知寡义鲜耻,勾引你爹。你爹对她十分关照,不能留她在侯府兴风作浪。”
张雪姗大惊失色,她娘真的要苏锦瑟的命!
“你们得手了吗?”张雪姗急忙追问。
“她躲进国师后山,不能轻举妄动。”兴宁侯夫人不想再多提苏锦瑟,握着张雪姗的手,问她今日在西山的情况。
张雪姗坐在兴宁侯夫人身侧,将今日狩猎一事绘声绘色说与她听。
而商枝回到府中,一口水没来得及喝,院门被砰砰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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