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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以生存的水源也不复存在。
赫伯特迷茫地凝视着蓄水池倒塌的方向,金色的发丝在风中凌乱,向来带着轻浮笑容的脸上竟然浮出一种绝望之感。
派星拉着女儿走到他身后:“看来我们该趁着这个机会,寻找新的生存地点。”
何知树也只能点头:“说的没错,这儿叫枯树山可又不是座真的山,它本来是个国家,超过三十万平方公里,也许在其他地方有比这里更好的环境存在”
“呵。”
何知树愤然回头:“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阿萨斯道:“我只是觉得,在你进行友情建议之前,弄清这个建议是不是很馊。”他修长的十指慢悠悠地点着拐杖的一端“原来你真的愚蠢到相信这种充满高辐射和空气污染的地区会是旅游景点。”
经他一提,何知树才恍然想起当初阿萨斯是怎么发现这地方的。
——“旅游杂志。”
“世界政府在五年前就已经从边远地方开始重建这片地区,并且以此为卖点设立了主题公园。五年来的营业额已经能买下半个枯树山。”阿萨斯不屑地嗤了一声“蠢货们,该滚出家门来晒晒太阳了。”
最后,派星和赫伯特准备带着玛莎返回枯树山,告诉所有的二货居民们这个迟来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枯树城虽然是个充满丑恶,烂到家恨不得让人尽早离开的地方,可那同样也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家。
谁能把家扔下。
经过阿萨斯的检查,玛莎体内只是产生了抗体,并没有变异。她全黑的眼珠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副作用,并不会影响她身体的其他功能。
这大大降低了外星人会再来找麻烦的可能性。
临走的时候,小姑娘挣扎着跳下派星的肩头,扑过来重重地抱了一下何知树的大腿:“知树哥哥,你要再回来看我们啊。”
对不起了萝莉,大哥哥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捡垃圾了。
饶是如此,何知树还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口袋里所有东西都掏出来送给她,目送他们三人沐浴着朝阳,在视线中远去。
阿萨斯:“看来你很喜欢小孩子。”
何知树还在高举着手挥动中:“不知道,我见过的小孩子大多又熊又难搞,各年龄段还有各年龄段的熊法,不过有时候他们还是挺可爱的。”
阿萨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就看到何知树张开双臂松了松筋骨“好吧,我想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应该是去找到我们来时坐的那架飞行器?”经过刚才两次惊心动魄的飞行,他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绝不会像来枯树山时那么丢脸了。
“不需要,”阿萨斯将那根拐杖举起,轻轻转动它的顶端,这根跟了他们一路的破棍子就那么被分成了两节,从里面露出一段闪闪发光的电子回路“二十八世纪最无聊的发明之一,拐杖形态卫星通讯器。”
适用人群为患上痴呆症的老人,可惜这项发明问世三年之后老人痴呆症就被攻克了。于是这玩意儿就只能用来卖萌。
何知树:“”
你大爷的一直把通讯器带在身上却他喵的从来没知会过我?!
他有种想立刻返回枯树城抄个激光炮回来跟这只外星人同归于尽的强烈冲动。
虽然情感上冲动强烈,可惜理性上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只变态的分裂怪。
于是何知树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从他手中夺下这个该死的通讯器,调整了信号接收端,一阵刺耳的杂音之后响彻当空的是龙奉震耳欲聋的咆哮:“何知树!你还活着吗!”
何知树捂住半边耳朵:“很抱歉我还很生龙活虎,而且你绝对想不到我这一整天都经历了什么。”
龙奉:“你也绝对想不到你的测验平均分经历了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出现在面前拿着手术刀和切片仪跟他决一死战。“你知道昨天下午突击测验,由于你没有出席而使得我的学员平均分降低到历史最低,因此我的无理由缺课日从一周六天下降到了五天吗?”
何知树:“”他要怎么吐槽这句话才好!
何知树等电话那头的暴发户冷静了一下情绪,才刚继续说道:“我现在在枯树山”
龙奉:“等等,你在枯树山?”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兴奋不已“是主题公园还是垃圾区?”
怎么除了他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个主题公园吗!
“是垃圾区。”
他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龙奉的眼睛已经开始闪闪发光:“太好了!那里是全世界辐射密度最高的区域,好几次我想带着学生去做实地研究都被院长残忍地打回快告诉我你现在感觉如何?”
何知树:“头晕、恶心、眼前发黑还想吐。”
龙奉:“你有了?”
够了!这个梗再玩就没意思了!
何知树是真的感觉又累又难受,折腾了这么久风里来火里去他现在还能直挺挺地站在太阳下呼吸空气简直就是最大的奇迹。
眼下终于联系上外面的人,何知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一股安心感带着无力席卷了他,使他昏沉的头脑不知不觉越来越重最后眼前一黑,倒在一个冰冷却结实有力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何知树是在鲜花的清香和晃眼的晨光中新来的。
他迷迷糊糊听到一些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猛地睁开眼睛:“爸?妈!”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床前两位满面愁容的老人家“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一世何知树的养父母何天擎跟陶美月操劳了半辈子,他们本来应该安安乐乐地享受快要退休的晚年时光,现在却忧心忡忡地坐在他的病床前隐隐透出憔悴之感。
陶美月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家儿子还在发烫的额头:“你学校的导师联络我们说你病了,所以我们马上赶过来看你。”
何知树:“龙奉?他没对你们说什么奇怪的事情吧!”他一点也不想让养父母知道自己在枯树山那种地方九死一生地溜达了一遍,严格来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让这两位老人家再操心了。
何天擎狐疑地盯着他:“你要瞒着我们什么事?”
何知树:“不不不,什么都没有”
“别骗我了,”何天擎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高深语气,满是埋怨地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家里还住了别人?我们给你拿换洗衣服差点以为走错了楼层。”
何知树愣了一下:“你说阿萨斯?”他是该庆幸那只分裂怪没有把他折腾的半死不活之后就拿了他床底下的存款拍拍屁股就走,还是该开始哀叹自己还没从鸡飞狗跳的苦日子里抽身?
“对对对,就是他。”何妈脸上堆起笑容“是个好小伙。”
何知树:“”他一定是得了非常罕见的精神的疾病以至于出现了严重的幻听,否则怎么会有人称阿萨斯那只蛮横嚣张恶趣味十足的分裂怪是好小伙,而偏偏这个人还是他自己的妈?
他究竟昏迷了多久,这个世界莫非已经被毁灭重塑过一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