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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天齐,铁拳如电,劲道如山。
气功对气功,功强者胜,天惊扬彪是气功行家,但仍然比张夫齐的吴天神罡差了一大截,挨一下气功就散了一分半分,护体的功能即将溃散。
前面有章春姑娘现身引诱、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张天齐乘机从后面偷袭,配合得恰到好处,把长春居士倚为长城的保镖石破天惊,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噢”天惊终于支持不住了,狂嚎—声扭身摔倒在草地上挣扎。
佩剑易了主,被张天齐连鞘夺获。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刹那间的事。
当天惊侗地,被抛起的石破也在三丈外砰然撑落,震得反弹翻了匝,手脚一伸像是死了。
“是你”长春居士大吃一惊,拔剑急冲而至。
张天齐绕石掠过,准备绕到前面与章姑娘会合。
“是我,雷神张天齐。”他一面掠走一面怪叫。“你这老混蛋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你明里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做幌子,骨子里专干卑鄙无耻勾当,你利用抓我为藉口,竟消灭你的同行断魂鸳鸯。
“老王八!你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江湖朋友不会放过你的,我就放你不过。不杀你此恨难消。“他一手挽住章春的纤手,手牵手并肩飞掠而走,速度恰好与追的人相等。让对方非追不可。
留下一个人照料石破天惊,四个高丰全力狂追不舍。
张天齐的速度奇快绝伦,似乎并没用劲,一面掠走,一面大声说话,表示他的轻功丝毫不损元气精力.呼吸不受高速运动的影响。
章春姑娘比他差远了,只能不住发出娇笑却不敢说话扭耗元气。
“真他娘的运气不好。”
张天齐语音震耳,让紧盼在后面五六丈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只摆平了两个中看不中吃的小保镖,反而被这个老混蛋带着狐朋狗友,追得落荒而逃,他娘的,我怎会这么倒楣!”
他知道长春居土身旁的人,全是功臻化境的高手各宿,不愿冒险以寡击众,要制造一一歼灭的机会,逗这些人满山乱跑,先消耗对方精力。
不久,机会来了。
冲出—座树林,张天齐失足向下一扑,身躯向下急滑,滑势甚急。
“你快上!”他大叫,用手将章春向上推。
章春似乎不知道他失足,借势上跃丈余。
一上一下,距离拉远了。一名中年人大喜过望,还真以为他失足,一声狂笑,一跃三丈,身剑合一来一记青虹入地.凌空向下搏击,剑向他背心疾落。
他的滑势突然中止,中年人却止不住下扑的冲势“嗤”
一声剑入地下近尺,位置差了三四尺,贯入脚下方的空档地里。
他一跃而起,半途侧身反击,连鞘剑“嗤”一声击中对方的右耳门,剑鞘破裂,锋刃速度惊人。
中年人的上芈部脑袋应创飞起,惨极。
“报销了一个!他欣然大叫,迅疾地向上飞跃而上。
“快跑!还有三个。”他拉了章春便跑。“在上面等他们,机会来子。“登上最高的垃顶草坪,再低头向下看,他愣住了,下面鬼影俱无,连尸体也被枯草矮树挡住而无法看到,长春居士三个人失了踪。
“天杀的怕死鬼!”他跺脚大骂。“老混蛋,你跑不了的,你这浪得虚名的老狗!”
他却不知,他那一剑砍掉一个人的半个脑袋,把长春居士三个自命不凡的高手名宿,吓个心胆俱寒,表面上作势追赶,半途却溜之大吉。死了的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擎天一剑关锋,武林十大名剑客之一.剑术已修至心剑合一境界,居然糊糊涂涂了帐,一剑便去掉老命。
长春居士或许在内功修为上,略胜擎夭一剑一分半分,但在剑上,却又差了那么一分半分,擎夭一剑一剑使丧了老命,长春居士怎能不惊,不逃走才是天下间最蠢的大傻爪。
张天齐怎肯罢休?忙与章春回头追搜。
选出三里外.劈面碰上另一批七个人。
“南门兄,怎么一回事?”领队的人吃了一惊,长春居士这个人的狼狈像委实难看巳极。
长春居士是内功最深厚的人,但巳脸色灰白,呼吸不穩,汗流浃背,将近虚脱状态。”咱们碰上了张”张天齐”那位长了一双三角眼的人气急败坏抢着说。
“好哇!那小子”
“那小子撰平了南门庄主的保镖石破天惊。”
长春居士另一位同伴说话倒还有条不紊。“一剑便砍掉擎天一剑关兄的一半脑袋,你说好不好?“哎呀!这”“咱们快召集其他的人。”长春居士硬着头皮说。“这小狗可怕,必须集中全力才能对付他。”
右面二十步外的树林中,突然涌出桂齐云二十八位男女,三两起落便到了切近。
“你们已经没有几个人,”桂齐云冷冷地说。“阁下想必是长春庄的庄主长春居士南门存信了,幸会幸会。”
十个人急急撤兵刃列阵,倒也有点英雄气概。
“你是”长春居士讶炼问。目光却落在甘大娘与侍女小桃身上,心中一跳。
“在下姓桂,桂齐云。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阁下是名震武林的一代领袖人物.众望所归的江湖赫赫大豪,果然颇有几分大豪气概。”
“你是”
“我是张天齐和章姑娘的朋友。”
“这”“刚才你说碰上了张天齐?”
“哼!姓桂的,你既然是他的朋友,定然也是武林朋友所不齿的邪魔外道”
“我是什么道,没有你乱指乱说的余地。”
“你想怎样?”
“得看你的态度啦!”桂齐云阴笑着说。
“除魔卫道是武林朋友的天职”
“好个天职,你打算除我这个魔?”
“正是此意。””好,你等一等,在下先了断一些事,再和你彻底了断。”
桂齐云谈完,向后举手一挥。
树林中大踏步出来了四个大汉,分别挟持着反捆双手的呼风唤雨和另一个中年人。
“南门庄主救救我”呼风唤雨凄厉地叫。
“姓桂的。”长春居士駭然问。“你想把我的人怎样?”
“杀光了。”桂齐云接口。“剩下这两个,他们已经招了供。““招供?你”“招出你父子陷害暗算张天齐章姑娘的经过内情。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你想”
“处决!杀”
“你不能”长春居士急叫。
四大汉一声怪叫,两名大汉的刀己疾落而下。
“饶命”呼风唤雨狂叫,人头突然掉落,尸体再被一脚蹋倒。”这是谋杀!”长春居士厉叫。
“哈哈!总比你用卑鄙手段,毁灭断魂庄来得光明正大些!现在,轮到你们了,张天齐与章姑娘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保证你会变成一堆肉酱,你皖山的长春庄,将鸡犬不留化为瓦砾场,比断魂庄凄惨一百倍。”
桂齐云声色俱厉,杀气捅腾。“像你们这种人,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不杀掉就会成为腐蚀人心的蛆虫、身上致命的坏疮。你的时辰到了。”
手一挥,身后踱出了一位神色冷漠长了一张债主面孔的中年人.徐徐举步向前走,徐徐拔出腰间的狭锋单刀,把指一弹,单刀发出清悦铿锵的震鸣。
“南门庄主,你是宇内少数的武林业家名门子弟,江湖声威显赫的高手各宿。”
中年人扬阴森森说。“你应该为自己的声誉,拿出公平决斗的勇气。在下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不要轻易放过了。长春居土的绝学天风绝剑,是武林一绝,着看在下的刀能在第几招取你的性命。”
指名单挑,长春居士是不能不出手的.除非对方的身份,的确不配叫阵挑战。
长春居士身后的一位花甲老人拔剑出鞘,三角眼冷电森森,像个幽灵般向前飘掠而出,脚下无声,似乎靴底贴在草梢上飘浮。
“阁下贵姓大名?狂够了吧?”
花甲老人刺耳的嗓音,声不大却令人有震脑门的感觉。
“凭你,还不配向南门庄主挑战。”并不是每一个阿狗阿猫,都可以向位高辈尊的人叫阵的。
你也许只配和我这种人玩玩,我姓陈,陈雄威。”
“哦!名侠客飞云神龙陈雄威,久仰久仰,我嘛,姓席,一个混饭糊口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你叫我席混混好了。阁下好高明的草上飘轻功,飞云神龙的绰号名不虚传。在气势上,你已经胜了一半,你上吧!”
“幻刀席辉!”飞云神龙脸色聚变。
“碰上一个识货的。”幻刀席辉大声说。突然挥刀直上,刀气迸发如湘。
飞云神龙看到的,是一道蒙蒙奇光排空前至,不像是刀,极像一捧梳齿形成光柱形成半透明光梳疾射而来。
不能接,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不知那一道光柱才是真实的刀,一惊之下,本能地急迫闪避。
机先一失,便陷入挨打困境。
幻刀席辉如影附形跟到,光柱吞吐旋舞漫天彻地.砭骨袭肤的刀气汹涌如狂潮,一波接一波狂泻而至。
飞云神龙除了八方闪避之外,剑简直没有探出封架的机会,眼看要封右肘射采的光柱,另一道吏真实的光柱已射到了右胸前。唯一的自保机会是急闪疾退。
顷刻间。八方闪退了六七匝之多,圈子拉开至四五丈方圆,隐象横生,岌岌可危。刀尖划破皮袄的割裂声不时发出,不时飞起一阵阵毛工。
“飞云神龙,不要倚赖轻功逃避。”桂齐云沉声叫。你如果不接招,在下不能让你们拖延待援,只好派人围攻你了。”
“你胡叫什么?”长春居士真怕对方下令围攻,双方人数相差远了。“你如果嫌命长,老夫超度你就是。”
桂齐云虎目怒睁,冷电四射“哼”了一声,举步向前迈进。
“长上请息怒。”一名中年人抢进两步欠身。“割鸡焉用牛刀,让属下”
“你让开!”桂齐云冷冷地说。“这狗东西无礼,我要亲自对付他,退!”
中年人应喏一声,顺从地退回原处。
一声龙吟,光芒四射的含光剑出鞘。
教人要紧,甘大娘高叫:“速战速决,迟恐生变。”
桂齐云“哼”了一声,右手高高举剑。
“南门老狗是我的,不许多人插手。”他沉喝。“留几个活口,杀!”刀剑如潮,四面合围,两人为一组狂冲而,排山倒海似的向内聚合,杀气涌腾,山林变色。
桂齐云含光剑一抖、风雷骤发,以雷霆方钧的声势,猛扑向咬牙切齿的长春居士。
“铮铮铮!”长春居士硬接了三剑,被逼退了三步,住入金刚剑绝学绝招,像长江大柯排浪而出。
两人的剑术,走的都是刚猛的路子,因此奴剑交击声,连绵不断,三丈内枝飞草折,在附近缠斗的人纷纷移开以免被剑气所波及。
各展所学狠拼百十招,仍然堆分高下。
可是,四周的惨烈恶斗已近尾声,只剩下他们这一对,长春居士困兽犹斗。
长春居士的伙伴浴血苦撑,眼看支持不了多久。
枯草中,躺着七具尸体。有两具是桂齐云的人。
长春居士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境界,天风绝剑巳攻不出招式了。
惨重的伤亡影响了他的情诸,桂齐云的勇悍令他害怕,死亡的恐惧令他胆落。气势上已完全大败。
他手脚慢下来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也影响他身心的活动,闪避渐感吃力,立即陷入险境。
啊”最后—名同伴惨叫声划空传至。
他心中一惊,猛地急封一剑,借势斜掠丈外,单足—沾地身形向外飞跃而起。
左侧方四丈外,人影划空一晃而至。“快截住他逃走的方向。”剑光如电射到。
他大吃—惊,老天爷!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人是不可能飞起来的。
不但像是飞来的,而且速度恰好比他快一倍。
“你走得了?”飞来的人冷叱,剑气及体。
他终于看清了,是章春姑娘的仆妇甘大娘。
“铮!”他仓卒间全力封住了刺来的剑,临危自保,他已用了全力,巳耗换了七成的金刚弹力,仍然具有相当强劲的威力。
可是反震力空前猛烈,惊叫一声。连人带剑被震得横飞丈外,甘大娘的武功修为,出乎他意料之外。
身形正向下落,背后突然一震.然后是两震三震,他感到背膛一麻,口中有液体涌出,咸咸的。是三扳鸡卵大的铁胆,北地爷字号人物喜欢用手练指劲,也作为消遣用的铁胆。
他的护体神功已经将气散功消。怎禁得这三记直震内脏的重击?在砰然打击中,他重重地摔倒,只感到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他正要本能地重行挥剑,右手腕却枝甘大娘一脚踏住子,手一按,剑随即被夺走。
一顿拳脚,打得他惨叫一声,痛得昏了过去。
两名大汉架住了他.几耳光把他打醒。
“我要把你穿上琵琶骨,拖狗似的拖至皖山天风谷长春庄。”
桂齐云站在他面前。语气特别阴森冷酷。“我要把你的长春庄化为瓦砾场,鸡犬不留,连根拔掉你这武林世家的基业。”
“我”我朋友遍遍天下。”他依然顽固。“门人子弟“我,正要告诉你,正要你把所有的朋友子弟招出来,一个也不放过。斩草不除根,萌芽复又生,不屠光你们这些为祸天下的强盗,天下永不会真正的太平。
“现在你必须将张天齐与章姑娘的下落招出,不然,哼!我先把你的朋友剁碎给你看看。”十个人,五个在格斗中被杀,连他也算上共活擒五个,其他四个同伴,每个人被两名大汉挟持着,像待宰的老牛。
“张天齐章姑娘已已经逃逃出来了”他急叫。
“不不要凌辱我的朋友。”
“他们真的逃出来了?“是是,他们”他急急将不久之前被张天齐诱杀追逐的经过一一说了。
“好,姑且相信你的话。”桂齐云欣然说。“等我找到他们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你们”把他们捆牢带上,准备走。”
大汉们立即将五个俘虏按倒,搜光他们身上的暗器杂物,背捆双手,再用绳套住脖子,像牵狗一样准备动身。
搜长春居土的人,在他的贴身夹袋中,搜出一块六寸长,两寸宽、紫铜铸造的怪牌。
两面的上端铸虎头带双爪的图案,正面铸了一排满女,背面则铸了四行小字满文。
桂齐云见搜到铜牌,脸色突然一变。
紫铜俗称紫金,经常携带把玩.光亮夺目。这块牌擦拭得十分光亮,极为显眼。
“把所有的人都带走。”桂齐云向亲随吩咐“到前面山坡的树林内等侯。”
所有的人都带走了,只剩委顿在地的长春居士。
“这是什么东西?”桂齐云拿着紫金牌冷冷地问。
“吉吉祥符”长春居土沮丧地说。“带在身边辟邪的。”
“像蒙古西番人一样,带随身佛保护?”
“是是的。”
“真的?”
“不错。”
“晤!符上的字,很像制钱背面的铸文,对不对?”
“不知道。”
“不知道?在何处得来的?”
“是从一个江湖人身上夺获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吉祥符。”长春居土硬着头皮说。
“哼!不让你吃足苦头,你是不会乖乖招供的。”桂齐云凶狠地说,—连四脚,把他踢得满地乱滚,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招不招?“桂齐云踏住他的小腹,一面用劲踏,一面厉声问。
“哎我我确是不不知道”他痛苦地大叫。
“招!”桂齐云再加了一分劲。
“哎”“招!”
“哎哟”他狂叫,突然喷出一口血,昏厥了。他被再次弄醒,再次逼供。
“招!”桂齐云厉声喝问。”你杀了我吧”他崩溃地叫。
“我要你招出这块符牌的来历。”
“我我不不知道呃”他又吐出一口血,双目上翻。
桂齐云突然挪并脚,让他缓过一口气。
“十年前,这种符牌共发出十二面。”
桂齐云冷冷地说。“迄今,还有五面仍在各地使用,你也许不知道数目。但你知道如何使用,是不是?”
“你这”长春居士结结巴巴。“你知道”
“上次夜入扬州守备府,凭符领走库银的人、是你吧?”
“这”长春居士不住打冷战,脸色死灰。
“你知道符牌的名称吧?”
“我我我”
“符发自武威王府,由裕刚贝勒亲领。天下各地城守参将以下官品,认符给予全力协助,认符不认人,认功不认过,对不对?”
“你你是”
“知道符名了吧?”
“武威虎符。”长春居士吃力地说。
“很抱歉。”桂齐云笑笑,替他解捆。“听说五万两银子出了意外,那是你的事,不可能补发”
“天,你你到底”他吃力地爬起,仍然惊骇莫名。
“不要向我来历,反正我知道扬州所发生的事就是了,虽然我不是直接参予的人。”“那五万两银子是张天齐夺走了,而你是张天齐的”
“胡说!张天齐在你们出事时,的确在镇江与章姑娘在一起。张天齐不是我的人。他与你的儿子有过节,那是私人的恩怨,你可不能转口嫁祸给他。”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知道你怀些什么鬼胎,不要再找他,尤其不可找章姑娘的麻烦,赶快给我离开镇江。哼!知道吗?”
“我不能离开镇江。我已经查出天地会在镇江将有大举,江宁方面主要负责人已经亲来坐镇策划,不能半途而废,我不想功败垂成。”
“真的?”桂齐云惊喜地问。
“半点不假,而且,与张天齐有关。”
“你又胡说了,张天齐不是天地会的人,我已派人试探过。”
“他虽然不是天地会的人,但从他身上可以查出天地会的线索。这次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我已经找到天地会首脑人物的藏匿处了。”
“怎么一回事?”
“天地会次要首脑的联络站,在京口港一条小巷子里,化名季福的人,就是来自江中的重要人物,可惜功亏一篑”
“哎呀!”桂齐云惊叫。“弄糟了”
“你说是”
“不关你的事。”
桂齐云烦燥地挥手,但不便说破自己放走季福的事“好吧!”你可以对付张天齐!但决不可打章姑娘的主意,她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这”“你可以走了。”桂齐云挥手赶人,将符向他一丢。
“我的朋友”长春居士急急将符抢到手。
“他们都得死。”桂并云说得异常冷酷。
“这”长春居士脸色大变。
“他们已经看过武威虎牌,对不对。”
“是的。”
“他们不知道你拥有武威牌的事吧?”
“是的。长春居士硬着头皮说。”泄漏一点口风,结果如何?你不但要众叛亲离,受武林道仇视,王爷也将派人将虎符追回,今后你的处境将十分凶险。”
“可是,朋友一场”
“好,你要朋友,我不管你的事,我放他们。”
“桂爷”
“明白了吧?哼!你知道我也不可能放他们。我可不想暴露我的身份。””这”“走!”桂齐云一声沉叱,有如叱狗。
长春居士吓一跳,拾起剑如飞而遁。
长春居士孤零零一个人,心惊胆跳,精力似乎恢复了七成,穿林越野并不比往昔慢。
他急于脱离现场,必须赶快找到其他人,再不赶快离开长山地区,可能所有的人都会葬身此地。
幸好桂齐云知道武威虎符的来历,不然这条老命哪能保得住?武威府在东华门大街,那是前明的杀丁故址。
前明的东厂是朱家皇帝的特务机关。目下的武威王府,则是满清皇朝的特务总部。
不同的是,东厂专对皇帝自己的臣下,前武威王府则专门对付汉人臣民,不管自己满人的事,全力对外,为巩固满人的政权而尽忠。
目下的武威王府,由裕刚亲王主持大事。
他是满人第二代组织天才,过去在三藩之乱时期,他的特务谍员,把耿精员尚之喜的密探杀得落花流水。
吴三桂的密探,足迹不敢出湖广以东。
在京师,提起裕刚贝勒,汉人,的官史做梦也会跳起来;而满人的皇亲国戚各部大臣,都知道他是执行以汉制汉的成功的权威,功业彪柄,是满人心目中的英雄。武威虎符,是武威王府三种秘密府牌之一,在兵部留有底实,满人派往各地的带兵官,参将以上都看过这至密虎符。
同时获有密令,到任之后,有关虎符的事,行政权贵方面由兵部指挥,功过成败则有武威王府负责。
执行办理的原则是认符不认人,论功不论过。
认符不认人,用意是防范泄漏持符人的底细,—个曝了光的密谋.唯一的出路是退休养老,没有利用价值。
论功不论过,明白规定持符人如果涉及罪案,一概不予追究.军方有包庇的责任。
满清皇朝军权至上,各地汉人的官吏决不能干预军政。汉人的武职官。永远不能任主搏。
这制度一直维持至太平天国时期,曾国藩李鸿章几个时势造英雄,一度曾任主将。太平天国矢败后,曾李两人总算知道奴才的身份.乖乖交出军权,为的是保住脑袋。
长春居士心中雪亮,桂齐云知道武威符的来历,甚至知道虎符数量,知道扬州所发生的事故,不用猜,必定与武威王府有关,是裕刚贝勒的亲信。
想起挨揍的经过,这位武林风云大豪,感到心底生寒。
假使他受不了刑而招出虎符的底细,结果如何?“这家伙阴险狠毒!”他中心咒骂桂齐云。“今后我得小心防备。最好商他远一点,愈远愈好,免得让他扼住我的喉咙。”
一面心中嘀咕,一亩向前飞掠而走。
钻出一座松林,他突然僵住了。
前面十余步的枯草丛中.张天齐与章春姑娘并肩而立,手拉手状极亲呢,盯着他不住嬉笑。
“你才来呀!”
张天齐笑得邪邪地。“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狐群狗党呢?你一个大名鼎鼎、名震江湖的前辈名宿,当今的风云人物。不会见了我就逃命吧?过来,咱们亲近亲近。”.“我不会逃。”
长春居土冷静地笑笑,大方地向前接近。目下情势逆转,二比一,自己元气未复,想逃也逃不掉。
“这才是英雄人物的面目。我看到你阴笑后面所藏的计谋。”张天齐钓话饱含讽刺。“人多势众不可一世,势穷力拙时不妨运用机谋摆出笑脸。”
“没有什么机谋,阁下用不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的呀?”
“决不会假,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老夫前来断魂庄找你的理由。”
“你不说我也知道。”
“不然,你只知道表面的理由。”
长春居士镇定地在丈外背手而立,脸上有自信的微笑。
“我不否认利用抓你的藉口,替天行道除去为祸江湖的妖孽断魂鸳鸯,但骨子里另有目的。
“呵呵!你不否认我不惜代价,率领武林群雄兴师问罪,你才能趁机脱出妖女们的掌握吧?”
“似乎言之成理,你骨子里的目的是”
“和你谈一笔买卖。”
“混蛋!你着我像个生意人吗?”
“是不是生意人,你我心中有数。生意不成仁义在,谈谈必定对双方都有好处。我开的价码,是你与我儿子的过节,今后一笔勾销,长春庄的人,決不与阁下为难,彼此交个朋友。”
“哦!你这个老混蛋果真具有梟雄面孔。”张天齐不胜感慨。“你那狗屎儿子无缘无故向在下挑衅下毒手,你欠我的,怎能由你宣布勾销?岂不是成了是在下的祸首了?我宰了你父子一些朋友爪牙,你长春庄与在下交朋友,不与在下为敌,你如何向你死去的朋友爪牙交代,如何向他们的亲朋好友交代?可知你的居心是如何可鄙,我真的可怜你。阁下。这是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做不出来,说不出口的狗屁勾当。“长春居土哪曾受过这种奇耻大辱?他在设法争取时间,等自己能充分恢复身体元气精力,也希望同伴能及时赶来会合。
这时被激怒得七窍生烟,羞怒交加顿忘利害,实在受不了啦!双掌突然连环吐出,金刚弹力凝聚,发出大力金刚掌,以雷莛万钧之势,出其不意行致命一击,愤恨出手志在必得。
张夭齐早知道这家伙阴险,早已暗中提防留意对方的眼神变化,对方一动便知道这家伙恼羞成怒,要不顾一切下毒手了。
如虚似幻的身影一闪再闪,大力金刚掌击中的是虚影,激发的罡风劲流直冲两丈外,气流的呼啸有若隐隐殷雷,好狂猛霸道的无涛掌力,人体如被击实,很可能肉烂骨碎。
“你这老狗寅卑鄙到家。”张天齐出现在长春居士右后方。
“你能够威震武林,宇内称雄,大概凭的就是这种卑鄙”
“嘿!”
长春居士疾退两步,一掌后撤.来一记倒打金钟,退势捷逾电闪,好快,掌力更挥雄狂猛,仍然是出其不意的突袭。
“呼!”掌劲接实,劲流迸射。
张天齐这次不闪避,硬接一掌。
金刚弹功对昊天神罡,佛门玄门两绝学首次硬拼。
长春居士“嗯”了一声,退势不但被阻。身形反向前急冲,远出两丈几乎趴到。
张天齐仅挫退一步,一声长啸,随后冲进。
长春居士不死心,大旋身大喝一声,双掌齐推,推山填海硬接,破釜沉舟用足了余力。
张天齐也用上了九成劲,算定对方来不及闪避,必定作孤注一掷。金刚禪功威胁不了他。他不需以十成功力狮子搏免。
他仍然算错了一步棋,长春居士的经验与见识比他奉富得多,姜是者的辣,盛名决非幸致。长春居士能成为宇内风云人物,自有其成功的原因。
表面看是破釜沉舟全力硬拼,骨子里却是引力巧劲,双掌推出时在掌略短半寸,攻出的椎山裂石劲道并非平行吐出,形成巧妙的斜锋面接触。
“秤”一声大震,劲沉汹涌进爆中,长春居士的身形不向后方直退,而是向右側后方飞升,半空中鱼龙反跃,远出三丈外。
张天齐却向右前方冲前三步,等稳下马步已失去接触的机会。
“老狗要逃!”
在不远处戒备的章春急叫,飞跃而进,头前脚后姿态轻灵飘逸,速度也迅疾无比。
张天齐一怔,没想到章春的轻功竟然如此超绝,举目天下武林名门高手,真找不出几个能修至这种神化境界的人。
但他知道,章春追不上奸滑的长春居土。
他向右前方飞掠而出,从另一方向追赶。
长春居土身形落地,突然折向斜窜。
窜走比飞跃快速,而且灵活,轻而易举地摆脱飞腾追逐的章春,眨眼间便远出五六丈外,若劲矢离弦,快得不可思议。
可是,张天齐恰好电射而来,斜角相交,速度更快,总算料中了长春居干的逃走方向。
太快了,像是狭路相逢,没有及时转向的时间,想刹住冲势也力不从心。
一声厉叱,长春居士百忙中拔剑随势拂出。
张天齐向下一挫,上体后仰,双脚从猝然传来的剑影下前伸.踢在长春居士的右胯上,剑从他的腹上呼啸而过,危机呵不容发。
长春居士斜摔出丈外,一滾而起飞掠而走。”联手活捉他”长春居士狂叫。“五万两银在他身上树林内人影暴起,现身最早的一名中年人大吼一声,剑发狠招射星逸虹,身剑合一狂野猛攻,毫无顾忌地长驱直入。
长春居士另一組人到了,共有八个人之多。
也许逃得太急,急切里刹不住脚步,长春居士叫同伴联手,自己却不停留,疾冲进入树林。
张天齐如果躲闪避招,必定陷入重围。
他也大喝一声,功行左掌,在电光石火似的千钩一发问,一掌拍中刺来的剑身,剑尖向外荡,身形切入贴身了。
谁也沒看清变化,变化太快了。
中年人“嗯”了一声,胸口挨了一记顶肘撞,仰面摔倒,脑骨凹陷,手中剑已到了张天齐手中。
一声怒啸.大罗天绝剑绝招出手,人与剑浑如一体,挟迅雷疾风的威力,锲入涌来的剑海刀山中,生死关头,他的杀气一发不可遏止。
电耀矗击,当者披靡。
“啊”先接触的三个人凄厉地狂叫,分向三面摔倒,血雨纷飞。
可怖的刀光剑影狂泻,人体四面飞跌。
电虹疾射入林,先入林的长春居士恰好止步扭头回顾,本来苍白的面庞,突然冷青,眼中有惊怖的神情,猛地转头发狂似地飞奔,胆都快吓破了。
八个同伴,没有一个能站立的。
“你走不了的!”张天齐怒叫,脱手飞剑掷击。
“林中危险!”后面跟来的章春急叫。
长春居士命不该绝,恰好脚下失足,被树根所绊向前一栽,飞来的剑几乎擦后脑而过。
身躯尚未着地,左手已经向后扔出一把小飞剑。
张天齐听清了章春的警告,心中一动,侧闪在一株大树后,恰好躲过小飞剑致命的一击。
长春居土不敢分心看结果,跃起舍命狂奔。
这瞬间,张天齐大喝一声,一掌向从身侧电掠而过的小飞剑拂去。
小飞剑飞行的方向,正是章春的叫喊声传来处。他大吃一似,不得不先击落小飞剑。
小飞剑的破空锐啸突然加剧,略为偏向飞走了。
章春的身影出现。危汲险极。
“不要紧跟在后面。”他急叫。起步再追。
章春吓出一身冷汗,骇然止步。追至林缘,已可看到狂奔的长春居士。
右侧方人影乍现,有不少人马急急抢来“老桂,快追长春居士。”张天齐急叫。
他看清最先现身的人,赫然是一而再现身相助的桂齐云,所以出声招呼。“穷寇莫追。”掠到的桂齐云说。
“非追上他不可。”他拒绝,疾冲而过。
长春居土在前面不足五丈,他怎肯轻易放过。
蓦地,他感到背心一震,如曼万斤巨锤重击,喉间一甜,有液体上涌,眼前发黑。
身躯加快向前冲,速度增加了一倍。
桂齐云暗算我,他心中狂叫。
“砰!”他的左眉擦撞在一株大树干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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