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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神秘一笑,道:“我去将军府,找那个李小将军,我倒要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搞什么名堂。”
她转过头,一身她风尘仆仆的快速跑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原地的阿离挠着头满是疑惑。
此时,冰冷的山洞,也因为晨间第一丝朝阳变得温暖了许多。
干草堆上的人儿缓缓睁开双眼,她睡眼朦胧的看了眼睡在一侧蜷缩的男子,又看了看那身盖在自己身上的长袍无奈一笑,她站起身,缓缓走近他身侧,将长袍轻柔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睡梦中的男子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动作,他警觉的睁开双眸,冷冷的望着面前的人儿。
“别紧张,是我,早上起来,我看见你连你身上的长袍都解下来盖在我身上,这样你不会着凉吗?”
容恒连忙站起身,他歉意一笑,他摊开水辰舞的手掌,一笔一划的写着。
“你说山谷里风寒重,你是以前经常夜宿山洞,所以叫我不要担心你?”
容恒肯定的点点头。
水辰舞浅笑,道:“我睡醒了,所以衣袍还是还给你吧,你要是困到我刚才睡的地方睡一会吧。”
指着那堆干草堆,她瞥了眼,草堆旁那堆烧尽的灰烬摇摇头,道:“你晚上先是把摘来的果子给我吃,又把暖和的地方让给我休息,你这样不累了?”
容恒摇摇头,他穿好外袍,走出山洞,望着骄阳甚好的天空,他欣喜的仰着头,呼吸着山洞内的第一缕新鲜空气。
洞内的人儿见他模样,也跟了出来,望着正在天上的日头,嫣然一笑道:“天亮了我们走吧?”
容恒点点头,他转过身,从树林中牵出两匹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递交到她手里。
夜里,为了以防马匹被野兽吃掉,容恒还很细心的在马匹周围也生了一把火,这也使得马匹因为这边的温暖舒适没有挣脱缰绳跑走了。
接过容恒手中的缰绳,水辰舞满是谢意的一笑,她背好行囊,确认衣襟中那颗救命的草药还在,才夹紧马腹扬鞭而去。
看着她奋力奔跑的身影,身后的容恒也夹紧马腹紧紧的跟着。
跑过山涧,路过溪水,一想到只要再赶半日的路就可以回到京都,水辰舞就不想停下休息。
一路上美景从她身侧呼啸而过,美味的野果划过她的身侧,却都没有勾起她一点点停留的*。
“驾——”她心里只有那张憔悴的面容,和心中慢慢的期望。
走过一片树林,一片落叶从容恒耳侧缓缓落下,那是一片异常嫩绿的叶子,容恒勒紧缰绳,挡在水辰舞马前。
“怎么了?”水辰舞一脸疑惑的望着面前的人儿,她不明白怎么走的好好的他突然让自己停下来。
好似冰魄的双眸仔细扫过树林每一角,一片,两片,三片……。叶子越落越多。
容恒一把拽过水辰舞的缰绳,用力一拍马尾,“吼——”马匹奔跑的速度也比先前更快了。
“容恒,怎么回事?”
她不解的望着身后那一脸紧张的人儿,霎时间,他们原先跑过的地方,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挥舞着长刀从树上跳了下来。
立刻明白事态不对的水辰舞半俯在马背上,她挥舞缰绳,紧紧夹着马腹,“驾——”
身后的黑衣人轻功了得,他们跃身飞起,爬上爬下,那速度,只比马匹奔跑速度差一点点,见事态不对,容恒来不及思索,他一把抽出腰间软剑,奋力跟在水辰舞身后,只见他左手拍打马鞍,右手迅速挥着那薄如蝉翼的软剑,剑锋过处,只好似看见闪电略空的一瞥,他的一招一式温文尔雅,配合这那诡异的剑法,却好似将死亡融合在舞蹈之中。
霎时间,三个本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惨叫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为首的黑衣人望了眼已经没有呼吸的三人,长吹了一声口哨。
“啊——”
前方忽然出现的一根绳锁绊住了马蹄,“吼——”马匹悲鸣了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望着豁然倒地的粉衣人儿,容恒连忙嘞紧缰绳,“吼——”扬起前蹄,马儿飞跃过那个绳锁,他伸出一只手,奋力抓住水辰舞。
他就势一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窝在容恒的怀里,水辰舞满是担忧的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是想杀我们的吗?”
容恒也不知道的摇摇头,他一面抱紧怀中人儿,一面留心前方道路,身后的黑衣人越追越近,如今的他根本无暇再用剑与他们抗衡。
看着渐进的几人,水辰舞秀眉一横,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木匣子,她努力平静下心绪,幻想起与完颜奕冉比试的那一次。
深吸一口气,她握紧一枚银针,眼眸紧紧盯住身后跟的其中一个黑衣人“人迎穴”,乘着风,银针准确落在那人的脖劲处。
霎时间,那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晕倒了过去。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水辰舞这次就显得得心应手的多,她仔细盯着下一个黑衣人的脖颈处,准确飞针。
一个,两个,三个——
连续三个黑衣人重重倒在地上,为首的黑衣人眯着双眸,他似乎看出了其中端倪,他冷眸一立,飞跃半丈,一跃落在他们头顶。
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步的水辰舞猝不及防,手中的银针也倾数落在了地上,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锋,容恒抱紧怀中人一脚踢中马侧,将马匹推到剑锋下。
“霹雳——”瞬然间马匹被冰冷的剑锋分成了两半。
落在地上,容恒将水辰舞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侧,他举着一把软剑,警备的看着周围的黑衣人。
“好剑法,什么时候穆王爷派了这等高手保护郡主,就连我家大人都不知道?”
紧紧盯着黑衣人那双锐利的目光,水辰舞怒气的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竟然知道我是郡主,那你们可知道伤我一根手指头会是什么结果?”
“啪!啪!啪!”拍着手,男子冷笑道:“不用郡主提醒,属下们也知道在做什么,实在是我家大人不太喜欢您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下的令,这个属下也没有办法啊。”
“你家大人?他是谁,本郡主倒是不记得和谁结下这么大深仇大恨。”她一身英气勃发,清澈眸子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人。
黑衣人玩弄着手中的剑,道:“属下不敢欺瞒郡主,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我家大人太疼惜我家小主人了,可是你的存在,让我家小主人不舒服罢了。”
水辰舞冷哼一声,道:“本郡主懒得和你们废话那么多,要么你们现在让开,等我回到京都禀告了我皇爷爷,兴许在揪出你们大人的时候,本郡主还会奏请皇爷爷为你们留下一条命。”
男子捧腹大笑,道:“属下先谢过郡主好意,实在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属下们吃的是我家大人赏的一口饭,住的是大人给的三间瓦饭,这总不能白得大人的恩惠,暗地做背弃他的事吧,所以就请郡主和这位公子不要挣扎了,兴许,属下还会给您一个爽快。”说着他将剑放在脖子处,象征性的一划,道,“给您来个干净点的呢?”
水辰舞咬紧下唇,她站在容恒身后看的真切,如今他昨日包裹方巾的地方,已经渗出点点血迹,只怕再坚持下去,伤口裂开,对于他而言无疑不是一个挑战。
她望着天空,努力去寻找那方身影。
感觉到水辰舞在故意拖时间,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打了个哈欠,冷冷一笑道:“既然郡主不想要个痛快,那属下只能得罪了。”
蒙纱巾下的剑眉一横,他抱着剑冷冷的望着面前的两个人,“杀!”
身侧的黑衣人举着剑,快步跑近二人,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容恒将水辰舞紧紧护在身后,忍受着手掌处的伤痛,他一面要留心有没有黑衣人串到身后威胁到她,一面还要正面抵抗,这也使得黑衣人得了机会。
一个黑衣人乘机在他左手臂上划了一刀,冰冷的刀剑在半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看着鲜血在半空中开出的罂粟花,水辰舞捂着脸,附在容恒耳边轻轻说道:“他们目标是我,你帮我把紫涎草带回王府救爹爹就好,不要管我了。”
容恒不说话,他仍然忍着痛拼力搏杀着,他挡在水辰舞身前,用自己的身躯将她护的严严实实的。
“听见我说话没,走啊。”容恒依旧没有回复,用身躯将她护在身后。
这时间水辰舞只觉得自己真的好像一个废人,不管在哪里都要人保护,可是保护她的人都会伤的那般重,先是才见一面就离她而去的小娘亲,后来是美人爹爹,现在又是容恒——
她闭上双眸极力在脑子思索着办法。
“嘭——”四道剑锋闪过,半空中划出四个优美的弧线。
瞬然间,周围黑衣人手中的剑全被打落在了一边,“属下等人救护郡主来迟,请郡主恕罪。”
“属下等人救护郡主来迟,请郡主恕罪。”
“属下等人救护郡主来迟,请郡主恕罪。”
“属下等人救护郡主来迟,请郡主恕罪。”
四个黑色身影直直跪在她面前,水辰舞仔细打量着为首的那个人,瞬然间她欣喜不已道:“邪风你总算来了。”
邪风自责道:“昨夜见郡主和这位公子在洞里应该无恙,属下便想着先去京都探听下昨日消息,不想刚下山不久,看着这群人,属下便自作主张,召集了逐影楼在京都的所有暗卫,前来保护郡主。”
“逐影楼?所有暗卫?”
邪风站起身,他长吹一声口哨,树林中又陆续跳出比黑衣人多一倍的人数,他们拿着剑杀气腾腾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有意思,原来穆王爷身后还有一个逐影楼。”
邪风冷笑,道:“六年的功夫,逐影楼早已经遍布傲龙天下,识相点你们现在就把刀剑放下,不然,你知道我们的规矩。”
男子玩趣的看着身侧的众人,他冷笑,道:“可是,还没到最后,我们不如试试看?”
男子一个眼神,周围黑衣人拿出一把粉末朝着天空一撒,瞬时间,白色粉末蔓延至周围,逐影楼的几个暗卫软软的倒下了。
邪风看着风向,连忙捂住嘴,道:“不要呼吸,这粉末有毒。”
看着粉末渐渐散去了些,黑衣人冷哼一声,他们一跃而起,乘机扑倒最近的几个逐影楼暗卫身旁厮杀着。
“啊!”
始料未及的暗卫们,倒地惨叫了一声。
听着身侧传来一声声惨叫声,邪风看了眼身侧的三个人,道:“你们拖住这群人,我先送郡主和这位公子出去。”
“是。”
邪风走到容恒身侧,一把将他的手抗在肩上,水辰舞站起身,她望了眼在极力为保护自己而拼杀的暗卫们,撇过头,满是踌躇的跟了上去。
带着二人快步走了大半个时辰,邪风带着他们走过树林,穿过山野,来到一片山涧边,见周围略微平静,才将容恒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侧的溪石旁。
他蹲下身子,小心撕开他的衣袖。
“嘶——”黑红的伤口让水辰舞心惊胆战。
邪风仔细检查了片刻,摇摇头道:“伤口不深,只是这毒——”
跪坐在容恒身侧,水辰舞轻轻抱起他的手臂,此时的他面色苍白,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绿色的长袍早已经被刀剑砍的一道又一道,这副模样,哪怕是邪风这个略懂医术的人,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邪风叹了口气,他看了看身后的溪涧道:“属下去给这位公子打点水。”
他看懂了容恒的眼神,快速转身离去。
抚过他的手臂,水辰舞压制太久的酸楚一股脑的倾泻了出来,先是他书房安慰痛哭的自己,又是他舍命陪她找紫涎草,悬崖上他双手是血却依旧对自己笑,面对莫名黑衣人围攻,依旧是他拼命护在自己身旁,和容恒只待了两日,她却好似呆了好久好久。
“滴答——”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容恒无力一笑,他艰难的从衣襟里取出一张画递给她。
“是上次,你画给我的?”
容恒点点头,这张小样他一直舍不得丢弃,放在身上,那时候的自己只是觉得是被这女子爽朗的笑吸引了,如今却好似一切都变了。
他摊开水辰舞的手掌,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她的掌心上写下一字一句。
“你要我告诉爹爹,我喜欢他?”
容恒点点头,他指了指天上的云朵,又指着水辰舞的面容,欣然一笑。
捧着画像,水辰舞微微止住了哭泣,道:“其实只要你不跟我出来,你也不会出事的。”
她垂下头,眼眸中满是懊恼。
容恒无力的摇摇头,他指着水辰舞,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用生涩的音调,吃力的说道:“你是容恒这辈子,见过笑的最好看的人。”
这生涩的语言虽然有些字眼都听不真切,可是却也足够让水辰舞惊诧不已。
刹那间,清澈的眸里闪动着一汪深深的波澜,她望着容恒将包裹着他手掌的方巾解下,放回在她掌心里,带着一丝清爽的笑意,重重的闭上双眸。
看着容恒垂搭下来的右手,水辰舞仰着头,重重扑在他怀里大声哭泣着。
那日的午后山谷中,飞鸟悲鸣,就连走兽都似乎显得特别悲伤,邪风听着身后的动静,他闭上双眸,将眼眸出的一滴泪侵入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