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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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给你多找了一个弟弟，以后阿福又多了一个伴了”春红没好气地答道：“才不要呢，一个阿福我妈都顾不着，还要我帮忙干活。再来一个，我重新投胎算了”二婶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小声地反驳了一句：“大过年的，别乱说。这孩子衣服还干净，是走丢的”春红听二婶这么一说，嘴巴子凌厉了起来：“妈，现在人贼得很，前几天巷口老张给一个自称失学的女孩子骗了好几百块，这种事情能少掺和就掺和”二婶见没有谁支持她，甚至连她女儿都这么说她，有点哽咽：“那时候阿福走丢的时候，都是人家帮忙带了回来，将心比心，这有什么不对”春红咽了咽口水，没答话，跟着弟弟阿福玩起了扑克牌。我爸没再说什么，看着麻将打不成了，把茶喝完，就跟着我妈串门去了。其他的人看报纸的看报纸，说笑的说笑。二婶拿了张纸巾，帮小孩子把鼻涕擦去。小孩这才止住了哭，一双贼大的眼睛盯着电视里的古装戏看得发呆。

    傍晚六点的时候，二叔从外面骑着那辆二十八寸的脚踏车叮叮当当回来了。孩子他家里人没找到，天又开始黑了，这时候大家才急了起来。于是倾巢出动，分头到城东、城西各个管区探听消息。就连春红也拖着阿福到丁厝巷挨家挨户问人去了。八点多的时候众人陆续回来，可是一无所获。二叔气得坐在门口一直抽着双喜叹气，我爸黑着脸抓着电话胡乱打着。晚饭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吃了，奶奶一个劲地唠叨，数落着二婶。二婶低着头没有说话，端起一个碗喂着阿福吃东西，然后也喂那个小孩吃点东西。春红有点饿得不行了，到厨房又把猪蹄子热了一下，就张罗着大伙吃饭。奶奶总算经不住饿，停止了唠叨，盛了一碗粥吃了起来。其他人看见奶奶在吃饭，也陆陆续续吃了起来。半响，二叔才磨磨蹭蹭走了进来，拿起筷子吃的极不是滋味，席间，不曾给二婶好脸色好。小孩似乎也困了，打着哈哈，二婶端了盆热水帮他擦了擦身子，然后打发他到里屋睡觉去。这时候阿福也叫嚷着要洗香香，二婶揉了揉膀子，跟着春红说帮弟弟洗个澡。春红看着电视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二婶无奈，又打了盆热水进来。二叔熟视无睹跟我爸谈着孤儿院的事情，说着说着火药味似乎有点重了。奶奶也在一旁插起嘴来了，我妈见势不妙一个劲地给我爸使眼色。二叔终于不耐烦了，对着奶奶也吼了一句，整个家庭气氛浮躁极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终于有一对操着外地口音的年轻夫妻来敲门。二婶一激灵，也顾不得跟阿福洗澡，慌慌张张开了门。那对夫妻迎头就问你们有没有捡到一个肤色很黑，穿着花衣服的男孩。二婶激动极了，连连说太好了，太好了。笑靥如花地把小孩子从里屋抱了出来。年轻夫妻一看这小孩子更是激动得大哥大姐太感谢了太感谢了。二叔把烟息了，站起来问：“你们就是孩子父母吧，年轻夫妻连连说是。然后教训起那对夫妻来了，你们做父母的，小孩子一定要看好，这大过年的，说丢就丢了，可不是什么小事”年轻夫妻点头哈腰地跟二叔赔不是。二叔又接了一句：“如果不是碰上我们这好人家，这小孩估计命都没了”年轻夫妻其中那个男的就从包里掏出两条烟一包茶八颗芦柑硬往桌子上塞，二叔没搭理他，又摸出了一只烟。二婶赶紧止住他，说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两个人就这样一来一往争执了起来，十来分钟后，二婶总算是收下了其中的四颗芦柑意思一下，其它的都塞回他的包里。

    年轻夫妻走后，二婶跟二叔说了一句：“收了东西还以为我们捡了他们的小孩子是为了这东西，这种事情真麻烦”二叔随手拿起毛巾帮阿福擦起了身子，叹了一句：“唉，这世道”阿福可没理会这些，欢快地拍了拍手：“爸爸，擦擦，我要香香”二婶看着阿福，笑了，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