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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带毕业班实在走不开,就让丈夫带着儿子去找曾经当过我半年校长的杨校长,现在想来那时的人多么幼稚而简单,好象觉得谁在那个城市,就和一个小村庄一样,只要在郑州啥事都能办,他们父子和校长本不认识,就知道省教委和他杨树旺名字,当时杨校长已经是省教委领导了,父子俩找到他时就说是我的儿子,他二话没说把孩子安排自己家里吃住,大暑天他骑上自行车前带一个后坐一个,奔跑在医院和他家之间,医院还有很多检查,他一个门一个门求医问药,汗流如雨,衣服干了湿湿了干,亲人般关爱。检查结果病不好治,从此我开始了为儿子求医的“马拉松”我是个平常人,没有太高的精神情操。于是就麻木着身体,痛苦着灵魂,像个木偶,拖着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每到假期带上孩子,跑上海,去北京,到内蒙。每次站在医生面前,我都哭成泪人。(还有工作,生存的压力,让你喘不过气来,只是常常讲起他,也没给他写过一封信,打过一个电话,不是我忘恩,也不是我拉客观,而是生活中有太多的麻烦,让你总是誊不出心思考虑不在眼前的恩人,可我敢保证他是我一家人的心灯。
人说来也是,没难事总是得过且过,一直又到有难事求他的时候,才又一次去找他。07年我评中学高级教师职称,即使我有硬帮帮的破格条件,在县里每跨一个门槛,一是金钱开路,二是关系开门,难!难!难,难似上青天,好不容易材料报到省里,精通时事的好心人告诉我,天下乌鸦一般黑,没关系没钱也是白忙一场。实在没人找我又想起杨校长,我最怕求人,评中一时我在家哭了七天,没有勇气走到当官的面前,每次找人总在人家门前转很久,提着东西作贼一般,心理经过多次演习,到时间还是一塌糊涂。那天我又来到杨校长的家,竟然没有紧张,好像他原本就是我的亲人,原本就是我的靠山,我进了他家门,婶子是天下最贤惠的女人,那亲热、热情的气氛我觉得回到自己家,当时杨校长正在输液,身体很是虚弱,看见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难事,我不想在他有病时再添麻烦,他努力坐起来“有事说吧,我有病可以打电话呀。”他满口应承要帮我。我悬着的心立刻心有了着落,有了依靠。那天我走出他家门时,是流着眼泪离去的。我的中高就这样顺利通过了。
儿子在我的泪水中长大,儿子考研又来郑州找他,我一家已经没了拘束,如回家一样自然,杨校长找人给孩子辅导功课,找资料忙前忙后亲人一般。再后来我从县城进到省城工作,几年没难事也没给校长联系,竟然在大街上碰见恩人,说来他现在的住处离我的学校很近的。这些年他已经退休,可还在忙“关心下一代”工作。我们在郑州工作的同学聚会都叫上他,每年春节我都去看望他。如今他年近古稀,多少忘记的美好的故事,都是他讲出来,我们一群人只有“啊!啊!是啊!你还记得啊!”讲到那班那届学生,他还能一个一个说出,张三怎么怎么,李四这么这么,王五那么那么。如数家珍般说道他昨天故事。
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这涌泉之恩,我只能滴水相报,汗颜的是我没有涌泉之力。但这感恩之心,如天,如海,如日月常在。